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亂世棋局,風雲亂起 文 / 張芷言
寧霜知道,祥嬪娘娘定然是被她的幾句話給唬住了,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地笑意,開口道:
「於大人在中郎將這一職位上佔了這麼多年,想必有很多部眾吧?」
並非是脅迫的語氣,卻無端端讓祥嬪娘娘有些心驚膽戰,顫抖著開口,問道:「你……你想要的是兵權?」
寧霜對祥嬪的話不置可否,既不承認,也沒有否定,她是想要兵權,可是她不會笨到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這一切,都是祥嬪自己的揣測。
「那麼祥嬪娘娘,這筆交易,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寧霜笑而問道。
「你是為了九皇子?」祥嬪問道。
「很多人都能看的明白的事情,祥嬪娘娘就不必說出來了,大家一切盡在不言中便好了。」寧霜故意把話說的曖昧不明,讓祥嬪娘娘以為自己說的是對的。
其實,也多虧了沈煜塵,他在前面擋住了很多風頭,才讓寧霜和沈諾軒之間的事不那麼讓人懷疑,沈煜塵性格放蕩不羈,卻也比較容易被人接受,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切就有了順理成章的理由。
「為了如月,我願意和你做這筆交易,你說吧,要怎麼做?」祥嬪深吸一口氣,說道。
看祥嬪這個表情,便知道她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錦帕還在寧霜的手上,而寧霜,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這是祥嬪心裡的想法,她始終害怕,自己和祁將軍在御花園的對話,被寧霜告知皇上,那麼,等待她的,不是冷宮,便是死亡。
寧霜其實也知道祥嬪心裡的害怕,俗話說,狗急跳牆,她也不能把祥嬪逼得太急,如今祥嬪為了如月公主願意與她合作,可是難保有一天,別人用更加重要的東西威脅威脅她,讓她不得不背棄兩人的合作關係,那麼事情就危險了,所以,剛柔並濟,才是最完美的。
「放心吧,祥嬪娘娘,寧霜並非不懂道義之人,既然祥嬪娘娘願意合作,寧霜也不會強人所難,自今日起,寧霜會將這錦帕鎖到箱底,除非必要,否則便讓它再無見天日的一天。」寧霜定定地說著。
這話說的也極為巧妙,既給祥嬪吃了定心丸,卻也對祥嬪提出一絲警告,讓祥嬪自己考量,便將決定的權利,交到祥嬪自己的手上。
寧霜從來沒有想過,她這條爭奪權利的道路會從今日這樣展開,祥嬪是她在後宮的第一個目標,雖然是用了她並不情願的手段,但結果是成功的,祥嬪與她達成協議,只是為了各自的利益。
「我會按照你說的,等我回了雪蘭殿,就寫信給我父親,但是我也希望你說話算話。」祥嬪娘娘說道。
「請祥嬪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謹遵方纔的承諾。」寧霜說著,又恢復了之前謙卑的姿態,似乎剛才那一場對話,只是祥嬪做的一場夢而已。
兩人談完了話,祥嬪便離開了芷凝宮,而在祥嬪娘娘離去的後一刻,凝妃卻出現在寧霜的面前。
寧霜錯愕,凝妃方才明明已經驚慌離去,為何卻這麼快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本宮若是不這麼做,以祥嬪的聰明才智,怕是早就看出我的立場了,這後宮最怕的,就是讓人看透,寧霜,塵兒與你是知己好友,這是本宮教你的。」凝妃娘娘解釋著自己剛才的行為。
寧霜看著凝妃,看著這個在深宮待了幾乎一輩子的女人,怪不得她能夠在這種爾虞我詐的地方生存地這麼好,原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的聰慧冷靜和機智,是自己無法企及的。
這一切是何時安排的,寧霜並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凝妃娘娘離開地那麼自然,時機恰到好處,一點也不像是故意,而且,彩榮一定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任何事情,在凝妃的面前,似乎都無所遁形。
「寧霜多謝凝妃娘娘教導。只是寧霜不明白,凝妃娘娘母族勢力並不弱於皇后和靜貴妃,又深諳宮中生存之道,何以現在還屈居皇后和靜貴妃之下呢?」
寧霜這話說的委婉至極,但是凝妃又何嘗不明白,這是寧霜變著方兒問她,為什麼不覬覦那個鳳座,為什麼沒有把皇后和靜貴妃擠下去。
「有些事情,看似簡單,卻極為複雜,寧霜,你才入宮,這宮裡很多事情並不瞭解,後宮與朝堂,那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很多事情,並不是本宮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別看現在皇后和靜貴妃都被禁足,用不了多久,皇上便會迫於朝中的壓力,不得不把她們放出來。」凝妃說著,淡笑,寧霜靜靜地聽著,發現自己,到底還是太過單純太過稚嫩了一些。
寧霜謝過凝妃的幫助,告了退,回了勤政殿,為皇上熬製緩解繞指柔毒性的藥,經過很多天的研究,她已經逐漸瞭解並且深入這種毒,根據無緣手札的記載,她也能研製出很多種緩解毒性的辦法。
皇上已經將自己的生死安危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中,如果她這裡出了任何一個問題,都將會變成東湘國的國難,如果,沈諾軒準備成熟的時候,那麼她是不是可以……推波助瀾一把?
寧霜蹲坐在小爐子前,看著爐子上慢慢熬頓的藥罐子,心裡卻如此想著。
念頭一出,寧霜便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大跳,這是要……弒君篡位?她真的是被皇宮同化了嗎?這才進宮沒有多久,她的心,何時已經變得這麼冷血?
宮裡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個皇位,人人都想要,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道理她懂,所以,每一步她都走的小心翼翼,被陷害過一次,就更加謹慎,況且,她的手中,已經有了一些資本。
一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一邊是暗潮洶湧的怒火。
靜顏宮裡,靜貴妃對著錦鵲發著脾氣,不停地摔著屋裡的東西,清脆的響聲在地上崩裂開來,傳入耳朵裡,讓錦鵲不由得膽戰心驚。
「娘娘,這是皇上賞賜的景泰藍——」錦鵲見靜貴妃又要砸下去,便開口阻止。
雖說靜貴妃宮裡的擺件很多,卻也經不住這般砸法,若不是錦鵲及時地開口,恐怕靜貴妃連皇上御賜的景泰藍花瓶也要砸碎了。
靜貴妃氣的發抖,卻不得不把手中的東西放下,不久前因為中劇毒而孱弱的身子現在要搖搖欲墜,可是卻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她始終支撐著,即便虛弱地看似不堪一擊,卻也堅強地站立著。
「娘娘,歇歇吧,您已經砸了好幾天了,也不准奴婢收拾,那寧霜一時得意,你就先讓她得意著,咱們先養好身子,總有一天能逮著機會收拾她。娘娘,為了這麼個人,氣壞自己,犯不著……」錦鵲開口,在靜貴妃身邊不停地勸著。
錦鵲是靜貴妃自己從徐家帶進宮的侍女,跟了靜貴妃很多年,很忠心,也很可信,很多話別人不敢說,可錦鵲卻敢跟靜貴妃說。錦鵲很會做人,她對靜顏宮裡的一些下人倒是挺好,不會像靜貴妃一樣苛責他們,也正因為如此,靜顏宮裡還是有許多人對靜貴妃忠心。
「本宮氣的不是寧霜逃過一劫,而是那個在背後搗鬼的人!」靜貴妃說著,微微有些顫抖,由著錦鵲扶著自己坐下。
錦鵲也明白,寧霜如今不過一介醫女,即便是再得皇上喜歡,可最終身份不高,沒有強硬的後台,還是她們的掌心玩物,從這次皇上將寧霜打入天牢便可以看得出,皇上的心,始終還是在靜貴妃這邊的。
所以,背後的那個人,卻才是她們最應該注意的。那個人,能夠在不動聲色地情況下在靜顏宮裡下毒,還能夠安排這麼周密的計劃,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推卸了責任,既害了靜貴妃,也讓寧霜蒙冤,可謂是一箭雙鵰。
「娘娘所言不無道理,可是娘娘,後宮有資格與您針鋒相對的無非也就那麼幾個人,凝妃娘娘一向與世無爭,而您素來與凝妃娘娘又沒什麼恩怨,不可能是她,剩下的,便只有皇后娘娘和齊妃娘娘了,可齊妃娘娘雖然有這個資格,卻沒那個膽子,所以娘娘……」錦鵲到底看的也多,說起來頭頭是道,分析著如今事態的發展。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靜貴妃看著錦鵲,沒有說完。
錦鵲回答到:「這只是奴婢的揣測,可是娘娘,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最得益的是凝妃娘娘,其次是齊妃娘娘,若凝妃娘娘不會與您爭,那麼,齊妃娘娘也不是沒有可能。」
靜貴妃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不管是皇后還是齊妃,都無法撼動她的位置,她雖然想讓寧霜死,可是這一次,她卻要感謝寧霜,若不是她在場,用解毒丸保住了她的命,恐怕此刻,她已經不在人世。
這一切,都是天意,是上天讓她活著,上天給她指了一條明路,這條路就是——寧霜!
原本平靜的後宮已經亂了,亂世之中能求得一方安寧,這是人們最大的願望,亂起,這個世界,將再不得安寧,除非,你能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高點,俯視天下,睥睨眾生。
這是一場博弈,白子黑子,亂世棋局,也是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