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惠及神明的清晨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能愛毋寧死 文 / 千步棋

    說完，路琴拖著陌子柚就離開了。

    林義宸打開燈，但見格瑞希一臉受傷地在邊上坐著。

    他第一次看到格瑞希這副模樣，便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你被故事嚇傻了？」

    格瑞希搖了搖頭。

    目光呆滯神情迷茫，彷彿真的是傻了一般。；林義宸甚至懷疑格瑞希此刻能不能聽明白話中的含義。

    因為就像瘋子都說自己沒瘋醉漢都說自己沒醉，傻子也不願承認自己是傻的。

    於是他決定簡單粗暴地解決問題。

    他晃了晃格瑞希的肩膀，在他面前豎起了一根手指：「這是幾？」

    「un（一）。」

    格瑞希用法語有氣無力地答，這讓林義宸越發感覺到事態嚴重。

    一個異鄉人對著外國人突然說起母語還不是因為在罵人，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語言功能在退化？

    連帶著就是智商的降低。

    於是他立即又伸了一根手指出來：「這是幾？」

    「second（二）。」

    在伸出第三根手指時，林義宸突然抬高了音量：「一加一等於幾？」

    格瑞希果然對著林義宸伸出的三根手指露出了呆萌的神情：「trois（三）。」

    林義宸很問心無愧地狠狠地一拍格瑞希的腦袋，學著路琴每次請他吃麻栗子的樣子說道：「你果然沒救了，親。」

    格瑞希這才有氣無力地抬起腦袋，用標準的漢語答他：「一加一等於二，行了吧？」

    林義宸欣慰地看著他：「還算有救。」

    格瑞希撥開林義宸在他眼前晃動的手，低低地問了個問題：「那個……路琴說的是真的嗎？」

    「不能愛毋寧死？」

    林義宸心想路琴從哪裡想出這麼搞笑的一詞，也不怕馬丁路德金聽到後從墳墓裡跳出來打她，不過他面上還是裝得一臉沉重：「我住她家那晚，她也是這麼說的。」

    好在格瑞希雖然會說英語、法語和漢語，卻不能在這三種語言之間進行靈活的轉化，如果他知道「不能愛毋寧死」翻譯成英語將是「givemeaffectionorgivemedeath」，這就很容易聯想到這句話是不是一個單詞之差的「givemelibertyorgivemedeath」的山寨版……

    當然，或者說好在格瑞希並不知道這些，因此他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很沉重地接著問：「年輕人最後死了真的是因為山神的詛咒嗎？」

    林義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已經看見格瑞希絕望地低下了頭，面上滿是視死如歸的神情。

    他正想說些什麼給格瑞希寬寬心的時候，格瑞希卻大義凜然地自言自語道：

    「即便真的是山神的詛咒，我也要去。或許我可能不是她的真愛，但她絕壁是我的真愛。就算是為她犧牲一次，我也願意。」

    看著他理想主義的神情，林義宸默默地收回了「故事中的年輕人之所以死了是因為腿上骨頭還沒長好就私自下樓摔死的不是什麼詛咒」這樣能讓人幻想破滅的話。

    有幻想，終究是一件好事。

    林義宸默默地背過身，只聽到格瑞希在背後陡然發問：「林，你夠愛路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