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八十六章 one shoot one kill 文 / 亞日
回到現實……
時間：聯盟74年6月28日（塞格裡亞1024年6月28日）
地點：塞格裡亞大陸，旭日洲，傭兵之城薩哥拉，傭兵公會任務集會所
一直陷入回憶狀態下的艾爾妮絲，突然打了個激靈，眼神也恢復了原有的神色。艾爾妮絲疑惑的望了望四周，對逐夜說道：「誒？發生什麼情況，那個……我剛才是不是發了一會兒呆。」
「沒錯，」逐夜點了點，微笑道，「你不僅發了一個鐘頭的呆，還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講了一段……算是很淒慘的故事吧。」
刷的一聲，艾爾妮絲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朵根，支支吾吾的說道：「真……真是太失態了。我竟然……」
「不過，還真是要謝謝你，艾爾妮絲。」逐夜突然說道，「多虧你講述的那一段故事，我又回想起以前的一段經歷了。」
「是奴隸軍生涯的那一段記憶麼？」艾爾妮絲問道。
逐夜點了點頭，說道：「在奴隸軍衛所的那半個月的訓練時間，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說來我們也真是奇怪，同為奴隸軍的一員，我們倒是從來沒問過對方是如何淪為奴隸軍呢。」
「正因為那一段記憶不堪回首，所以才一直憋在心底的吧。」艾爾妮絲甩了甩頭髮，說道，「不過，一旦說了出來，倒是覺得輕鬆了。不過，公平起見，逐夜你得告訴我，你是如何淪為奴隸軍的。」
逐夜聳了聳肩，語氣似乎有點無奈：「同樣是庫根元帥那個傢伙搞得鬼。天知道那個傢伙怎麼喜歡把人往奴隸軍衛所送的。」
「……庫根元帥查出了我隱瞞身份的事實，就這樣把我扔進了奴隸軍衛所，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一天應該是1017年1月3日……」
「……和你一樣，我在奴隸軍衛所裡接受了半個月的訓練。衛所裡情況你我都差不多，過量的訓練、不足的睡眠、低劣的食物和洗腦的說教，每天都重複著這四樣東西。還好我曾經經歷過龍魂的變（河蟹）態訓練，衛所裡的待遇我完全可以挺住……」
「……半個月之後，也就是1月18日，完成訓練的我被送往了前線。萬般巧合的分配到了你所在的1803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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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追溯到七年前……
時間：塞格裡亞1017年1月18日
地點：米達伽爾王國境內，倫迪亞斯科堡地區，奧魯特帝國營地
那一年，淪為奴隸軍的逐夜，進入了艾爾妮絲所在的1803小隊。1803的幾名隊員們在在一番簡短的歡迎會和相互自我介紹後，開始了對逐夜這個新人的教導。
「我們1803小隊，從創建之初到現在，僅僅只有七人陣亡。這種極低的傷亡率在奴隸軍中，是不可想像的。」小瘦子開始了對逐夜的經驗傳授「我們四名小隊成員，就算是兵齡最短的艾爾妮絲，也擁有了一年半的作戰經驗。」
「奴隸軍的平均每場戰鬥的陣亡率都超過了四成。在這四成裡，絕大部分都是像你這樣剛剛從衛所裡走出的新兵蛋子。但是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你加入的是我們1803小隊。」歪鼻子接過話題，「我們小隊總結了一系列可以讓你在奴隸軍的炮灰戰場上存活的經驗，我們將其稱之為『1803小隊百誡』，如果你不想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喪命的話，請務必牢記這一百條內容。第一條，選對武器……」
這一百多條告誡，逐夜聽得有滋有味，在認真的聽完這一百條告誡之後，逐夜說道：「你們的這一百多條內容很有意思，雖說消極應戰的思想我不敢苟同，但也不得不承認，在死亡率居高不下並且毫無人權可言的奴隸軍中，這的確是一種自我保護的絕佳方法。」
「從我們腳上的鐐銬被連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是一個整體。注意你的用詞，你應該說『我們』。」高個子似乎有點不悅，「另外，你這種自大狂妄的語氣我感到有點不爽。」
逐夜絲毫沒有理會高個子，說到：「說實話吧，我根本就不想在奴隸軍中呆過長的時間。我原本打算在下一場戰鬥，就直接拿到那個所謂的『最佳小隊』，然後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新兵蛋子，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太多了，但他們都已經掛掉了。你這種想法雖然是人之常情，但是在我們1803小隊，請你拋棄掉這個念頭。」歪鼻子揉了揉鼻子，面對這個刺頭一般的新兵蛋子，感到有點頭疼。
逐夜歎了口氣，心中也想了很多。
（……如果按照這幾名隊員的做法，我將很可能在奴隸軍中度過我餘生。但是很顯然，我不能這麼做。在這片未知的大陸，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而不是在奴隸軍裡苟且偷生……）
（……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讓眼前的這些傢伙，聽從我的指令才行。看樣子得充當一回壞人了……）
逐夜聳了聳肩膀，活動了一下關節，然後用力捏了捏拳頭，發出一陣陣爆骨聲。
接下來的場景充斥了暴力與流血，鑒於可能會影響逐夜的「光輝形象」，因此不做詳細描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小瘦子似乎在前一天有提到過什麼「新人調（河蟹）教儀式」，但就事實而言，他們反而被逐夜狠狠的「調（河蟹）教」了一下。
就這樣，第二天，圍城第五天……
除了逐夜和艾爾妮絲之外，1803小隊的戰士們，就這樣鼻青臉腫的走向了戰場。
雖然1803小隊的人都鼻青臉腫的，但一行人在奴隸軍中也沒有受到注目。很顯然，奴隸軍中發生的暴力事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歪鼻子捂著自己更加歪的鼻子，一臉哭喪表情對逐夜說道：「那個，逐夜……老大。我真的不會使用弓箭這種玩意兒，還是給我一副劍盾讓我衝上去把。」
在逐夜的「暴政」下，1803小隊的所有人全部裝備了弓箭。
「相信我，歪鼻子。」逐夜微笑道，「至少在這一戰中，你將會成為一名傳奇般的神射手。百發百中，箭無虛發，百步穿楊，一箭雙鵰。」
顯得更加瘦小的小瘦子拍了一下歪鼻子的肩膀：「算了吧，歪鼻子。老大讓我們用什麼武器，就得用什麼武器。就算讓你用一根樹枝，你也得照辦。」
一旁的高個子也連連符合道：「是啊是啊……」但是話還沒說完，身體就情不自禁的一陣戰慄。或許是又想起來昨天的非人經歷了。
艾爾妮絲雖然沒有參與這幫暴力分子之間的衝突，但作為一名優秀的弓箭手，她還是提醒了一下逐夜：「那個……逐夜。你的想法是不是讓我們都使用弓箭在戰場後方進行遠程支援？但是我想說的是，第一，不要忘記了身後的督戰隊，沖的過後會被他們盯上；第二，與躲在城垛後面的弓弩手和法師對射，我們處於劣勢；第三，雖然不知道你的實力如何，但他們三個，著實不是優秀的弓箭手。」
「遠程支援？不不不，我們是遠程狙擊，收割對面人頭的。」逐夜說道。
此時此刻，如果要問艾爾妮絲對於逐夜的印象是什麼，得到的答覆大概不外乎暴力、自大、狂妄、驕傲之類的負面評價。
「但無法否認，他很強。」艾爾妮絲小聲地說道，「一挑三，還把小瘦子他們三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簡直就是怪物。」
就在艾爾妮絲在心裡評價逐夜的時候，我們的逐夜也在看著艾爾妮絲，心裡泛起了嘀咕：「之前都沒注意道，話說艾爾妮絲這麼大的胸部，不會影響弓箭的使用吧。」
我們要相信逐夜是僅僅處於對戰鬥的考慮才看著艾爾妮絲的胸部的，絕對不是為了一飽眼福或者色（河蟹）狼變（河蟹）態什麼的。
好吧，不管怎麼樣，戰鬥就這麼打響了。這已經是圍城第五天的攻城戰了，雖然已經帝**消耗了守軍不少的實力，傷亡比也佔據優勢（奴隸軍不計算在內），但米達伽爾王國守軍憑借其堅韌的意志和高端的魔法，仍然守住了城頭。
歪鼻子高舉著弓箭（和以往高舉著劍的姿勢是一樣，怎麼看都很彆扭），大喝一聲「衝啊」，然後拔腿向前跑去。只可惜還沒跑出去兩步，一隻有力的大手就把拉了回來。
「沖個毛。」逐夜先是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然後下令道，「原地不動，準備射擊！」
雖然歪鼻子一行弓箭外行沒有意識到什麼，但艾爾妮絲看了看遠方那宛如豌豆一般大小的人影，立刻失聲說道：「就在這裡射箭？且不論督戰隊會不會過來找麻煩，但在這種距離下，至少以我的箭術是射不中敵人了，太遠了。」
「不不不，我們都能射中，而且是百分百的命中率。」逐夜回答道。
逐夜內心也正在思索要不要將自己的意念控物的能力說出來，就算不說的話，待會兒又如果解釋那神一般的射術。
沒錯，逐夜打算動用自己的意念能力，引導自己小隊射出的弓箭去殺傷敵人。在逐夜的意念控制下，只要對方處於弓箭的極限射程內，那麼就不需要考慮命中率的問題。
不過艾爾妮絲說的話也立刻實現了，督戰隊立刻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整個戰場都在向前移動，就算是帝**的遠程投射部隊，也正在前進到最佳射程內，更何況是那些不要命衝鋒的奴隸軍。逐夜這一幫原地不動的傢伙，在整個軍隊中格外的顯眼，猶如是白紙上的一個墨點。督戰隊幾乎是立刻發現了這幫站著不動的傢伙。
「你們幾個，是不是不想活了？」領頭的督戰隊喝道，抽出了武器，「你們這幫怕死的傢伙，信不信督戰隊現在就結果了你們？！」
「不不不，我們絕對不會成為督戰隊的刀下亡魂的。」逐夜看都沒看督戰隊一眼，說道。
（……好吧，今天我已經說了次「不不不」了，感覺快要成為我的口頭禪了……）——逐夜。
逐夜一邊說著，一邊張弓搭箭，弦如滿月，箭尖接近45度角直指天空：「相反，我們要拿到這次戰鬥的最佳小隊！」話剛說完，一支利箭宛如流星般，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我說過我們要拿下最佳小隊，這支箭就是證明。」射出這一箭後，逐夜直視督戰隊隊長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這麼遠的距離，你射誰呢？能打中城牆就謝天謝地吧。」督戰隊隊長輕蔑的說道。語氣雖然刻薄，但盡心盡責的督戰隊任何恪守職業本則，掏出了千里鏡追蹤那支箭的去向。
然後，督戰隊隊長通過千里鏡驚訝的發現，城牆的上一名敵軍，腦門上插了一支箭，倒了下去。
此時此刻，兩軍還未開始交火，除了逐夜之外，沒有人可以射出那一箭了。
通過督戰隊隊長那驚訝的表情，逐夜證實了自己想法。再次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逐夜對小隊成員吼道：「你們還愣著幹嘛？射擊！」
五支利箭又一次劃過天空，在逐夜的意念引導下，奪取了對面五個敵人的性命。
督戰隊隊長顫抖著收起千里鏡，對身邊的一名督戰隊隊員下令道：「你，專門統計他們小隊的殺敵數。」然後，滿臉不可思議的離開。
射一支箭命中敵人，可能歸結於運氣。但是接下來的五支箭全部命中，那就不可思議了。和逐夜一行人的「oneshootonekill」相比，那些神弩兵的漫天箭雨簡直弱爆了。
歪鼻子一邊朝著天空胡亂的發射箭矢，一邊興奮的說道：「哈哈，沒想到我還有當神箭手的潛質啊。」多次擊殺敵人的歪鼻子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只需要瞄準個大概方向射出弓箭就肯定會擊殺一個敵人，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是沒摸過弓箭他也沒想這麼多。
但是擅長弓箭的艾爾妮絲幾乎就是在立刻發現倪端了，小聲對逐夜說道：「那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以往的戰鬥中，憑借奴隸軍的這種劣弓，我是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精準的射擊的。就算是在厲害的射手，也無法在極限射程處的目標做出百分之百的命中。」
「哦，這個，這是一種……魔法。」逐夜忽悠道。
逐夜好歹也在帝宮的圖書館惡補了一些關於塞格裡亞大陸的知識。雖然那些都是一些死板的書面知識，但是仍然幫助了逐夜。對於這種有違常識的東西，沒有什麼比用「魔法」兩個字更有說服力的解釋了。
「這種魔法，叫做『精準光環』，可以提高自己以及周圍友軍的命中率。」逐夜撓了撓腦袋，做出如此忽悠人的解釋。
「精準光環？還真沒聽說過。」艾爾妮絲疑惑的回答道，倒也沒有懷疑逐夜的話，「不過，對於一名弓箭手而言，的確是一種相當強悍的魔法。」
艾爾妮絲繼續張弓射擊，同時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千里之外狙殺敵人的感覺麼……在精靈族裡，也只有風行者能做到這種程度吧。」
就算是在地球，能做到千里狙殺的也只有狙擊手了。當然了，大範圍武器，比如說遠程導彈、自行火炮、火箭彈以及……龍魂戰士……不予考慮。
戰鬥仍在繼續，當前方的奴隸軍戰士冒著槍林彈雨……哦，不，是弓箭林魔法雨向前衝鋒的時候，我們的逐夜一行人卻優哉游哉的躲在戰場後方（快和烈焰投石機一塊兒了），悠閒自得的隨便射那麼幾支箭就可以了，真是安全加舒適啊。
不過，很快，逐夜一行人就將箭囊中的箭矢消耗的一乾二淨了。每人三十支箭，像歪鼻子那樣不瞄準張弓就射，三十支箭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哇，沒箭了。」小瘦子說道，活動了自己有點酸痛的手臂，「從來沒用過弓，還真沒發現反覆張弓射箭還真是件體力活。」
「不過，按照這種殺敵數，我們成為最佳小隊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歪鼻子說道。
這是逐夜在塞格裡亞第一次上戰場，逐夜也不清楚在塞格裡亞，一場戰鬥擊殺三十個敵人是什麼程度。不過如果是在全球聯盟，一名普通的士兵在一場戰鬥擊殺了三十多個敵人，這種戰績已經足夠他獲得一枚勳章了。
「保險起見，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殺敵。」逐夜做出了決定，對一旁的那名負責統計的對督戰隊隊員說道，「喂，哥們，我們已經有多少擊殺了？」
「一……一百七……」那名隊員彷彿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逐夜一行人，面對逐夜的提問，支支吾吾的說出了自己的統計數字。
那名督戰隊隊員心裡也在犯嘀咕：「這麼遠的距離，能百發百中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幾箭可以穿死多名敵人……靠，如果所有的弓箭手都能做到程度，那麼那些神弩兵就可以回家養老了。」
「如你所見，我們的箭矢已經消耗完畢。為了能讓我們小隊繼續作戰，能不能幫助我們補充點箭矢？」逐夜滿臉微笑的對那名隊員說道，語氣似乎根本難以讓人拒絕。
面對眼前的這個已經擊殺了三十多個敵人的傢伙的微笑攻勢，年輕的督戰隊隊員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一名督戰隊而並非補給兵：「沒有問題，你們稍等，我去去就來！」
然後，幾分鐘後，逐夜一行人望著眼前滿滿一個推車的箭矢發呆……
年輕的督戰隊員激昂站在推車前吼道：「雖然我是一名督戰隊，不能到戰場前線殺敵，但是，我將這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了！拿上這些箭矢，為愛爾凱金大帝消滅他的敵人！奧魯特帝國萬歲！」
「啊，奧魯特帝國萬歲……」逐夜似乎有點呆呆的回應著督戰隊員的話，「我勒個擦，一車的箭……想累死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