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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13章 宣判沈玲(2) 文 / 烙色

    他恨,他怨,恨他拋棄他們的孩子,怨她背棄他們的誓言,他恍然覺得,自己這一年來的消沉,什麼都換不回,唯一得到的,就是她的狠心與決然。

    也正是那時,他去了d市,帶著才一歲的唐逸,建立的唐門,得到了享之不盡的財富,也得到了無上的權力,生殺大權,盡掌在手,他想讓她知道,她想要的財富,她想要的權力,只要她說一聲,他就能輕輕鬆鬆的送給她,而她,卻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從來沒有!

    她在騙他,一直都在騙他,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假的!

    就在他想要出現在她面前狠狠的嘲笑她的時候,卻接到了她的死訊,她被車子撞死,橫屍街頭,接到消息的那天,他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是停不下來,當天晚上,他哭了,抱著她的照片,沒了唐門掌門人的威嚴,痛哭!

    那天的第二天,他走出房門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後來才知道,原來,他竟一夜白了頭。

    他狠狠的罵過自己,為什麼被她這樣傷害之後,還要為她如此傷心,可是當想到這個讓她愛到心都碎了的女人,已經不在人世,他再也見不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原本想拋開一切,帶著唐逸隱居,過著沒有仇恨,沒有怨恨的日子,但是卻沒有想到,唐逸走進了他的房間,看到了那張照片,小小年紀,他已經會拿著照片質問他了,那句她是不是我媽媽,是那麼的急切,那麼的渴望。

    他的心都要痛死了,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卻沒有想到,那麼點的小孩,竟然已經學會了動用唐門的勢力,去調查她,然後,他還是恨上了,帶著比他還要濃烈的恨意,恨上了那個女人,也恨上了她留下來的孩子——秦薇然!

    他原本以為,縱使藍慧死了,以秦凌飛當初寵愛藍慧的樣子,秦薇然也不會受任何委屈,而今天得到的結果卻是這樣的,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他非常懷疑,當初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一直不相信,一個如此愛他,願意將身體毫無保留的給他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偏權愛財的人,雖然當時的事實容不得他不相信,但是現在,他再次懷疑,至少有一點,事實並不像秦凌飛當初所說,藍慧並不待見他,所以會不會是,什麼夜夜笙歌,什麼整夜求歡,都是被秦凌飛bi的?

    想到這裡,唐宗澤摀住了臉,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畫面,嬌嫩的女孩,被秦凌飛這個畜生死死的壓在身下,不斷的索取,不斷的破壞,而她,驚恐的大叫,叫的,是他的名字。

    「宗澤,救救我。」

    「宗澤,好痛。」

    「宗澤,我好怕。」

    「宗澤,為什麼不相信我?」

    「宗澤,為什麼要恨我?」

    「宗澤,等我!」

    最後一句話,是那麼的真實,彷彿,就在耳邊。

    對,她說過的,等我!在他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說,等我!那句等我,到底隱藏了她多少的期待?多少的無奈?他等了,可是,卻只等了一年,之後,他帶著恨,離開了她,他沒有保護她,沒有遵守承諾的是他,他明明答應過,一輩子,都會在她身邊,一輩子,都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啊啊啊!」唐宗澤突然大叫起來,他都做了什麼,他害死了她,是他害死了她,唐宗澤發了瘋般,伸手能及之處,能被他挪動的東西全部被他掃落在地,頓時一間上好的屋子,被他砸的稀巴爛!

    唐逸帶著人過來,看到的,就是一個肆意哭泣,接近癲狂的男人,庭上的話,他也都聽到了,他就知道,他的父親會發瘋,他就知道,他會被他們迷惑!

    「爸爸,你清醒一點,假的,都是假的,那個女人,拋棄我們,她根本不愛你,秦凌飛他們之所以要顛倒是非,一個是為了把沈玲定罪,一個是為了讓沈玲脫罪,他們的話,你怎麼能信。」

    唐宗澤突然凶狠的看向唐逸,第一次,他抬手,狠狠的打了下去,怒道:「她是你媽,唐逸,再讓我聽到你說她一句不是,我殺了你!」

    唐逸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非常清楚,這個總是嚴厲對待他的父親,雖然一直都是一板一眼的,但是他是愛他的,他是寵著他的,他從來沒有打過他,一下都沒有,而如今,這一下,打的又重又響,卻只是為了一個背棄他們的女人。

    唐逸笑了,他先是蒼涼的輕聲哼笑,隨即就是大笑,如此大的笑聲,卻讓人無法感覺到一絲的快樂,有的,只有悲涼和痛苦。

    唐宗澤顫抖著手,這是第一次,他打了唐逸,他從小就心疼他,所以捨不得打他一下,別說是打,就是大聲責罵都從來沒有過,而今天,他竟打了他,打得那麼重,那麼狠,他的手掌到現在,都有些麻。

    唐逸仰頭大笑,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嘴角淌著血,冰冷的看著他,他的眼神中滿是不甘,滿是痛楚,還有那眼底深深的仇恨,他知道,為了這一巴掌,他對秦薇然的恨,會更加的深!

    「來人!」

    唐逸突然一聲大喝,門外鬼魅立即帶著人衝了進來:「是,唐爺。」

    「老爺子累了,服侍他收拾行李,連夜送回d市,最近外面不平靜,沒什麼要緊事,還是不要讓老爺子出來了。」

    眾人震驚,一時誰都沒有應聲,鬼魅皺眉,唐爺這是要軟禁老爺子!唐爺向來孝順,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待老爺子。

    唐宗澤也愣住了,他的眸中儘是後悔與自責,卻不是因為唐逸要軟禁他,而是因為,他打了唐逸。

    他輕聲喚了一聲:「逸兒……」他想說抱歉,想說爸爸不是有意的,可是,打都打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唐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淡漠的說:「父親,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忍下手,你不忍心的事情,兒子不會逼你做,但是兒子要做的事情,請你也不要阻止,那個女人,你說是我母親就是我母親吧,反正人都死了,我無所謂了,至於她的女兒,既然那女人是我母親,而她的女兒卻不是唐家人,也就是說,是一個孽種,我要殺一個孽種,就當為唐家清理門戶了,還請父親不要過問此事。」

    「逸兒,你們倆都是你媽媽的血脈,冤冤相報何時了,放手吧。」

    唐逸瞬間瞇起眼睛:「我二十年來夜不能寐,做夢都帶著仇恨,殺了秦薇然,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做的事情,你要我放手,可以!」唐逸拿出槍,上前兩步,放到唐宗澤手裡,然後用槍抵著自己的心口,冷聲道:「要我放手,你直接一槍崩了我!」

    言下之意,要他放棄殺了秦薇然,除非他死,唐逸曾經說過,他和秦薇然,必須死一個,如果不是秦薇然死在他的手上,就是他比她先死!

    唐宗澤第一次覺得一把槍會如此的沉重,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心痛的好像連呼吸都已經停止了,他就這樣看著唐逸,見他眼神中沒有一絲動容,他知道,他勸不動他。

    唐宗澤愛藍慧,但是對於秦薇然,愛不起來,他沒有那麼大度,做不到愛屋及烏,和兒子比起來,一個藍慧和別的男人生的女兒,絕對沒有唐逸重要。

    所以,他歎了口氣,鬆了手:「你和秦薇然的事情,我可以不管,我也可以回d市,當做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但是不是今晚離開,明天,我去看看她,再走……」說罷,唐宗澤轉身,朝裡屋的睡房走去。

    唐逸還是僵持著將槍口指著自己心口的動作,他有多痛,他以為他的父親能懂,直到那一巴掌落下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在恨,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黑暗,周圍,根本就沒有別人,一個人都沒有!

    鬼魅上前一步,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唐爺?」

    「滾!」唐逸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身子顫了顫,似乎怕極,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們不敢在這個時候去碰唐逸的刺,因為這樣,隨時都可能沒了命,他們的唐爺到底有多少實力,他們從來不知道,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真正實力展示出來,他們只知道,唐爺,比老爺子還要厲害!

    老爺子曾經單挑一個幫會將近兩千的人馬,一夜之間,那個幫派無一人生還,而老爺子卻是毫髮無傷,沒錯,是毫髮無傷,連一點擦傷都沒有,他身上染滿了血,但是卻都不是他的,那一刻,他們知道,老爺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而唐逸的成長,打破了他們的這個認知。

    唐逸一個人站在滿是狼藉的前廳裡,過了一個小時,他才走了出來,他的手垂在兩邊,右手上還拿著一把銀色的沙漠之鷹,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孤傲的狼王,他只接受臣服,拒絕所有的友好和關心。

    鬼魅就跟在他的身後,唐逸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直到走到門口,他才停下腳步。

    「明天,我要秦凌飛去不了法庭!」說完,他不再停留,直接走進屋子,關上了門,阻絕了外面的世界。

    鬼魅心中暗歎一口氣,他們和唐逸從小一起長大,小的時候那個會笑會哭的唐逸早就不見了,自從他去了那個地方十五年之後,笑容,對他來說只是動手的前兆而已。

    心中這麼想,但是鬼魅不敢怠慢,還是立即應了一聲:「是,唐爺。」

    第二天開庭是在上午九點,秦薇然和傅雲等人還是一如往常的來了,而秦家一家,卻遲遲沒有來,直到開庭,都沒有看到秦凌飛的人影。

    法庭的氣氛頓時變了,沈玲已經清醒,看到秦凌飛沒來,頓時慌亂了,不是說好了會來救她的嗎?不是說好了會讓她安然無恙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沈玲一慌,就開始胡思亂想了,是不是秦凌飛放棄她了?是不是他不打算救她了?怎麼可以,他也是主謀,她是得到他的同意之後才行動的,如果說誰是真正的主謀,他才是啊,她只是出謀劃策的人,沒有他的一聲令下,她怎麼可能動手?

    秦凌飛,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到最後人都沒有到場,那就別怪她不念舊情了!

    秦薇然看向傅雲,傅雲也是皺眉,正在這時,秦薇然的手機響了,電話是秦傲天打來的,秦傲天的語氣自然不會太好,但是秦薇然聽了之後,卻是笑了起來,絲毫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傅雲看秦薇然笑了,他也跟著笑:「怎麼?發生了什麼好事?」

    「其實這個時候我應該難過才是,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秦凌飛在趕來法庭的路上,遭到了狙擊手的攻擊,腹部中了一槍,已經被送往醫院,現在還在搶救,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法庭,他是來不了了。」

    傅雲一聽,笑了:「這還真是一個不幸的喜劇。」

    不幸兩人還能笑得這麼開心,顯然,他們此刻,就差對那些攻擊他的人千恩萬謝了。

    傅雲對寧莎耳語了幾句,然後就看到寧莎和律師說了什麼,少婦律師嘴角帶笑,說道:「法官閣下,辯方律師的證人遲遲不來,想來是知道自己來了也沒用,所以不會來了。」

    「法官閣下,請您再等一下,我的證人,肯定已經在路上了。」

    「明明通知了九點,卻到現在還沒有來,豈不是藐視法庭?」

    「也許他是在路上有什麼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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