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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飯桌上收攏人心 文 / 伊甸園主人

    這下誰都看出來路彎彎今天心情不好了,竟然連吳主任的面子都不賣,吳曉可是她的頂頭上司。

    小黃為了緩解小包廂裡的氣氛,這段時間他在局裡混的如魚得水,說話交際的口才不禁也進步了很多,便開玩笑道:「路主任怕是找不到男朋友,心裡太壓抑了吧,要不然怎麼會心情不佳,額頭上冒出小痘痘呢?」

    這玩笑聽在男人耳朵裡,包括老譚都忍不住嘎嘎笑出了聲,帶顏色的玩笑話誰不喜歡聽呀,尤其是路彎彎那麼好看柔媚的女人,長得妖嬈,穿得又露骨,雖然一身正裝,可是依然無法掩蓋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迷人香味。

    但是路彎彎像是吃了炸藥一般,死死盯著小黃道:「長痘痘怎麼了,難道就一定是因為沒有男朋友了嗎,我這樣的女人,想上我的男人多的是,不像你,30好幾了還找不到對象!」

    小黃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是路彎彎有些過於較真了,硬生生把小黃說的面紅耳赤,兩人雖然不同科室,但是職務相當,都是副主任,區別只在於路彎彎擔任教研室副主任比小黃略早,但小黃年長於路彎彎,照理說路彎彎應該對小黃客客氣氣的,不應該針鋒相對。

    吳曉見局勢不對,今天是約大家出來開開心心喝酒吃菜的,怎麼變成吵吵鬧鬧,真要翻了臉,他和老譚面子上都過不去,便打圓場道:「ok了,幾位學科帶頭人,你們要不也敬路主任一杯吧。路主任在教研室的時間比我久,自從白科長調走之後,就一直是路主任在主持教研室大局,辛苦了!」

    路彎彎不吭聲,吳曉的風涼話聽在她耳朵裡,不是誇獎,更像是諷刺挖苦。她這幾個月在教研室的工作上確實盡心盡力,每天很晚回去,第二天又一大早地來工作,週末甚至還有加班。包括之前在應局長那邊,他不也是獻了好幾次身,她才20幾歲,正當青春年少,捨棄男歡女愛,放下姿態服務於應局長,服務於教研室,圖什麼,不就是圖白晚霞走了之後,空缺出來的教研室主任的位子嗎?

    後來應局長莫名其妙地從副局長的位子上空降教研室,重新做了她的頂頭上司,她本來也是抱著希望的,應局長應該不會在教研室呆太久,也就是說她還是有希望。沒想到,應局長確實上位了,他卻又安排了一個強有力的空降兵過來,教研室主任一職再次落空,她恐怕是要千年老二了。

    一想到過往的付出,她就不甘心。憑什麼白晚霞憑借女人外交,就可以上位,現在擔任的是局裡最重要科室的科長,她路彎彎哪裡比白晚霞差,頂多就是胸脯小了一個尺寸嘛,要說奔放程度,卻絲毫不亞於白晚霞。

    既然教研主任吳曉發話了,語數英科等幾門重要科目的教研員就不敢不遵命,雖說年紀輕輕,幾位教研員中年紀最大的鬍子都花白了,他們皓首窮經,卻不善交際與巴結,因此混到離退休,也不過是個教研員,級別和普通科員差不多,甚至在權力上還有不如。

    只是沒想到,教研員一個個站起來敬酒,路彎彎卻像聾子一樣,充耳不聞,自顧自夾菜吃菜,倒酒喝酒,視而不見。吳曉見她脾氣挺倔,也懶得再理會他,示意幾位教研員坐下,不用再敬了。

    聰明的教研員就順勢敬了吳曉,吳曉新官上任,有必要與教研室幾位老前輩打好關係,方便以後工作的展開,因此也一個個接下來。虧的是啤酒,酒精含量不多,喝上兩三瓶就是肚子漲了點,腦袋倒還清醒得很。

    邊大姐見小黃敬了酒,也不好意思落下了,怎麼說吳曉以前也是她們局辦走出來的,如今在仕途上飛黃騰達,以後總有幫得上忙的時候,因此也起身敬酒。吳曉給邊大姐面子,礙於她是老大姐的關係,便不推脫,一飲而盡,開玩笑道:「邊大姐的兒子快要大學畢業了吧?」

    邊大姐一聽吳曉提起兒子,頓時心花怒放,她正不好意思開口呢,沒想到吳曉那麼體貼下屬,便接話道:「是呀,現在的大學生比農民工數量還多,雖說農民工也不是什麼卑賤的職業,但在社會上的地位確實不高,大家或多或少會對他們另眼相看。我兒子畢了業,如果待遇差,工作辛苦,我這個當媽的,還不得沒日沒夜的牽掛。」

    「那是打算留在省會找工作呢,還是回我們東海市呀?」

    「如果有好的工作,肯定回來的好。東海市雖然比不上省會,也不如南洋發達,但人們安居樂園,小資也有小資的情調嘛,生活節奏慢,可是幸福指數高呀,要是能進入東海市的機關單位,那就再好不過了。吳主任能不能到時候幫我家臭小子想想辦法,就算讓他現在機關做兩年臨時工也行呀,只有有轉正的機會。」邊大姐央求道,語氣誠懇,態度認真。

    吳曉掃了一眼眾人,見大家都在靜靜地聽他們對話,心裡便暗下決心,這是一個收攏人心的好機會,好讓下屬們知道他吳主任的厲害,同時也展現一下身為領導的他,對下屬是多麼的關心和照顧。

    「好的,沒問題,不知道你家公子對教書喜不喜歡,要是喜歡,可是先去代課,然後再通過努力,考上事業編製,只不過教書餓不死凍不死,可是也吃不好穿不好。」

    邊大姐知道吳曉肯定有辦法,表面上說通過努力可以考上正式編製,那說到底還不是教育局的幾位領導說了算,吳曉既然與應局長關係那麼緊密,那到時候麻煩一下應局長,不管比試還是面試,還不是走過場嘛。

    「那我就先替我家臭小子謝謝吳主任大恩大德了,邊愛珍敬您一杯!」邊大姐說完一飲而盡,心情好的不得了。對於教書,兒子還是很喜歡的,而且已經在大二的時候考出了教師資格證,到時候直接可以參加教師招聘考試,如果順利,估計都不用代課,直接就能考上,只要吳曉暗地裡想辦法幫忙的話。

    吳曉當眾幫了邊大姐的大忙,在座的都是教育線的同仁,包括老譚,他常年與幾位局領導和人事科的幾位科長打交道,因此心裡非常清楚把一個大學生弄進正式教師編製有多麼的不容易,就算是他,即便是放下臉面去求局領導,成功率也不到一半,而且甚至還會被局領導臭罵一頓,給他一個南洋市教育局監督很嚴格,容易受到全市通報批評的狗屁理由。

    老譚見同為主任的吳曉如此的拉風,身邊三位下屬,除了小施臉皮薄,還沒什麼表現之外,小黃和邊愛珍幾乎要跪下來幫吳曉舔腳趾頭了,因此臉面上就稍稍有點過不去,清了清嗓子,換了個話題道:「聽說吳主任離開教育局之後,轉行去做了銷售,做銷售都挺賺錢的吧?」

    老譚本來是想刺激一下吳曉,在他眼裡,如果吳曉銷售做得好,就不太可能再回教育局供職了。不過吳曉的回答不但讓他大吃一驚,也讓小施那樣的小年輕蠢蠢欲動,年輕人都愛錢,因為年輕人很缺錢,什麼地方都要花錢,而且花錢又是大手大腳的。

    「不瞞譚主任,最銷售如果做得好,確實挺賺錢,我過完年開始做銷售,2月份半個月大約賺了三四萬吧,具體有點記不清了,就記得3月份拿了10來萬的提成,4月份照理也不少,我都決定離職了,就沒細問。」吳曉娓娓道來,表情淡然,談吐間頗有銷售大師的風範。

    大家都聽得一愣一愣的,半個月三四萬,3月份十來萬,那是個什麼概念,普通教研員辛辛苦苦一年,工資算上過年過節的各類獎金,充其量也就十萬出頭,就算是老譚,賬面上的收入也不會到十五萬。但是吳曉一個月的提成收入就有那麼多,所以大家都不怎麼相信,特別是老譚,他自認為做了大半輩子人了,在教育局又做了十來年的領導,看過的人,經歷過的事,都算不少了,一個剛開始做銷售不到兩個月的銷售員,怎麼可能一個月就能賺到他一年的工資呢,那不是開玩笑嗎?

    吳曉瞄了一眼大家驚疑不定的眼神,也懶得解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他既然回來了,就只想著好好經營自己的仕途,緊跟老應的腳步,把當下的工作做好了,爭取早日昇官。上回老應不小心提到的教育局副局長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暫時還需要醞釀一下。畢竟副局長不是老應能說了算的,也不是馮市長一個人所能掌控,還得通過人大審議,也就是會牽扯到廖書記。

    吳曉沉默不接話,這個話題就滑了過去。小施見場面安靜了下來,一直猶豫不決要不要敬吳主任,忽然想到譚主任才是她的頂頭上司,就起身給譚主任倒酒,恭恭敬敬的要向他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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