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六章 父妃 文 / 童童雨夏
他冷冷的黑眸裡凝聚了一場冰寒風暴一樣,在看到自己軟糯的女兒的時候又不得不壓抑,只好粗了呼吸,黑眸的眸色更加黑了。
待平息了呼吸,男子慵懶的彎下身子,將面前嬌小的女兒扶起,嘴角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起來,這樣像個什麼樣子?」他說著一手扶起抖成一團的女兒:「你是丞相的孫女,同是皇女,那花向晚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仗著比你早出生了幾個月,得了個太子的虛位罷了,她的父親到最後連入皇祠的資格都沒有,朝中至少有一半的朝臣是向著你外公的,只要你想,拿下太子之位不成問題,你卻只懂自怨自艾……」
花向蘭聞言面露愧色的垂下腦袋,聲音軟糯:「母皇不喜歡我……」
男子聞言眼角的諷刺怎麼都掩飾不住,薄唇微揚:「你的母皇本就是寡情之人,一向只對已死之人才會露出那麼一點兒同情之心罷了,你真當你那母皇是疼那花向晚?」
花向蘭聞言怔怔的抬頭,看著自己父妃這樣的表情只覺心中一震,咬緊了唇,卻不說話。分明是默認了。
整個銀花國都在傳,即使銀花國太子羸弱之相,卻力排眾議立了自己最愛男子的女兒,難道不是嗎?
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男子看她的表情哪裡還不明白她怎麼想的?冷嗤一聲笑道:「你既不信,父妃就好好給你說說以前的事。」
他說著嘴角抿起殘忍的弧度:「你只覺有記憶以來,你母皇就從來都沒有踏進父妃的宮殿?是不是聽外面都在傳,那花向晚的父後是本宮害死的?」
花向蘭聞言縮了縮脖子,看著自己父妃嘴角殘忍的笑意彷彿聞到了血腥味兒一樣,壓抑的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跟母皇比起來,她更害怕這個時時對她笑的父妃。
她實在想不明白,同樣都是母皇的女兒,為何母皇對她那樣好,卻唯獨對上自己的時候滿臉的不耐。
她不覺得自己比花向晚差在哪裡,她甚至比她健康得多,母皇卻只能看到花向晚……
除了對父妃不滿而遷怒她,她實在還想不出來其他的理由。
在她有記憶以來,父妃就被母皇禁足不得出去,而母皇從未踏進過這裡一次。
分明……就是對父妃不滿的。
男子嘴角的諷刺越來越大,看著自己的這個女兒:「我只是被禁足而已,你可知花向晚的父後曾經經歷過什麼?父後?呵,他從頭到尾只是你母皇牽進宮來用來鉗制後宮平和的一個棋子,連平民的身份都沒有,妄想做一國之後,卻只能被侮辱……」
花向蘭睜大眼,顯然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感到震驚。
他拍拍自己女兒的肩膀,笑的深沉:「你還小,有些話說與你聽也不懂,你只要知道,你母皇心中一直只在乎權位,她要真的疼那個病秧子花向晚,為何反而早早的將她立了太子?她還沒到三十歲,反而將這個看似榮耀實則是個十足的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己最喜愛的女兒??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要你和她爭,和她奪,不是真的要你奪什麼,而是給你母皇一種錯覺,這樣才可以真正的保護到你。」
他就像是一顆妖冶的罌粟,充滿誘-惑卻又危險,看似無害卻時時藏著尖利的爪牙,等待給對手致命的一擊。
即使面前的小女孩兒是他的親生女兒,也依舊只能淪為……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