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仙者恨之半緣修道半緣君

第1卷 第二十六章 涼血(二) 文 / tjlianji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藺如初問。

    「我朋友凌傑說你是個私人偵探,我希望你可以幫我追查一下我哥哥忽然轉變的原因。」孟魁道。「至於報酬,我一定不會少給你半毛錢。」他摘下脖子上的項鏈遞給藺如初「這是最頂級的血鑽,6克拉,天然形成,絕非後天合成,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價值至少在四千萬,只要你幫我查出真相,它就是你的。」

    聽見「私人偵探」四字,蕭默然好奇的看了藺如初一眼。藺如初卻仍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我幫你。」藺如初道。「項鏈你拿回去吧。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祝福,千萬不要再輕易的給人了。否則於人有害。」她說完,站起身來。「咖啡錢你結一下,就算報酬了。我先去研究下,最多十日,定然給你答案。」轉身頭也不會的離開了咖啡屋,蕭默然看看藺如初,拿起她座位前的咖啡杯啜了一口,放下道「你先忙,我先走一步。」隨即跟著藺如初而去。孟魁緊攥著手中的項鏈,淚水模糊了眼眶。

    「如初,等等我。」蕭默然邊跑邊喊,他實在不能想像,藺如初明明在慢步走,為什麼他用盡權利的跑也趕不上她的步伐。

    藺如初停下腳步,轉過頭,從懷中掏出手絹遞給滿頭大汗的蕭默然「什麼事?」

    蕭默然抹抹頭上的汗,平息了一下胸中翻騰的氣息,緩緩將郭隊長佈置的任務說了出來。

    「你們沒有保密條例嗎?」藺如初看著侃侃而談的蕭默然,納悶的問。

    「對你這樣不定什麼時候就去南天門的半仙沒必要保密,而且你要查孟家,我也要查孟家,大家合作一下也是好事。」蕭默然的語氣中隱隱有一股嘲諷,理由卻的確冠冕堂皇。

    「好吧。」藺如初沉吟片刻,答應道。有個警察在身邊有些要弄清楚一些問題就不會太過周折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變私人偵探了?」蕭默然好奇的問。

    「還不是凌家那群大嘴巴,哎,不提也罷。」藺如初歎氣道。

    聽得此言,蕭默然知道是當年那飛面郎君一族惹出的麻煩,也就不再多問。「我們現在怎麼辦?直接去找孟冠?」

    「不,我們先去找那位被趕出家門的於管家。」藺如初說完,蕭默然贊同的點了點頭。

    充滿花香的院子裡,一個老人正坐在躺椅中閉目養神。他的面容慈祥中帶有明顯的憂鬱。雖然半睡半醒間,眉頭仍舊輕微的皺著。

    今天已經62歲的於衡在孟家服務超過30年,卻在幾年前被孟冠尋了錯處開除,這使老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從此他閉門謝客,憑著當年孟浩臨死前留給他的一些遺產,過著半隱居的日子。

    「自從爸爸回家以後,就一直憂心忡忡,我勸了他很多次,希望他將這件事當作上天給他的一個機會,安心的安度晚年。可是他似乎總是極不快樂。平時也只有孫女去哄他的時候他才勉強的笑笑。你們既然來探他,如果方便就請幫我勸勸他。」於衡的女兒於妮柔聲對前來拜訪的蕭默然和藺如初道「我還有工作要做,就不陪你們了。」

    兩人慢慢走進老人,「我在等你們。」於衡忽然開口,讓蕭默然非常驚訝。

    「您知道我們要來?」蕭默然問。

    「我猜得到。」老人仍未張開眼睛。

    「那,我們的來意您老人家知道?」蕭默然繼續問。

    「想問大少爺的事情,對吧。」老人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大少爺,其實是個相當好的孩子。」

    「他那樣待你,你還覺得他相當好?」蕭默然問。

    「蕭默然,可以讓我問幾句嗎?」藺如初似乎也變得憂心忡忡,忽然開口制止了蕭默然的詢問。

    蕭默然點點頭,退到了一邊。

    「他很辛苦吧?」藺如初幽幽的道「血誓的代價極端沉重,他居然願意承受?」

    「你知道?」於衡聽得「血誓」二字,立刻翻身站起,目光炯炯的盯著藺如初。

    「開始不敢肯定,後來我去工廠看了一下,就確定了。」藺如初歎口氣。「那個幫你們施法的人告訴過你們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那個時候,大家都別無辦法了。不這麼做,公司裡那幾百口人,哎!大少爺他很辛苦,我幫不了他,看著他那樣的痛苦,我心裡有愧啊!」於衡不忍再說下去,雙手捂著眼睛蹲了下去。漸漸得,他由小聲的啜泣轉為了嚎啕大哭。藺如初只是悲哀的看著眼前哭得像個孩子的老人,滿面淒涼。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哎,等等我!」蕭默然一邊追問,一邊奮力的追著在前邊疾走的藺如初。

    「蕭默然,煩請你轉告孟魁,十天之後,一切都會結束,讓他做好出任鼎盛新的掌門人的準備!至於事情原委,我也會在十天後再與你們細說。」留下此言,藺如初加快步伐,不過三秒鐘,便消失在蕭默然的眼前。

    「所以她就失蹤了?至今也每個音信?」從黃山打坐歸來的韓英熙接過蕭默然遞過來的茶杯問。

    「嗯。從那天開始,孟冠也開始閉門謝客。沒了動靜。」蕭默然急道「最可怕的是,鼎盛現在在不停的死人中,就在昨天一天之中,就死了整整十三個員工!全部都是死於心臟麻痺!這五天來,鼎盛整個就變成了死亡之廠,五天,七十八條人命啊!雖然現在的廠房暫時被關閉了。可誰都難以擔保還會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故,現在孟冠也失蹤了。警局已經查到如初曾經去拜訪過孟冠,她現在再不出現的話,政府很有可能認定他們卷款潛逃的!」

    「你剛才說的可是血誓?」韓英熙沒理會蕭默然的絮叨,而是轉移了話題,見蕭默然點頭,韓英熙穩穩的喝了口茶,「無妨,且待十日吧。十日過後,自有分曉。」

    「小時候,我不相信世界上沒有兩片葉子是完全相同的,所以就拚命的去薅家裡院子中那棵樹的葉子,好好的樹被我弄得禿了半截。被爸爸和小媽好一頓數落。」孟冠泡在盛滿冰塊的浴缸中,手中拿著樹葉標本簿邊翻看邊哀歎的道。「後來小媽看我實在喜歡葉子,就特別僱傭了工人替我摘來了樹葉,教我製作樹葉標本,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他身下的浴缸中,一簇又一簇殷紅的鮮血如噴泉般湧出。卻絲毫引起不了他的驚慌,他只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輕輕訴說著兒時那幸福的時光。每天晚上父親下班回來,全家圍坐在一起吃飯,飯後他和弟弟爭著去逗才出生的,香香軟軟的妹妹玩。然後開始幸福的家庭演出,歡樂一直持續到上床睡覺。直到那年夏天,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一顆石頭而改變。

    「其實,你可以不這麼做的。」藺如初邊向浴缸中加冰塊邊道。「縱使事情發生了,也絕對屬於意外事件,你們家是沒有任何責任的。」

    「我從小就被父親牽著小手帶去工廠玩,那裡是我第二個家,我還記得,王叔叔包的餃子每個都漂亮得像藝術品,份量上更精準得猶如機器製作出來的。陳姨調製出的餡料那股香氣饒是在廠房外都能聞得見。吃過我們廠出產的手工麵食,保管你再不願意碰那些機器生產的毫無人性氣息的食物。在全面機械化的現在,為了維持傳統的手藝,父親做出了自己可以做出的最大的努力,工人們更是不計較工錢努力付出,只為了可以守住千年來傳承的技藝!好不容易人們又開始對手工食品感興趣的時候,上天居然跟我們開了那樣大的玩笑。藺小姐,你知道嗎,就在幾年前手工食品還沒有再次中興的時候,因為連年的虧損,廠子裡早就入不敷出,我們根本就沒錢再給工人們上政府強制規定的那些保險,工人們為了廠子也始終守口如瓶,可他們也是家裡有老有小的。那次事故一旦爆發出來,他們是得不到任何賠償的!他們都是從年輕開始就和父親並肩創業的前輩,我們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後還因為家裡的生計而不得瞑目!」孟冠悲憤的說著,他的雙手正在慢慢溶入水中,浴缸中的鮮血顏色更盛。「我要感謝你,藺小姐,在我臨死前,你能幫我恢復理智,讓我可以心平氣和的面對死亡。不必死得那樣歇斯底里,沒有尊嚴。」他的雙肩也開始溶入水中。只剩下一顆頭顱,卻還在微笑這。隨著鮮血顏色的加深,他的頭顱也最終溶入了水中。整個浴缸中,只餘下慢慢的鮮血,再無其他。

    藺如初從袖中掏出一個草編娃娃,用手沾了些血水點在娃娃的額頭,轉身出了浴室,將娃娃放進了孟冠的臥室的床上,細細豎起耳朵聽聽門外,輕輕下樓,打開了房門。

    蕭默然,唐詩,孟魁和孟魁的小媽歐陽詠恩出現在門口。

    「你哥哥他去了。」藺如初將眾人讓進屋,輕聲對孟魁道。

    「去哪了?」孟冠納悶。

    「去輪迴了。」藺如初簡單的答道。

    「你是說,小冠他,他死了?」歐陽詠恩用手摀住嘴,眼含淚光的說。藺如初點點頭。

    「怎麼會我哥哥身體一向很健康的!」孟魁不可置信的問。

    「這是你哥哥的日記,所有的答案,你自己去尋找吧。」藺如初遞給孟魁一本發黃的日記本,冰冷的道「你們兩個跟我出來,我有點事情跟你們說。」她一指唐詩和蕭默然,兩人衝著孟魁母子點點頭,轉身雖藺如初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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