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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告慰在天之靈 文 / 叮叮帽

    順著男子得瑟的目光望去,遠遠地可以看見兩個策馬疾馳的少年。一個少年穿著藍色華服,腰間一條顏色不怎麼搭的銀灰色腰帶,上面繫著白玉吊墜,少年雖然面有倦容,但脊背仍挺得直直的。另一個少年穿著玄色錦衣,搭著同色系的腰帶,沒有掛飾,只繫著一條汗巾子,少年神色肅穆,背脊同樣挺直。

    藍衣少年玉冠束髮,有一雙極為出挑的桃花眼,眉不彎而笑,一雙眼裡有著風情也有著狡黠。少年膚白似玉,唇齒皎潔,自是瀟灑倜儻,別有一番風流韻味在其中。

    玄衣少年同樣以玉冠束髮,但額間有一條黑色緞帶,帶上左右用金絲繡有兩條騰蛇,攢有半顆切割平坦的寶珠。少年眉峰犀利,眼眸黑亮深邃,鼻樑鋌而微微有彎鉤,唇薄而紅。玄衣少年不似藍衣少年那樣白,膚色更偏向於陽光的蜜色。

    但玄衣少年俊美的臉龐輪廓分明,線條過於硬朗,讓少年身上多了幾分難以親近的疏離和漠然。

    兩個容貌出眾,看上去只有十**歲的少年郎,踏著晨曦而來,如降落凡塵的仙人一般,即使風塵未洗,也風姿卓越難有人及。

    黑衣人眼底露出焦急的神色,這樣耗下去,不僅完成不了任務,更有可能喪命於此,這當然是黑衣人最不願看到的局面。

    「辰兒,那丫頭逃到那邊小樹林去了,給我把她安全的帶回來,要毫髮無損知道嗎?」男子衝著玄衣少年正色吩咐道。

    玄衣少年抬眸看了看不遠處的林子,輕夾馬腹進入樹林。

    「唁兒,為父好久沒考驗過你的功夫了,剛剛過來的路上都看見了嗎?」男子挑眉看向藍衣少年,少年的桃花眸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陰影,渾身罩著一層悲愴和憤恨。

    「回稟爹,孩兒看見了,蘇伯父蘇伯母雙雙喪命於此,還有蘇晗妹妹被追入前方林中,生死不明。」藍衣少年語氣凝重的回答,黑衣人相視一看,都有些訝然,蘇伯父?難道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是……

    「你不是一直想要這把『攬月』長戟嗎?今日,為父便把它借給你。」男子說著將手中的長戟輕輕一拋,藍衣少年一踩馬鞍騰空接住,但在落地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男子的眸子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藍衣少年轉身揮舞了一圈長戟,長身而立,少了面前的黑衣人一眼,並沒有急著動作。

    「在下乃渝州袁姓人士袁嘯天的長子袁旭唁,今日爾等鼠輩逼殺我蘇伯父一家,慘狀已經釀成,事已至此,請諸位將命留在這裡,以告慰我蘇伯父在天之靈!」袁旭唁話音剛落,便抄起長戟衝入黑衣人中殺成一團。

    林中某人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渝州袁嘯天?是那個曾獲得御筆欽賜鐵卷丹書的富商袁嘯天麼?居然敢明目張膽的袒護已經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肉的蘇家?還要將蘇家遺孤唯一的嫡女接入袁家?是嫌命太長吧。

    寒光閃爍間,朝陽已灑滿大地,帶著些微的暖意。冷眼看著廝殺決鬥的袁嘯天,眸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扭頭看向趕來時的路,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生死不過一瞬,榮辱不過一時,世事變幻無常,讓他也難得的悲春傷秋一把。

    最後一聲兵器相擊,利器刺入肉帛的聲音落下,袁旭唁單膝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雙手將長戟高舉過頭頂,置於袁嘯天面前。

    少年的衣衫雖染著灰塵,卻沒有沾染一絲血腥,如同他白玉般的肌膚一樣,有著一種莫名的不可侵犯的神聖。

    「爹,請節哀。」

    少年的聲音乾淨純粹,同時因為自小習武的原因,也沉穩有力。袁旭唁鏗鏘有力的說著,此刻的他,於風流之中多了幾分沉穩,少了幾分風流韻味。

    袁嘯天默不作聲的瞥了一眼染著血的長戟,長戟上緩緩滴落的血珠,似在泣淚。

    還記得當年結義時的豪氣雲天,還記得當日一起成親時的欣喜,還記得當時抱著第一個孩子時的無所適從。

    「蘇芮軒,枉你一生為人正直坦蕩,最後居然落得如此下場。你也算堂堂五尺男兒,竟拉著妻女為了所謂的道義共赴黃泉,你這樣,如何算得君子,如何……」袁嘯天看著長戟喃喃低語,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慘笑。

    「你的寶貝女兒,我會好好疼著,絕對不會輕易的還給你,讓你們父女團聚。」微風拂過,帶著料峭的寒冷,將袁嘯天那句誓言般的承諾吹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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