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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一百零六章 校友聚會情斷腸 文 / 子懷

    一曲《chillychacha》,輕盈歡快的節奏,沐浴心身,讓舞者瞬間神采飛揚,欲罷不能。舞曲的旋律音符帶著鼓勵的意味,4/4拍的舞曲演奏著每分鐘34小節的節奏,是那樣的活潑,優美,熱情激盪,音樂彷彿在邀請所有的人,來吧來吧!跟我來吧!一切這麼美好,來和我一起跳恰恰。

    舞曲還像在訴說著一個美麗的故事——

    我愛上了你,

    美麗的姑娘。

    輕輕吟唱,

    望著月亮,

    無邊的天際,

    花兒為你綻放,

    你的溫柔善良,

    刻在我心上。

    來吧來吧!

    我們一起跳舞,

    心兒多歡暢!

    ……

    眾人在跳,把白萍和於曉陽圍在了中間,可於曉陽有負重望,跳得不好,甚至有些糟糕。搖頭晃腦,心不在焉,舞步時而凌亂,時而癲狂,有時還像一個醉鬼在小巷遊蕩……

    「你是在和我跳恰恰,還是在混時間?」

    白萍雙眸慍怒,身子有意撞向他。

    她本來不想招惹他,舞跳得不好無所謂,可她見不得他一副心不在焉神不附體的樣子。她終於忍無可忍,藉機把身體撞向他。

    「你混蛋!到底想跳不想跳?」

    趁著兩人相交互望,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我這不是逃得很有味道嗎?」

    他淡然回答,繼續著漫不經心的舞步。

    「味道?什麼味道?餿味!」

    「你不懂,這叫個性!」

    她的香水揉和了月光的味道,卻沒能虜獲他的神經……和跳舞的他比起來,剛才那個介紹「青梅竹馬」的人簡直判若雲泥。

    「你是在想她……想墨丹是吧?她怎麼沒有來?你約我……就是因為她……不理你,不肯來,你就找我來做替身,是嗎?」

    他與她背靠背,側目回望著她笑道:「約你,就是想你了,怎麼,你不想我?如果這樣,那就請回吧。」

    「混蛋,你知道我想你,日思夜想,想得快得相思病了。可我想的那個人不是現在的你,此刻的你。我能跳出桑巴的激情,恰恰的活潑,倫巴的婀娜,鬥牛的強勁,拉丁舞的魅力多姿多彩,可今天我感覺糟透了。都是因為你!我感到被耍了!」

    「又在胡說。」

    「我的腎上腺素不低,我的智商也不低!為什麼?我想知道原因。」

    她記得,過去和他跳恰恰,他的舞步花哨利落步頻較快,詼諧風趣,能夠製造出「頑皮般」的氣氛,給人一種明朗輕快的感受,他還能模仿企鵝走路的形態,曾引得無數眼光追尋與喝彩。可今天……

    她感到眼前的他真不可琢磨。是他打來意外的電話,又是他見面給了他熱情的擁抱,還是他把自己第一次這麼隆重地介紹給校友們,使她那顆變的仇恨的心融化了,她打算原諒他,重新和他開始。甚至,她可以為他斷絕一切異性「朋友」,專心做他的女人。

    看吧,他顯得那麼高興,又顯得非常憂鬱;他在麥克風前很健談,下來卻又沉默不語;他看似滿腔熱情,其實十分冷漠……

    她實在無法解讀:在大庭廣眾的台上,好像他欲和她喁喁私語,可眼前分明是心馳神離,恍惚不已。這種似近又遠,若即若離的相處,令她暗自苦惱。

    她發現他的眼睛總在瞅著台下某個幽暗的地方,她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也看不清。

    舞曲終了,她真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她對他說:「等會兒,你要陪我好好喝一杯,以示懲罰。」

    他沒有回答。

    這時,只見燈光耀眼處,時令蟲跑到了台前,沖台下嘿嘿一笑,開始了插科打諢。這是於曉陽安排的,為了給大家助興。

    「各位校友,你們有人發達了,有人落魄了,有人娶妻生子光耀門庭,有人卻吊兒郎當一無所有……」

    「蟲蟲,你到底想說什麼?」

    望著台下發聲處,時令蟲說:「我想讓大家互為欣賞,上台來講一段咱醫學院的往事,或是一句笑話,條件是必須引人發笑,供大家樂呵。」

    下面議論開了,有人發問:「獲勝者有什麼說道?」

    時令蟲回答:「只要有趣,不拘一格,被眾人推舉的優勝者得獎,有一個神秘的獎項等著大家。到底花落誰家,讓我們拭目以待。」

    頓時,一場熱鬧的笑話大賽開始了。無論是從醫的,賣藥的,從事管理當個小官的,或是從事了旁門左道幹上了和醫學不沾邊的,大家都忘記了現有的身份,只想找點樂子了。

    於曉陽在熱鬧開始的那一刻,悄然走動,來到了黯然的後座。那兒,他知道她還在,在等他給一個說法。他來到了墨丹的眼前。

    墨丹坐在一個角落,一個碩大的花盆擋住了她的半邊臉,她微微側過頭,看著他向自己走來,然後站住,淡然的看著他。

    她感覺,他的目光和神情好陌生,好古怪。也許因為心裡有愧吧。

    「你來了正好,我只是想等著和你道聲謝就走了。」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謝謝你的邀請,今晚的同學聚會,讓我看到這麼多校友,還有外地來的老同學,你的確給了我驚喜。」

    她站起來了,向他伸出一隻手,他遲疑著把手伸過去。

    「哦,」他請了清嗓子,艱難地說:「對不起,墨丹,我……可能要離開南濱,去為白萍的項目工作了。」

    「恭喜你!」

    「以後……咱們很難得見面。」

    說著話時,他的聲音有抑制不住的哽咽。

    她淡淡地一笑,邁步要走,他卻一把拽住她的一隻手,「你……多保重……」

    她掰開了他的手,冷冰冰地又說了聲「謝謝!」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看見她的眼裡有晶亮的東西在閃現。

    那是淚水。

    她走了,將痛苦不堪,然後會恨,會悔,會笑,也許最後會忘記這一切……我要的就是這些。望著她的背影他對自己說。

    可是,我會刻骨銘心……

    一個女生在台上講她的有趣往事。

    「……解剖課我背後就是人體部件,用白的塑料布蓋著,我上課想得最多的就是,身後的人突然坐起來,我能最快從哪個門逃出去……」

    下面有人嚷嚷:「不好笑不好笑!」

    她接著說:「上系統解剖,那些小標本什麼心臟啊、四肢啊什麼的……統一放在課室後的大標本箱裡,每次上課前,我們都要端一個盤子先把這些東東撈出來。剛開始,大家都非常拘束,恐懼。誰知老師一開金口:『實習考試占30分!』,大家的恐懼一掃而空,紛紛衝向標本箱。一番搶奪,我端著自己的戰利品昂首闊步回座位,大聲吆喝一聲:『上菜!』」

    有人笑了,還有人高聲喊,「及格!勉強通過!」

    「我來回顧一次有趣的實驗課。」

    一個戴眼鏡的小子斯斯文文地上台,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那次遺傳課很特別,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記得……是做果蠅的繁殖實驗,觀察基因遺傳,大家埋頭苦幹,王啟武遲到了,進屋便大聲嚷嚷:黃梅,你交配了嗎?被問的女生頓時面紅耳赤。」

    「靠,你呢?」被指正的同學王啟武站起來了,跑到麥克風跟前指著眼鏡說:「他呀,有一次作小鼠的生殖解剖實驗,這小子對身邊的女生弱弱地說:『借你的卵子用一下』」

    台下已經笑開了,王啟武還不放過眼鏡。

    「你們知道嗎?這小子據說事後被女朋友修理得很慘,被借卵子的女生呢,也是有苦難言,尷尬數日,整天一見男生小臉紅紅的。你們說,是他的故事有趣,還是我的故事有趣?」

    「你,你,你有趣!准許你暫且入圍。」

    又一個男生上台了,他大講特講大五的專業課實習,題目是「大學生性行為調查」,他津津有味講著怎樣經過一番數據收集分析,又怎樣決定將安全套的使用作為重點措施,大家又怎樣不再稚嫩,全組十幾個人臉不紅心不跳,一起討論安全套的使用方法、時間、注意事項,而且還決定找真人示範,用dv拍下來,最後還講到在商議誰來示範時,男生們都扭扭捏捏,搞到最後不了了之……

    回憶的浪潮浸潤著這幫醫學生,他們酣暢淋漓的笑著,談著,不亦樂乎。

    這時,張蘭上台了。

    那個當初在婦產科實習看產後,說死活不會生孩子的張蘭,眼下正準備和時令蟲完婚。

    這一對患難校友恐怕是這聚會上唯一的一對。

    「我將要講的不是故事,而是成語意會笑話!」

    張蘭變了。在校園時她頗有些不修邊幅,大大咧咧,這在女同學裡比較少見。和她熟悉的室友和同學曾叫她「馬大哈」。但是,張蘭的人緣很好,除了和白萍有些過節,同學們都喜歡和她玩在一起。

    眼前,她的一頭烏髮剛剛燙過,捲曲有型,高高的盤起,用一個別緻的發卡別住,也許是髮型變了的緣故,她顯得時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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