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章 盛夏暑熱，瘟疫橫行 文 / 張芷言

    風辰國的都城。

    寧霜等一行人下了馬車，進了城門，卻發現風辰國的都城與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原以為風辰國作為南方的小國，想必是民風淳樸，景色秀美，商業繁華，尤其是在風亦舒的大肆改革之後，在寧霜的想像中，該是與中國古代的蘇杭揚州一帶差不多，可是如今……

    一列列軍隊在街上來回走動，神情嚴肅地關注著街上的各種狀況，而原本以為熱鬧的街道，卻顯得有些蕭索，京中的百姓並未似平常一樣在街上來往，街上的商販寥寥無幾，眉眼中帶著一絲慌亂，即便剛從門裡面出來的人，卻也是行色匆匆。

    這是一國的都城？寧霜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與身邊的陸晞等人對視一眼，頗為不解。

    「樓主，有問題。」陸晞眼中同樣閃過疑惑，說道，「風辰國的都城，屬下曾經來過，絕對不是今日這幅模樣。不說行人來往絡繹不絕，就單說這街邊店舖，也是熱鬧非凡，風辰國民風較為開放，地處南方景色獨特，也有許多外來人在這裡遊樂。」

    「你的意思是，風辰國有異狀？」寧霜反問著，就表象看來，這的確不像是一國的都城，反而倒像是有災難的樣子。

    災難？寧霜的腦海中劃過這兩個字。沒錯，就是災難。街上森嚴戒備，百姓形色慌亂，像是在躲避什麼東西，那麼，他們躲避的是什麼呢？

    「樓主你看？那邊有告示，是風辰國的皇榜。」瓔珞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地方，牆壁上的明黃色映入眼簾，寧霜看在眼裡，忙走了過去。

    「盛夏暑熱，瘟疫橫行，天命不佑風辰，今西南諸郡，以昌源郡為中心，連帶周圍五洲十八縣，遭到瘟疫大範圍入侵。若有能人異士可解我風辰之危者，可向風辰提出任何一個條件，只要合情合理，在我風辰能力範圍內，我風辰決不推辭。」珮環將皇榜上的內容念出，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寧霜也已經看完了全部的內容。

    「真是天助我也。」寧霜看著這皇榜，露出一絲笑意，口中喃喃。

    「樓主是想……」

    「本來還在想，我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見風亦舒，這下好了，上天給了我一個絕好的機會。」寧霜說著，伸手便將牆上貼著的皇榜揭了下來。

    而那邊的守衛軍見狀，忙走過來，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嗎？」

    或許是見眼前的寧霜幾人全是女人，便有些瞧不上眼，所以語氣也有些不善，臉色冰冷，似乎不想與寧霜她們多做糾纏。

    「皇榜上寫了，能人異士可解風辰之危者，我們就是那能人異士。你風辰國不是瘟疫橫行嗎？需要的，不正是醫者？我們就是醫者，想去試一試，能不能治好這疫病。」寧霜絲毫不謙虛地說著。若是別人，她或許不敢托大，但是如今，她身邊跟著的是陸晞，她自己醫術也算不錯，陸晞更甚於她，如果弄清楚風辰國的疫病是什麼原因，未必不能根治。

    「你們真的能夠治療疫病？好，姑且相信你們，皇上有旨，直接將揭了皇榜的人帶到西南昌源郡，立即著手治療。來人吶，領她們去昌源郡。」守衛中，為首的那個人說著，便叫了他的手下帶領寧霜等人朝著昌源郡而去。

    這一路向西南而行，沿途的情景讓寧霜更加觸目驚心，比之方纔的都城，看起來情況要嚴重得多，病、殘、弱等詞語都不足以形容此刻風辰國百姓的情況。

    虛弱，一片望去，無止境的虛弱，每個人看起來都很疲勞，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廝殺，老人、婦女、孩子……臉上的空洞和虛無無法掩蓋，隨意地坐在街邊，眼中的恐懼怎麼也掩飾不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嚴重？」寧霜轉頭，問著帶領她們來此地的士兵。

    「唉，說來話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疫病就爆發出來了，以昌源郡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擋都擋不住。昌源郡的好多百姓都因此而丟了性命，剛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人，都是昌源郡倖存的百姓，不想靠近疫病區，因此有家不能回……」那士兵年紀輕輕，對寧霜等人也還算尊敬，見寧霜問了，便將自己瞭解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

    「瘟疫不像別的病，不是單單開藥治療就算了，要徹底解決這疫病，得從源頭上控制。這位小哥，我既然來了，就會盡力而為幫助你們解決此事，不過還請你報告你的頭兒，調集人馬，聽我的安排。」就在這一瞬間，寧霜身上的風華大盛，儼然主人的姿態，轉頭便對這個侍衛說著。

    侍衛反射性地抱拳行禮，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寧霜只是一個剛到的外來人，領命而去，留下寧霜等人在原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昌源郡不大，所以疫病傳播速度也快，是以這裡成了災情最為嚴重的地區。街上好多人都在呻吟，滿目瘡痍的模樣，讓寧霜心生不忍。外面已經是戰火紛飛的時節，風辰國夾在兩個大國之間本來生存就不易，還發生這樣大規模的疫病，不得不讓人心憂。

    「樓主，這疫病的源頭並不好找。」瓔珞說著，微微皺眉。時間緊迫，樓主是來這裡跟風辰國君談判的，可是卻身陷這麼大規模的疫病之中，按照樓主的性格，一定不會撒手不管。

    「對，所以我們分開行動。找到最先發病的那戶人家，以此為中心，向四周全面性的搜索，不論是花草樹木，還是飛禽走獸，只要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一個都不能放過。」寧霜說著，幾人點點頭，便兩人一組分散開來在四周搜尋。

    沒一會兒，方才離開的那個侍衛便帶著人來了，看起來是侍衛的首領，只見那人走近寧霜，抱拳開口：「姑娘是否有辦法，解決我風辰國的燃眉之急？」

    「現在要做的，就是控制疫情的擴散，如果你想徹底解決，就必須得聽我的。這一點，你能不能做到？」寧霜看著這個首領，問著。風辰國並非她的義務，她只是見不得百姓受苦，既然碰上了，盡力而為，但是她不希望自己在為別人盡心盡力的時候，別人卻在一旁給她使絆子。

    「只要姑娘真的有這個本事，末將絕對惟姑娘之命是從。末將裴少雙，敢問姑娘芳名？」那個首領見寧霜神情自然的樣子，心中猜想寧霜必定不簡單，才敢揭了這皇榜。

    「我叫寧霜，裴將軍不必多禮。既然如此，就請裴將軍召集手下人馬，分為三組，第一組，去查清楚這片區域裡疫情輕重不同的地方，劃分開來，統計已經感染疫病和沒有感染疫病的人數，分開安置；第二組，搭建臨時的醫館，集合這郡中及其附近所有能夠召集的醫者，大家聯合起來研製能夠治療這疫病的方子；第三組，展開全方位搜索，查清這疫病的來源，無論死的活的，只要可疑的，全都要查，另外，將感染疫病去世的民眾屍體集中，專門辟出一個地方將這些屍體焚燒，不能讓病毒擴散。」寧霜說著，將所有的事情都考慮其中，朝著裴少雙點點頭，見到瓔珞和珮環從另一處走過來向她招手，便轉身離去。

    「寧霜……」裴少雙聽著寧霜的話，口中重複著這個名字，忽然間，眼中閃過驚異的光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寧霜離去的背影，心中波瀾起伏。

    轉身，按照寧霜的吩咐，集合人馬，分成三組，根據寧霜說的，分派出去，整個昌源郡頓時有條不紊地忙碌了起來，以前一籌莫展，現在卻豁然開朗，看來，這昌源郡的疫病，有救了。

    寧霜朝著瓔珞和珮環的方向走了過去，開口問道：「有什麼發現？」

    「我們問過了這附近的居民，他們說，最先得這個疫病的，是長街盡頭的那戶人家，家裡原本一家五口，現在還剩家中媳婦和孫子，兩個老人和家中男子都已經身亡。」珮環說著，指著長街盡頭的那處。

    「既然找到病發地，那麼事情就有轉機，走，我們去看看。」寧霜說著，轉頭看向陸晞，「陸晞，你這裡有沒有什麼防止疫情入侵的藥丸？我們雖然內功深厚，可也架不住這裡如此濃烈的病毒，別還沒解決疫病，我們就先倒下了。」

    陸晞聽了寧霜的話，從袖中拿出幾顆藥丸，分給幾人，吞下，這才朝著珮環她們發現的那戶人家而去。

    寧霜沒有想到，雖然上天給了她一個機會，卻也給了她一個天大的考驗，她來古代這麼久，雖然練就了一身醫術，卻還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麼大規模的疫病，能不能成功，她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竭盡全力而已，不敢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這二十日的奔波，二十日的趕路，來到風辰國的第一天，卻遇到這樣的事情。寧霜沒有想到，她的名字，已經隨著裴少雙的命令，傳到風辰國的四面八方，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天下，由不得她退縮，所有的困難，沒有逃避的可能，只能迎刃而上。

    七哥，等我，等我安排好這裡的一切，我就去雪凝國找你，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我們的機會，我會與你並肩而立，共同進退，笑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