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沒有興趣 文 / 談歡
莫含見念染沒有心軟的意思,緊咬了咬牙,擦乾眼淚,一雙水眸望著她,再度探尋地問:「你一定要提告對嗎?」
念染遲疑了下,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們認識也有三四年了,當初你進這個圈子,我也幫助過你,你現在所在的雜誌社也是我介紹你進去的。」莫含開始搬出以前她對她的種種恩惠好處,遊說道:「如果你是擔心這本書之後沒有出版機會了,我也可以再介紹出版社給你,看在那麼多年朋友的份上,請給我一條活路吧。」
念染低頭,看著玻璃杯裡的茶葉沉沉浮浮,慢慢漲大,舒展開經絡,她沉默了良久,再抬頭時,眼睛裡多了絲淡淡的嘲諷:「我一直當你是前輩,也很感激你當初給予的幫助,但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你想過把我的畫稿署上你的名字出版時,我會遭遇什麼樣的境況嗎?」
念染的反問,讓莫含一下子語塞。她當初剽竊她的畫稿時,想得是念染個性似乎柔軟好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許就會認栽了事,畢竟這圈子這樣的事情並不少,卻沒想到她會將她告上法庭。
而現在探她的口風,似乎也是絕不可能放過她了,若是知道她這樣的不好惹,當初也不會抱有那樣的僥倖了。
「如果雜誌社向你索償的話,我也可以賠付。」莫含咬了咬牙,不管如何,她不能讓念染提告,如果她敗訴,不止她所在的出版社要和她解約索償,可能她這一行也會聲名狼藉,難以混下去。
「莫含,你還是沒有搞清楚我在意的是什麼。」念染深吸了口氣,眸子幽幽地看著她,道:「你也是畫手,應該明白自己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我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冠上別人的戶口,你明白嗎?」
莫含聽到念染如此堅定的語氣,擱在桌子上的手,也無力的垂落下來,良久,才啞著聲問:「所以,你一定不肯放過我,是嗎?」
放過?
念染不禁蹙眉,這事何來放過之說,她只是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正當地維護自己的權益。她雖然素來心軟,但也不會盲目聖母,這件事不能因為同情莫含的遭遇就那麼算了。
「版權我一定會拿回來。」念染抿了抿唇,看著莫含一臉失魂落魄,又道:「我並不會要求你賠償,只是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其實莫含的書已上市了一段時間,她的損失是避免不了的,如果按法院的正常程序走,莫含輸官司會賠付上大筆的錢。
但念染還是有了一絲心軟,莫含如今的處境,她並不想多計較錢,只要拿回版權即可。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莫含咬著下唇,怨懟地看著她。
念染抿唇不語,現在咄咄逼人的是誰?為何莫含認為她就一定要讓著她?她剽竊反倒是對了?
「我想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念染從包裡拿了張錢,擱置在桌上,起身離開。
莫含低垂著臉,手緊握成拳,眸色陰暗。
念染離開咖啡廳之後,打車去了醫院,中午的時候鄒景生打過電話來說,鄒媽媽已經醒了。
當念染走到迴廊的拐角,就看見潘霜霜站在病房外面,她猶豫了下,沒有踏出步子。依潘霜霜的心性,她就算單純地想看鄒媽媽,也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還是不要打照面得好。
轉身正要離開,便撞見了琴姨,琴姨和念染打招呼,引起了潘霜霜的注意。
潘霜霜快步走過來,嘴角掛著笑意,道:「來看我婆婆?」
念染也只能硬著頭皮,回頭應:「嗯。」
「那真可惜,她剛剛睡下了。」潘霜霜挑眉,故作惋惜道。她最討厭醫院裡的氣味,所以自鄒母住院後也只來過兩次,這兩次還都恰巧碰到了蘇念染,她對於蘇念染這種熱心感到作嘔。
「那我先走了。」念染知道潘霜霜對她有成見,自然不會多呆在這裡討人嫌。
「等一下。」潘霜霜在念染轉身離開之際,開口道:「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念染停下腳步,回頭等待她說話,潘霜霜走了幾步,繞在她的前面,冷著一張臉:「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景生。」
念染聞言,覺得自己聽到了個笑話,她何時打擾過他們?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潘霜霜才是曾經的第三者吧?
「我想潘小姐你誤會了,我看鄒媽媽,從來和鄒景生無關。」念染覺得自己該聲明這一點。
「蘇念染,她是我婆婆,用不著你關心,我再重申一次,請你不要在假惺惺做這些多餘的事。」潘霜霜輕抬起下頜,有些趾高氣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故意接近景生嗎?」
念染淺蹙了下眉心,覺得潘霜霜有點無理取鬧,直言道:「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我對鄒景生半點興趣也沒有。」
「那就希望你說到做到。」潘霜霜冷哼了一聲,然後眼眸看向念染身後。
念染覺得她的眼神不對勁兒,便回過頭看去,只見鄒景生站在距她一米左右的地方,緊繃著一張臉。
他顯然是聽到了。
靜默中有一絲尷尬,不過念染覺得自己說得也是實話,她確實已經對鄒景生沒有感覺。
「我先走了,替我問候鄒媽媽。」念染也沒心思理會鄒景生是怎麼想的,直接經過他,說了這麼句話,便腳步匆匆地離開。
鄒景生的臉一直緊繃著,看了眼潘霜霜,就朝裡面走去。
「你自己都聽到了吧?她可對你半點興趣也沒有呢。」潘霜霜跟上去,心情很好,非常愉悅地彎著嘴角道。
鄒景生停了腳步,側過頭看著她,眸光沉如寒潭,淡淡道:「你到底在擔心什麼?不管如何,我一定都會娶你的。」
潘霜霜看到他眸中莫測的寒光,不禁心裡打了寒顫,再看的時候,竟已掩去,彷彿那寒光只是她的錯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