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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十章 處變不驚,謀定後動 文 / 張芷言

    「軒王妃——」安如海開口,看著眼前這位絕色傾城的女子,心中百味雜陳。

    「安公公,聽慣了你叫我寧姑娘,這軒王妃三個字,倒有些不習慣了。」寧霜自嘲地笑笑,看著床上的皇上,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老奴理應如此。對了,王妃,皇上他如何?這幾日皇后娘娘一直在這裡,未曾見太醫前來,老奴著實有些擔心。」安如海這才開口,問著皇上的情況。

    「皇上上次中毒,毒雖已解,可身子還未調養妥當,如今再次中毒,遭逢太后薨逝與歐陽將軍殉國雙重噩耗,急火攻心,身體已是極限,我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讓皇上清醒地活著。」

    寧霜說著,眼中的擔憂更甚,她不知道短短幾日功夫,皇上為什麼就會變成現在這樣,或許皇后還做了別的什麼,讓她的醫術探查不出來,只是無論如何,她也得讓皇上清醒地立下傳位詔書,不能讓沈星彥他們的陰謀得逞。

    「如此,有勞王妃了,有用得著老奴的地方,還請王妃儘管吩咐。」安如海躬身說著,對於此時不顧自己安危隻身入宮的寧霜,他是心存感激和敬佩的。

    「放心吧,安公公,一定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我先讓皇上醒過來,或許皇上會有什麼未曾吩咐的事情也說不定。」寧霜說著,從袖中拿出瓷瓶,倒出藥丸讓皇上服下。

    經過寧霜的診斷,皇上只是醒不過來,卻並非沒有知覺,他一定知道自己已經來了勤政殿,所以當寧霜看到皇上努力地將她喂的藥丸吞下時,便知道自己判斷地沒有錯。

    不消片刻,皇上悠悠轉醒,看著眼前的寧霜,蒼老的臉上露出笑意,怎樣也掩飾不住。

    「你來了……朕知道,你一定會來……」

    「皇上可知現在的情況?寧霜即便來了,也不能保證,能夠化解危機。」寧霜看著皇上,說出自己心裡的話。

    即便紅袖招已經悉數安排好,即便宮中有紅袖招的暗線和沈諾軒的人,她心裡依舊沒底,畢竟,她對上的不是普通人。

    「你可以,朕說你可以。小安子,去——去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朕,有話要跟軒王妃說。」皇上吩咐著,示意安如海出去。

    「是,奴才遵旨。」安如海見皇上醒來,心裡已然安心了不少,面對如今的困境,皇上與軒王妃定然是要商討對策的,就像之前皇上解毒時攔著皇后娘娘一樣,這一次,他就是死,也不可以讓任何人進來。

    見安如海出去,皇上的目光這才又轉向寧霜,幽幽說道:「你,去把桌上的聖旨和玉璽給朕拿過來。」

    寧霜雖然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做什麼,可是卻從善如流地拿了聖旨和玉璽,連同桌上的筆墨一起遞給皇上。

    或許是皇上剛醒的緣故,也或許是病痛纏身的原因,皇上的手,略顯得有些顫抖。

    「皇上……」寧霜看到皇上指著旁邊的小桌子,心中明白,將小桌子搬到床邊,將筆墨放在上面,再把聖旨鋪開,等著皇上落筆。

    卻見皇上什麼都沒有寫,直接將玉璽蓋在聖旨上,收起來遞給寧霜,說道:「這聖旨,是給你的,朕信你,所以,好好利用它。」

    寧霜看著皇上,心中莫名感動,手中捧著這重愈千金的空白聖旨,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朗聲回答道:「兒臣,遵旨。」

    這是她第一次在皇上面前稱呼自己是兒臣,畢竟她已經是沈諾軒的妻子,名正言順的軒王妃,皇上的兒媳,如今,皇上已將這千金重擔交到她的手上,這就意味著,皇上的心思已定。

    「這道旨意,是給軒兒的,或者說,是給天下臣民的,保護好它,以免它落入歹人之手。」皇上提筆,雖寫的極慢,卻一筆一劃,寫下心中所想的內容:

    朕十四歲登基,十八歲親政,至今已四十五年有餘,實賴天地、祖宗之庇佑,非予賢德之所致也。今朕大限之日將至,遂傳位於七皇子沈諾軒。七皇子德義兼之,輝功越古,濤澤流芳,上順天命,下應民心,實乃治國安邦之大材,望群臣善輔佐之。然七皇子需謹記,公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體群臣,子庶民,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寬嚴相濟,經權互用,以圖國家長治久安,朕余願足矣。欽此。

    這是一道傳位詔書,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寫下的傳位詔書,也是沈諾軒等待多年的東西,他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的隱忍不發,都只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掙一個名分,為了能和寧霜安安穩穩地生活,如今,這道聖旨,卻在這樣的時刻出現,此時的沈諾軒,卻在千里之外的邊境。

    「彥王殿下,軒王妃正在為皇上診治,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忽然間,安如海的聲音在殿外響起,傳入殿內,讓寧霜與皇上都大吃一驚。

    沈星彥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現在要將殿內的東西還原已經不可能了,如今唯有……寧霜想到這裡,將手中的兩道聖旨直接塞到旁邊的那對青花瓷大花瓶裡,任由桌子上的紙筆鋪著,欲蓋彌彰,反而不好。

    就在寧霜剛剛完成動作的那一瞬間,沈星彥已經推開安如海闖了進來,卻見皇上斜靠在床上,床邊放著桌子和紙筆,似乎在寫什麼的樣子。

    「你在做什麼?」沈星彥盯著寧霜,一把掐住寧霜的脖子,問道。

    寧霜被沈星彥用力地掐著,臉色漲得通紅,揮手拍打著沈星彥的手臂,想要讓他放開自己,可惜她一個弱女子,力氣不夠,並不能讓沈星彥放開她。

    「放肆!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父皇嗎?」皇上見狀,拖著病弱的身子,忽然喝道。

    沈星彥聽到皇上的話,果然放開了寧霜,可是口中卻是說著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哼,父皇?這麼多年,你哪裡有當自己是我的父皇?我是你唯一的嫡子,可是你呢,太子之位遲遲未立,六皇弟未有軍功可給了他兵權,讓七皇弟去軍中歷練,對九皇弟和顏悅色,就連三皇兄,無論做錯了什麼你也未有懲罰,可獨獨我——」

    勤政殿,皇上的寢宮裡,一片寂靜,只聽見沈星彥如此歇斯底里的吼聲,寧霜知道,沈星彥是人人稱頌的賢王,也是皇后嫡出,按道理說,他應該是當之無愧的太子,可是皇上偏偏太為江山考慮,挑來挑去,卻誤了立太子的最佳時辰,所以沈星彥心生不滿,也實屬正常。

    「我不管你們到底要寫什麼,總之你進了宮,就別想再出去,別以為你有群臣在身後撐腰,就有恃無恐了,等本王安排好一切,把老七老九他們一網打盡,到時候,本王會送你們一起上路。」沈星彥的眼中閃過一絲暴虐,對寧霜說著,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寧霜在心裡想著,先控制皇上,用皇上牽制所有的皇子,只等那些皇子聞風而動,自投羅網,他就可以甕中捉鱉。

    皇上被沈星彥氣得不輕,即便這些年皇上只用心在政事上,卻從來沒有虧待過這些兒子,就連太后也說,皇上最對不起的是沈諾軒,可是沈星彥,卻因為自己是嫡子的原因,覺得身份上高人一等,這才引出心中這些不平。可是沈星彥身為兒子,卻從來沒有體會過皇上的苦心,且不說安如海這個陪伴了皇上多年的太監,就連她這個在皇上身邊只待了幾個月的女子,也覺得皇上坐在這個位置上,實屬不易。

    「皇上,我會想辦法把這兩道聖旨送出去,交給可靠的人,另外,您的玉璽也得給我,如果被沈星彥假傳聖旨,那可就不妙了。」寧霜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說的不錯,朕沒有想到,朕一向覺得溫潤如玉的賢王,會變成如今這樣。」皇上說著,低咳幾聲,用手撫著胸口,似乎有些吃力。

    寧霜叫來安如海,扶著皇上躺下,看著越漸虛弱的皇上,寧霜卻沉默了,或許,沈諾軒還來不及見皇上最後一面,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閡,或許永遠也消弭不了了。沈諾軒或許心裡是恨皇上的,只是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皇上這些年對沈諾軒也一直不聞不問,寧霜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微微歎了口氣,看著皇上因為方纔的疲勞而又沉沉睡去,寧霜這才轉身,問安如海一些問題。安如海是從一開始就跟在皇上身邊的,或許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安公公,如今這種狀況,你可有出去的辦法?」寧霜問道。

    「軒王妃,老奴若是有出去的辦法,皇上也不會被困這麼多天了。」安如海說著,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無奈。

    這可如何是好呢?七哥,你知道嗎?如今我只能在這宮裡做困獸之鬥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過這一切,可是我會按照你說的,深謀遠慮,處變不驚,戒急用忍,謀定後動。

    想到這裡,寧霜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看著這偌大的宮殿,頓時覺得有些無力。是不是這一次,她也太高看自己了呢?以為自己進宮,就能解決一切,可是沒想到,還是被束縛著,什麼都做不成。

    七哥,如果你處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會怎麼樣呢?寧霜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精光,許多事情都是沈諾軒教她的,她自己想不出來的辦法,那就站在沈諾軒的立場……寧霜嘴角露出一絲微微的笑意,如果我是七哥,我不會就此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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