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昂貴的手雷 文 / 亞日
回憶……
時間：塞格裡亞1017年5月4日
地點：切爾瑞丹城
逐夜第一次見到瑟爾拉特的時候當逐夜來到瑟爾拉特的宅坻時，迎接逐夜的，是一場不算劇烈但依舊很危險的爆炸。
「啊，別太在意，這是常有的事兒。魔法的研究總是伴隨著各種危險，這也正是魔法讓人著迷的原因啊！」十分鐘後，被炸的滿臉是灰的瑟爾拉特，毫無形象的坐在桌前對逐夜說道，「已經很久沒有傭兵過來拜訪我了，你是為了那個任務而來的嗎？」
逐夜點了點頭，拿出自己的帶來的背包，準備將自己早已備好東西展示出來。
「哈哈，已經很久沒有傭兵過來給我找樂子了，」瑟爾拉特臉上漏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笑道，「就算那些傭兵帶來的東西很無聊，但是把那幫自以為是的傢伙一腳踹出去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兒啊！哈哈哈哈……哎喲，說漏嘴了。」
逐夜的腦門上滴了一滴汗，看著瑟爾拉特那一雙老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逐夜很是懷疑瑟爾拉特那個任務的目的其實只是為了滿足他踹人的願望。不過，當一本小冊子從逐夜手中遞到了瑟爾拉特的面前時，瑟爾拉特卻漏出了認真的表情。
「你還真是膽大呢，黑毛傭兵。竟然給我看手稿。要知道，塞格裡亞大陸所有魔法典籍，我都可以倒背如流，要是你給我的手稿裡記錄的都是類似於一加一等於二的簡單玩意兒，可別怪我一腳把你踹出去。」瑟爾拉特話雖這麼說，卻翻開小冊子認真看了起來。
逐夜在一旁看著認真閱讀的瑟爾拉特，也不打攪他，就這樣安靜的等待著。
「雖然眼前的這個傢伙口無遮攔，但對待魔法的求知慾的確讓人敬佩啊。」逐夜一邊等待著，一邊低聲自語道。
瑟爾拉特的速讀能力也令人歎為觀止，一會兒功夫就把逐夜的那本小冊子翻完了。要知道，那本小冊子可是琪拉花了三個晚上的功夫整理的有關龍語魔法的基礎知識。
在看完那本小冊子後，瑟爾拉特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逐夜，良久，開口道：「看這本手稿的墨跡，似乎是剛剛完成不久。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如果這本手稿所記錄的所實，那麼我們的『七曜論』很有可能要面對大量的修改和改進，所造成的影響可是空前巨大的。」
逐夜一眼就看到瑟爾拉特雙目中閃現過的一絲精光。瑟爾拉特一把拉起逐夜，速度之快就連反應力異於常人的逐夜也沒反應過來：「走，黑毛小子，隨我去魔法試驗室。任何理論都必須經過實驗的佐證，否則你的那本手稿完全就是用來上廁所的廢紙！」
瑟爾拉特就是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獨特魅力。逐夜沒有任何反抗的就被他帶進了魔法試驗室。
凌亂不堪的魔法試驗室，似乎還殘留著先前爆炸的痕跡。但是，瑟爾拉特並不在意這些，他完全把逐夜晾在一旁，自顧自的在試驗室中央的魔法陣中忙上忙下。
如果說瑟爾拉特在與人交流時給人以口無遮攔的感覺，如果說瑟爾拉特在閱讀時給人以認真細緻的感覺，那麼一頭埋進魔法陣的瑟爾拉特，給人的感覺就是狂熱。
逐夜在米達伽爾王國也呆了一段時間，也見識到了不少魔法。魔法師一般都給人以睿智的感覺，特別是他們在釋放魔法那全神貫注的表情，給逐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眼前的這名號稱處於魔法巔峰的糟老頭，那在試驗室猶如猴子一般上躥下跳的情景，完全顛覆了魔法師這一職業在逐夜腦海中一直以來的形象。
逐夜安安靜靜的呆在一旁試圖不打攪瑟爾拉特的試驗。但是隨著瑟爾拉特試驗的深入，這名魔法狂熱分子很快就忘記了試驗室中的逐夜是一名傭兵，而不是自己的魔法學徒。
「喂！黑炭頭，從那邊的架子第三層把那一盒魔晶石粉末拿過來！」瑟爾拉特頭都沒抬。
「哎？」逐夜一時沒反應過來。
「愣著幹啥啊！第三層那個紫色的盒子。快點，否則要爆炸了！」瑟爾拉特的語速很快。
「是是是！」逐夜本著一顆阻止爆炸的心態，被迫加入了瑟爾拉特的試驗。
「右邊的櫃子下面，拿一株幻影草！」進入工作狀態的瑟爾拉特，已經完全把逐夜當成了自己的學徒。
「是是是！」逐夜似乎覺的，自己要是在和這個瑟爾拉特呆一會兒，很快也要變成狂熱分子了。
「對了，順便給我濃~濃~的黑咖啡，不要加糖！」瑟爾拉特又加了一句。
就這樣，沒過多久，試驗室裡的兩人都猶如猴子一般上躥下跳。為了驗證逐夜帶來的龍語魔法手稿裡提及的魔法理論是否屬實，瑟爾拉特以人類的身軀，來挑戰龍族的魔法。雖然逐夜不懂魔法，但通過瑟爾拉特的越來越暴躁的語氣看出來試驗並不順利。
或許說試驗就這麼繼續狂熱的進行下去，但是伴隨著逐夜引發的一個小事件，一切的轉折點開始了。
「喂，黑毛！從那邊的工作台上把那顆水晶球給我扔！過！來！」瑟爾拉特又一次下令道。
「是！」逐夜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工作台前，一把抓起了放在桌上的一個散發光暈的水晶球，已以投擲手雷的姿勢向瑟爾拉特扔了過去。
也許就是因為逐夜投擲姿勢的問題，瑟爾拉特在接住水晶球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那顆水晶球裡的光暈已不知何時變得暴虐起來。
「我勒個去哦！」瑟爾拉特彷彿接到手的真的是一枚即將爆炸的手雷一般，慌忙將它扔了出去。不過，為時已晚，那顆手雷，哦不是水晶球在離手後沒多久就炸成了粉末。
所幸的是，這場爆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除了逐夜和瑟爾拉特狼狽了一些之外也沒造成什麼重大損失。當然了，瑟爾拉特忙活了半天的魔法試驗也自然因為這場爆炸而泡湯了。
「對，對不起！瑟爾拉特大人！」逐夜趕緊抱歉道，雖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那顆水晶球會發生爆炸，但自己肯定脫不了關係。
看著自己進行佈置的試驗付之一炬，瑟爾拉特先是看著遍地的狼藉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扭頭向朝著自己不斷抱歉的逐夜看去。
看著瑟爾拉特望著自己的眼神，逐夜甚至產生的幻覺，彷彿自己面前的是一隻飢餓的惡犬，而自己是一隻剛出爐的烤鴨。
瑟爾拉特的右手還拿著那本琪拉花了三個晚上整理出來的小冊子，不過眼下，瑟爾拉特彷彿對手稿上記載的龍語魔法完全失去了興趣。
「哈哈，樂子！終於有好玩的樂子了！」瑟爾拉特毫不在乎的將龍語魔法的手稿往旁邊一扔，然後立刻衝到逐夜面前猶如老虎撲食一樣的將逐夜控制住。
「那個，我說瑟爾拉特大人，您這是？」逐夜的腦袋上流下了一滴汗水。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瑟爾拉特鬆開了手，故作深沉的咳嗽下了一下：「我說黑毛小子，你知道剛剛被你砸壞的那個水晶球值多少錢嗎？」
逐夜搖了搖頭，沒有吭聲，但心裡卻說道：「完了，要被訛上了。」
「那可是價值五百個金幣的四階精神力探測魔法球！」
逐夜雖然不知道所謂的四階精神力探測魔法球是個什麼東西，但對於五百個金幣，逐夜還是有點概念的。論購買力而言，五百個金幣相當於全球聯盟的五萬聯元，這對還得向貝芙借錢的逐夜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知道你一屆平民還不起，不過如果你願意當我下一個的實驗對象的話，咱可以一筆勾銷。」瑟爾拉特終於道出他的目的，「當然了，猶由於你給我帶來了新的研究方向，那個任務也算你完成，如何？」
這完全就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脅之以威啊。為了生存，當年的逐夜被迫選擇了妥協，屈服在瑟爾拉特的淫威之下。
雖說是當實驗對象，但逐夜倒也沒有淪為小白鼠一般的存在，也沒有向幼時在薔薇莊園那樣慘遭迫害。瑟爾拉特帶著逐夜，兩人背著一個大背包來到了城外的一處毫無人煙的空曠地帶。
「那麼，開始吧！」瑟爾拉特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個水晶球，和先前被逐夜弄炸的那個水晶球倒有幾分相似，「首先得排除一個因素，先前那個魔法球的爆炸，究竟是因為魔法球本身的質量問題，還是你的原因。這個是我新買的四階精神力探測魔法球，而且經過了我的親自調驗不會存在任何問題。你好好拿著。」
逐夜接過了水晶球，猶如捧著一個炸彈一樣小心翼翼的。而瑟爾拉特則湊了過來，仔細的觀察著水晶球上的光暈。
水晶球表面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光暈，給人以寧靜的感覺。但是當到了逐夜手中之後，這股平靜的光暈立刻變得不平靜起來，開始先是形成一個漩渦，但後來直接紊亂起來。
感受著水晶球散發出來的暴虐魔法元素，瑟爾拉特立刻吼道：「趕緊扔掉那個那個玩意兒，越遠越好！」
於是乎，逐夜又扔了一顆價值五萬塊的手雷：「我說瑟爾拉特大人，我可真的什麼也沒動。你可不能把這比帳又算到我頭上。」
瑟爾拉特沒有理會逐夜的話，反而問道：「你，當真一丁點都不會魔法？」
「一丁點基礎都沒有啊。」逐夜聳了聳肩，「雖然我身邊有兩個人（琪拉和貝芙）都會魔法，我也曾經向她倆尋求過指導來嘗試一下魔法的使用，只可惜完全不行。」
「呵呵，魔法的使用可不是一朝一夕可能學會的，光是依靠冥想來感應四周的魔法元素就得花費大量的時間。但是這樣一來倒是奇怪了，沒有任何魔法基礎的你，怎麼可能會擁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瑟爾拉特說道。
「精神力？」逐夜一臉迷茫，「什麼玩意兒？」
「我們魔法師用來操縱魔法元素的力量，」瑟爾拉特歎了口氣，感覺和眼前的這名傭兵完全沒有共同語言，只能從最基礎的開始講解，「提升精神力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冥想，而只有精神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能夠感應甚至操縱魔法元素。精神力的提升可以說是十分艱苦的，而且每達到一定的程度，都會遇到無法提升的瓶頸。一旦突破這個瓶頸，那都意味著境界的提升。」
「這麼說來，我無法使用魔法的原因，難道就是因為我的精神力還沒有達到可以操縱魔法元素的原因？」逐夜問道。雖然逐夜在魔法方面完全就是個小白，但這並不排除他對魔法這一未知的事物充滿了好奇。
「不，完全相反，你擁有很強大的精神力。至於為什麼無法使用魔法，我也很奇怪。也許得對你進行更加深入的實驗才行。」瑟爾拉特不知何時又掏出了一顆魔法球，魔法球在瑟爾拉特的手中，光暈不斷的變化，最終在水晶球中央顯示了一個魔法銘文，「精神力探測魔法球，其實是用來測量精神力的一個魔法器具。一般用來測量魔法師的精神力，或者用來探測魔法。如你所見，這顆魔法球在我手中沒有爆炸，而是產生了一個代表『四階』的魔法銘文來告訴人們它所探測的精神力的強度。」
「我明白了，精神力探測魔法球是用來探測精神力強弱的測量工具。」逐夜理解的非常快，因為他將精神力探測魔法球與電流表之類的東西類比在一起，立刻就明白了瑟爾拉特的意思。
瑟爾拉特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即使你在魔法方面一竅不通，知曉一些理論知識也對你的傭兵生涯很有幫助。」
一邊說著，瑟爾拉特又掏出了另外一顆顏色不同的魔法球，將它握在手上，很快，魔法球的中央顯示出了一個與剛剛那個不同的銘文。瑟爾拉特將兩顆魔法球都放到了逐夜的眼前，說道：「這顆魔法球顯示的銘文代表五階。為何同樣是測量我的精神力，兩顆魔法球會有不同的結果？這是因為先前的那顆魔法球是四階精神力探測魔法球，它最大只能測出四階的精神力。而這一顆是五階的，超出五階的精神力它也只會顯示五階。階數越高的魔法球越昂貴，而如果強行用低階的魔法球用來測量高階的精神力，雖然一開始看不出來，但會對魔法球產生一定的危害，長此以往可能就會報廢掉那顆魔法球。」
「我明白了，這就是因為『量程』的問題。測量不同的精神力，得選用最適合的精神力探測魔法球。」逐夜也完全理解瑟爾拉特的一番話。換做是在地球，用最大量程為四安培的電流表來測量五安培的電流，電流表也只能讀出四安培。但測量超出量程的電流肯定會對電流表產生一定的危害——導致讀數不准甚至是損壞內部結構，嚴重還會燒燬。
「『量程』？」瑟爾拉特眉毛一揚，「倒是一個概括的很精妙的字眼！難道說由於你精神力強大的緣故，理解這些魔法知識也異於常人麼？」
「啊哈哈哈……」逐夜撓著腦袋裝糊塗，因為他理解這麼快的原因，都是把瑟爾拉特的理論和科學類比在了一起。不過，逐夜也立刻從瑟爾拉特的話裡聽出了玄機，立刻反應了過來：「等等，你說我的精神力，很強大？」
「沒錯，」瑟爾拉特指了指遠處那被炸碎的魔法球，「套用你剛剛說的字眼，因為你精神力遠遠超過了四階精神力探測魔法球的量程，直接導致了那顆魔法球的爆炸。這就是我得出的結論。」
換做是在地球，用一個量程為五伏特的電壓表去測量高壓線的電壓，那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那我為啥用不了魔法？」逐夜的提問很尖銳。
「這個情況有點複雜，」瑟爾拉特彷彿在看著一塊寶貝似的看著逐夜，「畢竟除了精神力，還有魔法適應力和熟練程度等一系列因素會影響人使用魔法。不過，眼下，還是先測出你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大。」
瑟爾拉特從包裡翻了半天，掏出了一顆閃耀著七彩光芒的魔法球，魔法球在瑟爾拉特的手裡，顯示了一個奇特的銘文。
「這個銘文，代表著『法神』。意思說，只看精神力的話，我已經是法神級別的了。」瑟爾拉特彷彿十分的不情願，但又依依不捨的將這顆魔法球伸到了逐夜面前，「千萬別出啥簍子，這可是價值五萬金幣的玩意兒。」
五萬金幣，購買力相當於全球聯盟的五百萬聯元了——雖然準確的換算不是這樣，但大體可以這麼估算。也難怪瑟爾拉特露出這一副心疼的表情。
然後，逐夜就這麼扔了一顆價值五百萬塊錢的手雷……
「我勒個天哪！我的五萬金幣就這麼沒了！」瑟爾拉特頓時臉鬍子都吹了起來，不過最後還是坦然了，「算了算了，反正測出我的真實精神力之後，這玩意兒基本也沒出場機會了。」
說完這席話，瑟爾拉特用猶如看著外星人眼神看著逐夜：「連法神級別的精神力探測魔法球都能隨便就這麼爆掉，整個塞格裡亞大陸估計也就只有你這麼一個變（河蟹）態的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