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四章 哪位姑娘 文 / 叮叮帽
袁旭唁含笑問完,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這些人聽見這件事第一反應就是去關注那少女的生死,倒忘記了去辨別這件事的真假。聽袁旭唁這麼一問,頓時都齊刷刷的望向那位小哥。
那小哥面露難色,他只是個小夥計,也是聽服侍那位少女的丫鬟們說得隻言片語,自己拿出來吹吹牛罷了,哪裡瞭解的那麼細緻,這一問就把他給問住了。
「那位姑娘是半月前出現在醉夢樓的,病了這麼久,還沒有被調教好,哪裡來的名號。再說醉夢樓的姑子都矜貴得緊,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打聽她的芳名。」小哥說著,配上他一臉有色心沒色膽的模樣,又讓眾人哄笑了一把。
袁旭唁感覺自己腦子裡面有什麼閃現了一下,少女,半月前,那個想法消失得太快,加上周圍的哄笑,讓他捕捉不住頭緒,只得搖搖頭作罷。
眾人談論夠了也都散去各自做各自的事去,袁旭唁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被自己遺忘了,卻又不知道是什麼,再也沒了逛街的心情,只得悶悶的回家去。
剛走到大廳,便聽得袁嘯天爽朗的笑聲。袁旭唁心頭的煩躁散去一些,自從爹回來之後,還沒有這般開心的笑過,是誰來了?
加快腳步向大廳走去,剛踏進屋,便看見袁旭辰一臉溫和的坐在那裡,臉上帶著禮貌卻疏離的笑。袁旭唁心底撇撇嘴,這個二弟,對外人就這副彬彬有禮的表情,實際上骨子裡冷漠無情得很呢,蘇伯父走了,連半滴眼淚都不見他流過。
想是這麼想,袁旭唁心裡還是知道,他這個二弟八歲時跟著蘇伯父學武三年,性子和蘇伯父更相近一點,都是面冷心熱的人。
扭頭一瞥,嘿,巧了,那邊那個穿灰色長衫,面容可親,只是脾氣有些古怪的老頭不就是剛剛提到的寶芝林的徐大夫徐韻書嗎?說是老頭,不過是因為他下巴留了一撮鬍鬚而已,其實看上去比袁嘯天還要年輕一點呢。
徐韻書正端著一杯熱茶往嘴邊送,少年眼帶驚異、面含喜色的就撲過來抓住他的臂膀,弄得熱茶灑了他一身。
「徐伯伯,真的是您,小侄剛剛在大街上聽見有人污蔑與你,心中不忿……」袁旭唁心裡那個激動啊,好像迷途的羔羊找到了指路明燈,馬上就能找到突破點。
「唁兒,你怎麼回事,太沒有教養了,給我放手。」袁嘯天沉下臉命令道,袁旭唁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趕緊鬆開自己的爪子,哂笑著理了理被自己抓得皺巴巴的衣服,退後一步恭敬地站好。
「小侄袁旭唁,見過徐伯伯。」袁旭唁雙手作揖,像模像樣的行了個見面禮,袁嘯天的臉色這才稍稍好一點。徐韻書撣了撣衣襟上的茶葉,無奈的笑了笑,這小子,雖然成了親還是這般毛毛躁躁,還不如老二穩重。
徐韻書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一言不發坐在自己對面下方的袁旭辰,眸中閃過點點讚賞之意,這孩子沉得住氣,又心思縝密,是個學醫的好苗子。不像他爹不靠譜,更不像他大哥輕飄飄的沒個準頭。
「唉,可惜了這個好苗子。」
「我說徐老頭你能不能不要來一次說一次啊,我袁嘯天的兒子,怎麼能學那柔柔弱弱的救人的事,又不開醫館,你還指望他懸壺濟世嗎?」袁嘯天不耐煩的說道,徐韻書眼睛頓時瞪著他,學醫怎麼就不行了?
袁旭唁上下看了看,為了避免兩人傷了和氣,立刻出來打圓場,而且他腦子裡還有事沒想明白呢。
「徐伯伯,今天有人誹謗你,說你看不好一個人,氣死我了,這世上還有你徐伯伯救不了的人嗎?」袁旭唁憤慨的撩起袖子,摩拳擦掌,那架勢和剛剛那個吹牛的小哥有的一拼。
「哦,你且說說是哪個人?」徐韻書並沒有生氣,而是捋著自己的鬍鬚含笑看著袁旭唁,似乎早已經知道這件事。
「那人說你前些日子去醉夢樓為一個女子看病,你才走到門口就退還了十倍診金,我當時就問那個人,那女子是醉夢樓的哪位姑娘,好讓我去見識見識……」袁旭唁老老實實地敘述著剛剛的經過,語氣裡有著得意。
然後一隻繡花鞋無情的拍到他的臉上,袁大少爺臉上一疼,話音也隨之斷了,憤怒的回頭,卻是自家老娘怒氣沖沖的蹦了進來。當即背後生寒,他家老娘發起火來,可是連親生兒子都不認的,只瞥了一眼也能看出他老娘現在是火冒三丈,氣得不行啊。
「娘,你……」
「別叫我娘,臭小子長本事了,醉夢樓的姑娘,你還想去見識見識,啊,老娘今日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大廳裡響起了少年無辜的哀嚎和『啪啪』的鞋底和屁股接吻的聲音。
袁旭唁淚了,娘啊,您老人家好好聽人說話好嗎?
聽著袁旭唁斷斷續續的解釋,一直默不作聲的袁旭辰眸子閃了閃,浮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