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夜巷搏擊 文 / 雲淡風輕
那日在山中救的女子?容無憂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輪廓,那個女子,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有一個高挺的筆直,還有一個略帶著薄涼的嘴唇,像嬰兒一般嬌嫩的皮膚,撫摸在掌心,就像是剛被剝去外殼的雞蛋,想不到,竟然是她?
容無憂的嘴角勾起一道淺淺的笑意,眼角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道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日落時分,悅來客棧的老闆早早的變關門了,唐寧下午的時候就有關照,這幾天太累了,今天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晚,親自將飯菜送到了唐寧的房中,老闆就領著所有小二下樓了,待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唐寧立即從房間的窗戶跳了下去,直奔土地廟。
土地廟內,唐寧將秦鵬和秦鳳叫到了一邊,「從今天開始,你們只要做一件事情,找一條花都人都不認識的魚!」
一條花都人都不認識的魚?
秦家姐弟雖然不解唐寧的用意,卻沒有多問,直接點頭表示這件事情包在他們身上,說完正事,唐寧將懷裡給他們待的一隻烤雞掏了出來,「趁熱吃了,吃了之後你們就趕緊去辦正事,記住,我們只有五天時間,我就不多呆了,五天之後的這個時辰,我再來!」
說完,唐寧就匆匆的離開了,待她身影消失之後,秦家姐弟立刻也走出了土地廟,他們家鄉有一條長相極為奇怪的魚,不過從這裡到他們家鄉,至少要三天的路程,一來一去要六天,他們得抓緊時間了。
夜色已經很濃了,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連續忙碌了好幾天,唐寧也有些疲憊,不過她心中的警覺性可是一刻都沒有放下,幾乎沒有任何徵兆的,她突然停住了腳步,身體向後一仰,背部著地,右腳旋即踹了出去,彭的一聲,就狠狠的踢在一個人的身上。
「嗯……」來人悶哼一聲,後退兩步,旋即穩住身體,迅速的逼上前來,眼前閃過一道銀光,唐寧就地一滾,躲過迎面劈來的刀鋒,一把抽出她藏在靴子中的匕首,憑著感覺,朝著那黑影擲了過去,來人也是身手了得,匡噹一聲,擋住了來勢洶洶的匕首,唐寧雙目在黑暗中顯得尤其的敏銳,一掃,就已經看到了匕首下墜的寒芒,側身屈膝彈跳而起,一把抓住下墜的匕首,揮刀上前半蹲在地上,對準那人的腳掌,就狠狠的紮了下去。
「哼!」一聲粗壯的冷哼聲登時想起,唐寧曲手使肘,擋住對方的膝撞,反手一把抓住對方的腳踝,大力一扭,只聽到崩的一聲,對方就狠狠得砸在了地上。
「別動!」森寒的匕首瞬時間抵在了對方的頸部大動脈,唐寧冷然上前,屈膝狠狠得砸在對方的肚子上,冷冷喝道。
「姑娘,好身手啊!」突然從巷口冒出的擊掌聲伴著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唐寧收緊的力道頓時鬆開了,被她挾持的男子頓時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整個身體靠著牆壁在大口的喘著粗氣,唐寧收起森冷的匕首,望著巷子那頭緩緩走出的身影。
容安佈滿丘壑的臉上鑲嵌著一雙精於世故老練沉著的眼睛,即便此刻他內心的震撼已經到了極點可是面上依舊是一副處事不驚的表情,他來到唐寧的面前,衝著唐寧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姑娘,請吧!」
唐寧站在原地,那如野獸般敏銳的嗅覺和聽覺已經告訴她此刻圍繞在她四周的頂尖高手不下於十人,只是她心中好奇的是,這個老者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也來了花都,而他,這樣興師動眾又是所為何事?
唐寧的大腦在急速的飛轉著,緩緩的跟在老者的後面,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繞過了幾道曲折的蜿蜒小路,容安帶著唐寧來到了一個靜逸的湖邊,而一座別院安安靜靜的佇立在湖水之中,圍繞在四周的是修剪成是傘壯的柳樹,在朦朧的月色下週身如同籠罩著一沉淡淡的薄煙,盛開的櫻花,碧綠中隱約透著幾抹紅,隔著一汪蕩漾著盈盈碧波的湖面,遠遠望過去,格外惹眼,一盞盞精緻而透明的蓮花燈,漂浮在銀波之中,清風吹拂,蓮花燈隨波逐流,蕩漾出一層層淺淺的水波。
琉璃盞高懸於空,流光溢彩反映著波面,水面倒映而出,流瀉在銀光鏡面的別院顯得分外妖嬈,彷彿開了一池的春色,烘托的靜立的別院如少女般美好,眼前的這一切,美得近乎夢境,一葉小舟徐徐花開,站在船頭用船槳划開碧波的,正是那日的紅衣少女,小紅。
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容安率先跳上了小船,唐寧旋即也跳了上去,小船緩緩蕩漾,來到了那隱春色之後的別院,朱紅色的大門是敞開的,小紅領著唐寧穿過前院,直接來到了後院,與前面那若影如幻的佈置截然不同的是,後院中掛滿了燈盞,將漆黑的夜照亮的宛若天明,一顆盛開的櫻花樹下,石凳上,一身白衣的容無憂手托著腦袋半躺著,烏黑的長髮一瀉而下,很奇怪的,若是旁人披頭散髮,總免不了帶著幾分疏狂的味道,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子,這樣的他反而及其的清,週身全無半分散漫,烏髮如墨,白衣勝雪,容姿清,脫塵如仙,週身籠罩在如銀的月華中,一身白衣也仿似沾染了月色中清皎聖潔的銀華。
花枝搖曳,樹影婆娑,點點月華,盈盈星火,唐寧有些不忍上前,生怕自己會驚擾了那個睡的及其安詳的男子。
被燈盞照的通紅的月光朦朧的灑在他的臉上,或深或淺的勾勒出他精緻無暇的面部輪廓,更顯得他容姿致脫俗到了極致,氣韻清遠悠然,當真是勝過這花開絢爛,待唐寧在走進時,兩道投影在眼瞼處的修長睫毛扇動了兩下,他轉過身,安靜而秀美的面孔,幽黑的眼中落映出這滿園的夜色,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唐寧甚至不敢確定此刻他是否能看到了自己,那眸光彷彿是清澈的流水,宛若可以穿透人的思維,「你來了!」
他的唇邊勾起一抹弧度,就像是盛開的罌粟,透著一股足可以致命的誘惑,白衣黑髮,在微風中,衣和發隨風而飄,忽暗忽明的光照在他的臉上,白皙的皮膚上隱隱有流光閃動,那一雙眼睛更是閃動著一千種琉璃般的光芒,唐寧忍不住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這真是一個極品妖孽啊!
「這位公子,你這深更半夜的派人把我請到了這裡,難道就只是為了跟我說這一句話嗎?」唐寧在說到請的時候狠狠的加重了語氣,容無憂聽出她口氣中的不悅,嘴角的笑意甚濃,他緩緩走到唐寧的面前剛伸出手來,唐寧立即跳到了一米之外,口氣不客氣的說道:「你想幹什麼?」
「你很討厭我?」
「談不上喜歡還是討厭,我們,很熟嗎?」
唐寧的這一句話,若是換做其他人,肯定會被氣的當場吐血,好歹人家還救過她一命,容無憂非但沒有生氣,嘴角始終掛著那一抹溺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突然,他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望著唐寧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招惹什麼人不好,為什麼偏偏去招惹王有財呢?要知道,他可是……」
容無憂話說道一般又突然止住,他繼續伸出手不確定的又向前摸了摸,神色之中透著一絲緊張,「你,還在嗎?」
……
「你,還在嗎?」
……
「容叔,容叔!」飛奔而來的容安狠狠的瞪了一眼此刻正坐在櫻花樹下石凳上掏著耳朵的唐寧,目光之中竟是警告。
「嗯!」唐寧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聽到她的聲音,容無憂這才鬆了一口氣,「你這人,我好心好意為你,你倒是不當回事情!」
這丫頭,肯定還是在斤斤計較當日自己那一句話了,女孩最為重視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他怎麼能說她長的醜呢?
唐寧才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只不過容無憂講的這一切她都知道,王有財不就是當今王太后的嫡親弟弟嗎?那就怎樣,她唐寧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褪成皮,不過讓她感到詫異的是,容無憂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她在仔細那麼一想,似乎有點明白了,那日那名車伕說了一個半句,說他們來花都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替容無憂看病,前幾日自己弄了一個那麼大的動靜,勢必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唐寧的腦海中陡然間靈光一閃,今天讓自己醫治卻不說身體哪裡不舒服的那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他們派去試探自己的人,只不過後來半路殺出一個王有財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想來那人應該是看穿了自己的計劃,才會有如今容無憂的這麼一說。
這麼一想,心中所有的疑問頓時全部解開了,一絲薄霧隱隱升騰在唐寧的臉上,竟然懷疑她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