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市二中認真調研 文 / 伊甸園主人
老爸老媽的勸說，吳曉當然聽不進去。現在婚也訂了，人也收了，退婚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了，再說馮市長那樣的一座大靠山，打著燈籠找不著。此時吳曉腦子裡充斥著權力的**，幻想有朝一日和老應一樣，可以做到某個行局的頭頭。
星期五上午，吳曉陪同應局長以及高招辦老范，一起前往市二中進行調研。唐校長以及高書記接待。
唐校長讓女老師倒了茶，敬了煙，然後匯報了市二中這段時間的備考情況，請求教育局、高招辦和教研室指點一二。
老應抽了兩口煙，吐出白茫茫的煙圈，他還在回味剛才走過來給他倒茶的女教師，胸脯雖然被白襯衫嚴嚴實實包裹住，可是細心觀察，仍舊可以確定，兩個球很大呀。昨晚他和白晚霞纏纏綿綿，今早起來就有些暈暈乎乎，畢竟上了歲數，不像二三十歲如狼似虎的年齡了。抽了半支煙，又呷了一口茶，這才稍微好過一點。
「唐校長年輕有為，市二中到了你手上，我看呀，一年比一年有進步，小吳進局裡時間不長，可能是第一次來市二中調研，老范你是老領導了，應該和我的感受差不多吧？」老應把煙屁股摁在煙灰缸裡，右手剛抬起來，就有機敏的女教師跑上來，幫他點了第二根煙，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大胸脯，老應不禁癡了。
老范正在打瞌睡，他昨晚沒有睡女人，但是陪幾個老夥計打了半個通宵的麻將，一路上顛簸了下，更加昏昏欲睡，就差沒打鼾了，陡然聽到應局長提起他，他回過神，卻根本沒聽清楚是怎麼回事，茫然地扭頭看了眼應局長，發現他也在愣愣出神。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分鐘，吳曉把話接了上去道：「應局長可能不知道，我這已經是第二次來到我們市二中了，上一回唐校長就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唐校長幹練、爽快，最重要的能力過硬，舉手投足間就是做校長的氣質。」
唐校長對吳曉還有印象，只是驚訝於短短兩三個月，怎麼他就突然搖身一變，進入教育局，而且還擔任了教研室主任，這地位可一點不比市二中的校長低，就算是東海一中的孟校長，怕是也得和吳主任平起平坐吧。
「吳主任過獎了，主要還是教育局幾位領導頒布的政策好，我和高書記就是把相關規定落實好，爭取把學校搞得欣欣向榮，對得起領導的關懷，也對得起家長的囑托。」唐校長謙虛地笑道，眼神轉移到了一旁的高書記身上。
高書記是市二中黨委書記，在高中，校長的權力其實比書記大，不像在大學裡，書記比校長高一等。高書記是個中年婦女，臉圓圓的，腰圍和肩膀幾乎平行，自從唐書記入主二中以來，她的工作量就急劇下滑，她反正也沒兩年可以混了，很快就可以退居二線，擔任她的正校級調研員，倒也落得清閒，把往上升的機會讓給年輕的唐校長。
「是呀，我贊同唐校長的那一番發言。我們市二中發展的好，最要感謝的還是教育局應局長等幾位領導，沒有你們，就沒有市二中的今天。」高書記說了兩句客套話，就懶得說下去了。
高招辦范主任實話實說道：「但是你和唐校長也不能驕傲呀，市二中這兩年的進步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局裡開會，也經常被提起，但是與一中相比，差距仍舊極其明顯，只有把成績提上來了，明年才能有機會參選省級重點中學。」
說到省級重點中學，老應收回了色瞇瞇的目光，這是涉及到臉面的問題，隔壁的臨江市已經有三所高中評上省一級重點中學了，而東海市才東海一中一所，這讓教育局幾位領導的臉往哪裡擱，包括馮市長暗地裡也提起過一次，必須想辦法盡快趕上去呀。
「老范說的很對，唐校長、高書記，我頂替王局做了局長的位子，現在交給你們一個任務，最遲明年，一定要把省一級重點中學的頭銜給拿下來，看不到那一塊金光閃閃的銘牌，我不放過你們！」老應半是玩笑半認真地吩咐道。
老范說話唐校長其實沒怎麼當回事，老范這人說話不怎麼靠譜，高招辦的工作向來極其紊亂，他們這些普高校長在底下長長有抱怨，包括孟校長，就是最討厭和老范打交道，當然主要也是孟校長聲望高，在東海市教育界影響力大，才敢跟老范對著幹，明確指出他工作上的失誤和缺陷。但是應局長也這麼說了，他唐校長就不敢不答應了。
「應局長和兩位主任就放心吧，我和高書記一定會盡全力，爭取把二中的教學質量再往上跨一個台階，快則今年下半年，慢則明年吧，一定要給東海市教育界爭光，不辜負應局長等局領導的厚望！」唐校長之所以敢信誓旦旦保證，主要也是因為自從他接受二中以來，就一直在準備申報省一級重點中學的工作，現在各項硬性指標都已經達標，就看下個月的高考結果如何了。
老應喝了茶，掃了一眼眾人，最後又把目光聚焦在唐校長和高書記身上，嚴肅承諾道：「二中有什麼困難，儘管說，有什麼需要，也可以直接向老陳申請嘛，我會跟老陳打好招呼，讓他盡量給你們一路開綠燈。記住了，教育事業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高中又是整個教育事業的重頭戲，要重視起來。」老應最後一錘定音道。
唐校長和高書記不住地點頭，又不住地感謝應局長。老范卻又忍不住插了一句道：「當初市一中申報的時候，最大的優勢就在於高考成績碩果纍纍，幾乎僅靠這一項，就壓倒了隔壁的臨江一中，從而比臨江一中早一年申請成功。高考報名工作已經全部結束了，不知道市二中今年的考生質量如何，能不能和市一中相媲美，如果能有市一中那麼優秀，那麼申報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聽老范這麼說，唐校長心裡就把他罵了幾十遍，這不廢話嘛，市一中集中了全市最好的學生資源，二中雖然文科成績不錯，但怎麼能和一中比，再說了，一中的老師也是下面七八所高中裡面抽過去的，老師優秀，學生聰明，又有極其優良的學風，一中申報一級重點不成功，難道還七中八中嗎？
吳曉考慮問題比老范周到，他當初就是一中的畢業生，深知一中和二中在生源質量差了好幾個檔次，要想趕上一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中國人就是這樣，什麼都追求第一，至於第二第三，幾乎無人問津。所以市一中的好成績肯定會繼續保持很多年，只要中國的教育制度不大改大修，排在後面的幾所學校就休想趕上一中前進的步伐。
「范主任，其實我覺得市二中目前遇到的最大問題，應該是生源問題。市一中吸收的生源是整個東海市最好的，市二中雖然這兩年也在挖空心思搜羅優秀的學生，但是肯定力不從心。不過我認為，只要二中把今年的高考考好了，填報志願的初中生就會在除一中之外的高中裡面，優先考慮二中。而且二中不是向來以文科見長嘛，唐校長和高書記也可以在文科方面再想想辦法，或許柳暗花明又一村也難說。」吳曉對教書育人略有心得，因此侃侃而談道。
唐校長點頭笑道：「吳主任對教育是有研究的，的確高考成績才是重中之重，家長們都盯著考試成績不放，說白了誰能讓他們的孩子考上更好的大學，他們就會選擇那一所學校，道理很簡單，但是操作起來，遇到的阻難著實不少。」
老應插話道：「兩位的難處，我們做領導的哪裡會不知道。今天來，主要也就是調研一下二中在高考備考上的狀況，高考還剩一個月，高三的老師們得抓緊一點。這樣吧，為了激勵大家奮進的決心，我等會給老陳打個電話，給每位高三任課老師一人一張購物卡，他們辛苦了。」
唐校長和高書記一起感謝了應局長的慷慨，又在會議室聊了會兒，老應提出來去教室門口看看，瞭解瞭解高三學生目前的學習情況。
市二中高三總共十個班，其中兩個尖子班，是準備衝刺國家級重點大學的，當然他們中的大多數其實最後只能考上省級重點，個別甚至只能考三本，還不是托了關係才進來的。
吳曉緊跟在老應身後，走啊走，走了一圈沒看到陸青青，忽然想起來，陸青青去年才來二中教書，現在應該是在教高一下學期，怎麼可能擔任高三畢業班的教學工作呢？
走了一圈，正要在樓梯口拐彎，大家就聽到了下課的鈴聲，老應別出心載地建議道：「唐校長，這上下課的鈴聲是不是可以換成活潑有生趣一點的，不要這種嘀鈴鈴的，太老舊太冷冰冰了。」老應，又在唐校長的帶領下，逮住了幾個男生和女生，跟他們進行了簡單的交流，然後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等到回過頭的時候，臉色變得很難看。
看來老應今天的調研是認真的，不是隨隨便便走過場，然後拿了孝敬上來的禮物就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