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計唱空城,一戰成名 文 / 張芷言
根據寧霜的計策,賁啟軒迅速做好部署,帶著眾位兄弟去山下打探消息的劉和也在賁啟軒規定的時間內回來,稟告了山下的情況。果然如寧霜所料,下上的路已經被堵死,現在他們能做的,便只有困守,以守為攻。
「可我有個問題,寧霜姑娘計策雖好,可怎麼才能將敵軍引上來呢?若敵軍只圍不攻,打定主意要將我等困於此地,那我等該如何是好?」老七忽然問道。
「很簡單,在敵未明我不動的情況下,能夠用的,只有心理戰術。」這一點,寧霜早就想好了。在這樣的時候,諸葛亮的空城計便可借來一用,寧霜想著,繼續說道,「行軍打仗,要確保戰爭的勝利,對方肯定也會派探子來到我方,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現在要做的,便是給對方營造一種假象,對方並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馬,我們,便給他們來一個空城計。」
「何為空城計?」賁啟軒問道。
寧霜笑著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敵方未明我方動態,現在要做的,就是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大家都知道這一戰凶險萬分,游擊戰該怎麼分佈的人員,還像以前那樣分佈,只是留下少數人,想平日那樣,練武做飯嬉鬧,裝作渾然不知大敵已至。
如果對方膽大,便會懷疑山中並無多少人,上了山來,便是游擊戰的開始;若是對方膽小,和司馬懿一樣,在情況未明的時候不敢輕舉妄動,反而看著我方泰然自若的神情,以為己方人多勢眾,便能一舉嚇退敵方。
寧霜看著賁啟軒,這些東西,她從來只有在歷史書上看過,並沒有親身實踐過,若賁啟軒不願採用,她也沒有辦法,可她依舊感激,感激賁啟軒願意相信她,相信她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相信她這套沒有絲毫實踐經驗的理論。
計成,眾人在賁啟軒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到了自己的位置,臨走前,寧霜還對眾人說了這樣一番話:「游擊戰,就是邊跑邊戰,並非一定要你拚命,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找機會再打,打不過不是你技不如人,是對方人多勢眾,我們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一味的逞強主義和英雄主義只會讓你們白白丟了性命,能在幾萬人的敵軍圍攻中活下來,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
寧霜之所以要強調,便是因為古人那種愚昧的思想,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棄械投降,寧可馬革裹屍,也不願卑躬屈膝。若真的碰上了數目比他們多幾倍的敵軍,這樣的打法,定是要不得的。
心理戰術果然有效,對方仗著人多,又是清王殿下手下的精銳部隊,那種不戰而退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當天晚上,敵軍將領深覺落霞山並沒有什麼威脅,便留下兩萬人馬繼續圍困,自己帶著兩萬人馬攻上山來。
山中的夜淒寒而蒼涼,月光清幽,樹影斑駁,偶爾能聽見蟲鳴鳥叫的聲音,在這個靜謐的夜裡,顯得淒慘無比。山影投下,遮擋了所有的陰謀,沒有人看到樹林裡穿行的身影,也沒有人知道,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發生了,幾聲驚恐且淒厲的慘叫傳入眾人的耳朵,不管是東湘國士兵,還是落霞山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叫震驚了。可是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場生與死的戰鬥,不能擅離職守,即使死的是你的同伴,如果你失職,死的可能是你更多的同伴。
憑著在這裡住了二十幾年對落霞山一草一木的熟悉程度,游擊戰爭的戰略戰術被落霞山眾人運用地淋漓盡致,在東湘國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便又一大批他們的人倒下,有人死的淒慘無比,有人死的無聲無息。
寧霜和梓瀟被很好地保護起來,和賁啟軒的母親瑜夫人一起,在一個落霞山深藏的地窖,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只聽到一聲聲慘叫在這個原本靜謐的夜間響起。
「寧姑娘,昨日,我倒是小瞧你了。」見到外面現在還沒什麼動靜,瑜夫人忽然開口跟寧霜說著,語氣意味不明,似諷刺,卻又似歎息。
「夫人多慮了,寧霜不過一介小小弱女子,怎擔得起夫人如此評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大家都能活命而已。」寧霜淡然地說著。
梓瀟看著兩人,深覺兩人之間的氣息有些不對,可卻不知道為什麼。
外面的戰爭還在繼續,一千人對上兩萬人的戰爭,本來是毫無懸念的,卻因為寧霜的加入而將形式逆轉。
那一夜,落霞山上殺聲震天,淒厲的慘叫充斥著各處,讓人膽戰心驚。
那一夜,落霞山上血光滿地,四處瀰漫著血腥的味道,讓人蹙眉千度。
那一夜,東湘國清王手下四萬士兵征討落霞山一千山賊,損失慘重,大敗而歸。
那一夜,一個叫寧霜的女子,施展一招空城計,打了一出遊擊戰,便讓如此懸殊的力量完全逆轉,落霞山成壓倒之勢讓東湘國士兵落花流水。
那一夜……
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等到賁啟軒來接她們三人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
「能或者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滋味,真好。你說呢,梓瀟?」即使一夜未眠,即使滿身疲憊,可寧霜站在陽光底下的那一抹笑容,依舊燦爛了所有人的眼。
「是,我們都要好好活著。」梓瀟和寧霜相視而笑,或許,她們能一直這樣,相互扶持,相互幫助,兩個同樣孤苦的女子,能夠在這個世間,生活下去。
因為落下上這一場以少勝多的絕勝之戰,寧霜的名字一夜成名,不知是從哪裡傳出去的,起先是在清王殿下的士兵口中,後來到了東湘國的朝堂,朝野震驚!
寧霜讓賁啟軒另尋棲身之所,靜待時機,自己則謝絕了賁啟軒的好意,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財產,離開了落霞山,朝著東湘國京都而去。她始終記得,那片幽深的竹林裡,將她從猛虎爪下救下來的那個男子,那個清冷奇絕的男子,她甚至連他真名都不知道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