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二章 不告而別,悵然若失 文 / 張芷言
隨著時間過的越來越久,寧霜忽然發現,沈七看著外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她想,這個山野林間,終究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終究會離去,卻不知在何時。
「七哥,你的傷也差不多快好了,這麼多天沒有人來,怕是他們找不多你,已經到別處尋了。明天我去鎮上一趟,給你置辦些路上用的東西,你還是離開吧,我總覺得,你還有自己的事要做,耽擱太久不好。」終於,寧霜忍住了心生的不捨,對沈七說出了這番話。
「寧霜……」
「我都懂的,你不是一般人,也不該被困在這裡,之前不提,是因為你的傷,現在,沒有了這個擔憂,想必這也是你心裡的想法。」寧霜燦然一笑,兩世為人,她變得比以前更加通透和明澈,或許以前的她還會為這樣生離死別的常人情緒而陷進去,但是現在,她已經學會了坦然接受。
沈七默然,這個女子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印刻在他的心裡,她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看進他的心裡,那麼瞭解,那麼懂得,讓他這個自詡看盡人心百變的人,也自愧不如。
就這樣,沈七要離開的事情就這麼被確定下來,想到明天就是沈七離開的日子,寧霜心裡的不捨便越來越強烈,但是她依舊清淺靜默,淡然地去了山下,去給沈七買些乾糧還有別的東西。
山路悠長,即使寧霜已經加快了腳步,但是一來一回還是耗費了很多時間,在回來的路上,寧霜忽然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沒來由地一陣慌亂,對沈七的擔心佔據了上風。
當寧霜的身影出現在竹屋門口的時候,眼前的情景卻讓她大吃一驚,她曬在外面的藥草全都被打翻了,零零碎碎散落了一地,外面的竹架也已經被弄壞,像是被什麼東西砍斷一樣。寧霜心裡一驚——
「七哥?」衝進屋裡,卻見屋裡也是一片混亂,原本清清爽爽的竹屋已經被毀地差不多了,根本沒辦法住人,打鬥的痕跡連她這個不懂武功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沒有人,果然如她預想的一樣,雖然早已經接受了沈七會隨時離開,但是這麼突如其來,還是讓她悵然若失。
「主子,就是這裡了,屬下不久前剛來過,但是……」
「但是被一個女人給耍了?」
屋外傳來的聲音讓寧霜不由得一驚,第一個聲音她認得,是那天那群人中的首領,他叫主子,那就是幕後黑手嘍?寧霜心思一轉,沈七說不定就是和他們交了手,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否則,被那個首領認出來,她就完了。
想到這裡,環視了一下屋子,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就在寧霜剛剛藏身好的那一瞬間,屋外的人便衝了進來。
「你們仔細找找,看看有什麼線索。」方才聽到的陌生的聲音再次開口。
「是,主子,給我搜!」首領回答一句,立即下了命令。
只聽得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響,刀劍刮在桌椅甚至是床上的聲音清晰地出現在寧霜的耳朵,她躲在裡面驚疑未定,生怕他們找到自己。
「主子,你看!」首領的聲音再次響起。
「哼,做的好,定鐘,這把匕首,可是七弟一直貼身帶著的,現在落在這兒,說明他一定來過這裡,以這座山為中心,派人朝著四個方向去追,一旦發現,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屬下知道,格殺勿論。」首領肯定地回答著,卻讓寧霜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
格殺勿論——格殺勿論——沈七隻有一個人,可是他們有這麼多人……
「洪大人,你看,這邊還有一些東西。」另一個聲音前來稟告。
「什麼東西?」首領說著,寧霜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洪定鐘。
「乾糧,酒,還有幾套衣服,看著包袱的樣子,像是準備了遠行用的。主子,您看?」洪定鍾翻著寧霜剛剛帶回來的包袱,說著。
「看著衣服的大小和樣式,像是為七弟準備的,但是他沒來得及帶走,再說,我們來的時候外面和這屋子這麼亂,一定是有人搶先我們一步,或者是帶走了他,也或者,他逃了出去,可是無論如何,我們知道一些線索。」
「主子高明。」洪定鍾恭敬地說著。
「主子,這地方處處透露著詭異,我們還是快走吧。」另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著。
「詭異?這外面的陣法那麼詭異,還不都被你破解了?有你在,能有什麼事?」洪定鍾哈哈一笑,無所謂地說著。
「洪大人此言差矣,依老夫看,這地方極不尋常,不然洪大人前幾日,也不會在此地吃虧不是?主子,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既然你這麼說,那便有你的道理,這地方我們也看了,該知道的也知道了,如果還有什麼東西,想必也被比我們早一步來的人給搜去了。我們走。」那個被稱為主子的一聲令下,全部的人呼呼啦啦都離開了竹屋,寧霜躲在暗處,只聽得剛才喧鬧的屋子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
等了好久,直到確定了屋子裡再沒有別人,寧霜這才鬆了口氣,從那一大堆的東西中鑽了出來,看著已經無法居住的屋子,歎了口氣。
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可以容身的地方,現在卻被毀了,她要去哪裡,還得從長計議。她回想著剛才那些人的對話,那個主人,叫沈七為七弟,她記得沈七說過,他在家裡的兄弟中排行第七,那麼這個主子,應該就是他的哥哥,而前幾天的那個首領,他們叫他洪大人,莫不是朝廷的某個大人?寧霜在私心裡猜測,還有那個年老一點的,樹林的陣法是他破的,那個主子對他也很是尊敬,想必有一定的能耐。
唉,算了,我到底在想什麼呀?現在我不是該想想怎麼才能繼續生活下去嗎?寧霜拍拍自己的頭,無奈地歎氣,她在這屋裡搜尋了一圈兒,將可以用的東西都收拾起來,陣法因被破了,屋子也被毀了,而且很多人都找到了這裡,這個地方不能在住下去了,必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