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黑夜獨舞 ◇84◇漠然處之 文 / 沐小偶

    蘇芸目光轉移到樓上，神情溫愛。她搖搖頭，溫柔的笑笑。燈光灑在她俊美的臉龐上，投下一片清秀的美麗。「不用了，讓他休息吧，近幾日也累了。」

    女僕們不再言語。

    她們的夫人，真的是個很善解人意的人。不但對先生體貼關心，對少爺，也關懷備至，如親生兒子一般關愛。

    她看了看肩上的寒擎滄，輕聲對女僕們說道：「我要先送他上樓休息，你們也睡吧。」

    女僕們也都輕輕點點頭。

    看著蘇芸一步一步細緻平穩的上樓，她們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去。想著她們乾菜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又起一片紅暈。晃了晃頭，各做各的事去吧。

    開門，開燈。

    柔和的光線貫穿整個房間。

    儘管她扶著懷中的他，行動十分不方便。但她還是盡量不發出聲響，十分小心的做這一些列動作，以免驚動肩上的他。

    她給他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讓他躺下。小心的為他掖了掖被子，看著他安然熟睡的面容，這才鬆了口氣。

    擦了擦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揉了揉酸痛發麻的肩膀，她也不知道他原來這麼沉。

    蘇芸細細端詳著面前的人。

    仍是如刀刻般精雕的臉龐，英氣的眉毛和冷厲的薄唇，仍是讓人畏懼的帝王般的氣息。但因為那雙冷漠至極的瞳眸闔起，似乎一切都變得柔和起來了。安詳的睡顏，輕微的鼾聲都讓她心疼。

    她輕輕撫上他的額前，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龐。

    忽然，他猛地握住她的手，瞬間扯到他的手邊，力度之大讓她不禁有些驚呼出聲。

    他仍是閉著眸，緊抿著唇，臉色卻慘白，額上滲出密密的汗珠。手中緊緊攥住她的手，她甚至感覺手有些刺痛，骨頭近乎被他捏斷。

    他應該是做噩夢了。

    「擎滄……」她忍著痛，輕喚了聲。

    寒擎滄仍然緊閉著眼，額上的汗珠源源不斷的淌下，滲出一滴滴的水印。他加了分力道握住她的手，蘇芸感覺手已經快要斷裂的痛。

    一聲嘶啞的，似是喉嚨間壓抑許久的呼喚，「薇薇……」

    她一怔，眸裡的濃情蜜意一瞬間變為渙散。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變為慘白。

    一抹蒼白的笑容綻放在她的唇角，她的眼眸空靈如寒星，手掌的痛已經麻木，已經失去知覺。

    他的聲音卻一次一次敲打著她的心房，「薇薇……」

    那是何其溫柔，無奈，卻又心疼的一聲。

    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這麼明顯。

    你說……

    你說你讓我怎麼介懷。

    漸漸地，淡淡的苦笑浮上嘴角，木然的眼神渙散呆滯，眸中太多的無可奈何。

    薇薇是他的前妻，她敢保證。儘管他並未向她提及任何有關前妻的事，但是蘇芸不會相信寒擎滄出神時不由自主喚出的那個「薇薇」只是個路人。連寒影夜都說寒擎滄並未向他提及半點有關母親的事，甚至連他自己都已經失去了所有關於母親的回憶，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後來，他們再也沒有向寒影夜詢問過任何有關「薇薇」的事。

    可是那不代表她可以釋然。

    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看著她丈夫念著別的女人而自己還能漠然處之。

    她起身，強行掰開他的手，她的手已被他捏的無血色。她細緻的為他掖了掖被子，走向門外。

    身後的影子一片讓人疼到窒息的落寞。

    除非，她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