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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一百零五章 第十五個故事 飛梭淺唱(一) 文 / tjlianji

    梅雨季節。

    走在青石板路上,南府的風情盡收眼底,南方的女孩子不同於北方女子,另有一番弱柳扶風的別樣風情。撐著竹製的雨傘,在街邊閒庭漫步般的裊娜而過。傘簷下偶爾露出半面姿容。說不出的清雅嫵媚。

    藺如初本就身材清瘦,體態婀娜,再加上多年的斷食生涯讓她體內食物所賦予的濁氣排遣乾淨,面色尤其白皙。現在的她,正打著一把青色竹製雨傘在一座石橋上左右張望。她的倩影,被不知道多少躲在橋下的行人匆匆拍下。

    如初本就敏感,自然感覺的到周圍人的目光。一度很想離開。卻被又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蹙眉尖,勉強留了下來。

    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橋頭。細雨順著竹傘輕輕滴落,已有大膽的男子逐漸向她靠近,冷不防,一隻溫軟的手輕輕抓住她的皓腕,拉起她走下了橋。

    兩人就這樣來到一座酒樓的簷下,如初收了傘,細看來人,卻原來是蕭默然。他美譽打傘,只匆匆用袖口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我說半仙,不是讓你在橋頭等我嗎?怎麼亂跑啊!害我一通好找!」蕭默然一邊嘟囔一邊不忘從空間儲物袋中拿出毛巾遞給如初。

    如初一笑,將毛巾塞回給默然,四下看看無人,邊抓住默然的肩膀,口中輕念有詞,不消片刻,兩人身上再無水跡!

    「這法術不錯,回頭教教我!」蕭默然笑道。

    如初只笑笑,並不答話。卻道:「我是在橋頭等你啊,還等了好久!」

    「橋頭等我?」默然一愣,忽然醒過味來,驀然一笑「我說的橋頭是這南府有名的橋頭酒樓,不是讓你去覓渡橋的橋頭當人家的攝影素材!」

    如初抬頭一看,不遠處酒樓的正門匾額上果然清清楚楚的寫著:橋頭酒家!不由一陣臉紅:南府深受水澤滋養,靈氣豐沛,自如初踏入南府以來,光顧著作法吸收靈氣,卻沒有仔細聽蕭默然說些什麼。

    兩人走到酒樓中,蕭默然選了窗邊的座位,要了一壺著名的龍井,又叫了幾樣素點心。待茶水上齊,他為如初倒了一杯茶,如初捧起茶杯,如往常一樣並不飲用,只是靜靜端著。看著蕭默然邊品茶邊享用美味的南府糕點。

    「你的公事辦得如何了?」如初問。

    「公事辦完了,明天去拜訪老爺子的一個舊同僚。拜訪完了就可以回家了。」蕭默然邊吞下口中的薄荷糕邊道。

    「這樣啊!」如初放下茶杯「其實,我可以自己先回去的。你不必擔心我。」

    「那怎麼行!」蕭默然斷然拒絕!「誰知道那個二皮臉還會不會再來騷擾你!」自那日蕭默然聽如初講了韓英熙妄圖對她不軌的事情之後,便再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呆在家裡。去哪裡他都盡量的將如初帶在身邊。

    「其實,你我都清楚,他若真想怎樣,我們都無能為力。」如初哀傷的看著杯中上下翻滾的茶葉道。

    「你放心,有我一日,我便護你一日!」蕭默然拍拍胸脯,屈起手臂,做了個大力水手的經典動作道:「看,我多麼的強壯!」

    如初笑笑,莫名的眼眶微紅。

    就在兩人將話題轉移到南府美麗景點的時候,酒樓獻藝的舞台之上來了兩位藝人,一男一女,穿著民國時期的服飾,隨著伴奏的響起,兩人開口唱起了默然和如初絕對聽不懂的吳儂軟語的評彈。

    蕭默然打開語言翻譯器,邊看字幕邊聽現場版。而藺如初卻盯著台上的某個角落,面上隱隱顯出一絲擔憂!

    果然,在那女孩子唱完一段的時候,旁邊裝飾用的舊式紡車上一把梭子忽然毫無徵兆的飛了出來,直直朝正準備喝茶潤喉的少女的喉嚨招呼過去!那梭子的速度出奇的快,晃得蕭默然眼前一花,就在他感覺那少女要不幸中招的時候,只見如初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竄了出去,一把推開少女,將梭子穩穩的接在手中!

    驚魂未定的少女被同伴扶起,走到如初身旁一看那梭子,頓時臉色煞白:那梭子與一般的梭子不同,並非木製,而是精鐵所製,它本就是棗核形,偏偏兩端又被打磨得極其鋒利,此物說是梭子,倒不如說更像一種古代武俠小說中出現過的暗器!若是這東西以剛才的速度打在少女的喉嚨上,那這位評彈少女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如初這一下,無疑是救了少女一命!少女剛忙連連鞠躬稱謝。

    如初聽著少女生硬的普通話不由一愣。這少女明顯不是天朝人!

    「你是?」如初問。

    「哦,我,我是高麗人。」少女似乎知道如初想問什麼,笑笑回答。

    「高麗人,學習評彈?」蕭默然正好走到如初身邊,聽了少女的話,不由納悶。這評彈是南府流傳多年的地方曲種,與古老的地水南音一樣。都是頻臨失傳的曲種。因為學習的難度大,縱使學會了,也很難有演出機會,所以,即使在它的原產地南府,也很少有人願意去學習它,想不到,一個高麗姑娘居然願意學它!

    「是,是的。」少女生硬的回答,臉上泛起了一種自豪的光芒。

    酒店的大堂經理已經聞訊趕來,跟幾人客套幾聲後,少女和她的男搭檔將蕭默然和如初引入了他們的化妝間。

    四人坐下後,有服務生送來茶水點心,說是經理送給他們壓驚的,便離開了。

    少女換好服裝,重新回到座位。以高麗特有的禮儀為兩人敬茶致謝,只聽他用生硬的普通話道:「我叫樸海英,是高麗人,今年十九歲,五年前來天朝留學,考入了南府音樂學院。自從我第一次聽到評彈的時候,我就一下子迷上了。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轉系,從原本的京劇系改為地方曲藝系,師從吳英華老師學習評彈,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登台表演。」

    「可是這個曲種已經後繼乏力了,以後你恐怕生活都會成問題。」藺如初突然開口道。

    「學習它,是因為我愛它,要把它留存下來,不是為了販賣它!」少女的眼中顯現出一種執著而自信的光芒。如初暗暗點頭,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梭子!

    默然還想再說什麼,卻忽然發現如初已經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與如初相處多年,蕭默然當然清楚如初定然是發現了什麼,又不好明說,況且剛才的事情太過蹊蹺,他一個局外人都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於是他禮貌的向二人告別,急忙跟了出去,剩下屋內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你沒事吧?」蕭默然看見如初臉色不正常的蒼白,擔憂的問。如初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幫我個忙。」

    「那還用說,只要你吩咐,我兩肋插刀!」蕭默然忙說。

    「我馬上就要暈倒了,我暈倒以後,你把我送到大佛寺。找一個叫魯浮生的景區引導員。他自然明白該如何處理!」藺如初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疲憊。

    「你為什麼要昏倒啊?出什麼事了……」還不等蕭默然說完,如初已經倒在了蕭默然的懷中,昏死過去!

    蕭默然急忙抱起如初,打了一輛飛的,向大佛寺趕去。

    自天朝頒布《強制掃除封建迷信法》之後,像寺廟,道觀這種地方已經被完完全全的景區化了。曾經輝煌華麗的大佛寺,現在也只是變成了南府的一個普通經典而已。

    蕭默然抱著如初一溜小跑的跑進廟門。正好撞上一個做清潔工作的工作人員。

    「請問,你們這有個叫魯浮生的管理員嗎?」蕭默然問。

    「有啊!你找他做什麼?」工作人員放下手中自動清潔機器人的遙控器問。

    「哦,我朋友有事情找他!」蕭默然急忙答道「急事!找他救命!」

    「開什麼玩笑!」工作人員聽得此言搖頭道「她一個八十幾歲神神叨叨的老太太能救命?」

    「她是女的?」蕭默然一驚,看看懷中的如初,又道「不管多大,我就是找她!我是警察,找她有公務,你,立刻告訴我她的位置!」蕭默然輕輕甩頭,他工作證的全息圖影出現在工作人員面前。工作人員忙轉身抬手指向左邊的一間小廂房:「她就住在那裡!」

    蕭默然匆匆道了謝,抱著如初向廂房跑去。他顧不得敲門,一下撞開了門,擠了進去。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間極為乾淨雅致的小房間。雖然面積小,卻佈置得井井有條。可想而知主人一定是一個非常熱愛生活的人。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聽到動靜從裡屋走了出來,她看了一眼默然剛想開口,忽然,她的目光被默然抱著的如初吸引過去,她疾步走到蕭默然身前,伸出右手,掌心貼在了如初的額頭,待她的掌心放下,只見如初原本白皙光潔的額頭之上,出現了一道紅色的類似太極形的紅色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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