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娘,嗨寶愛你 文 / 沐昕
微生鈺恍然怔住,看著那回話的宮女,雙眸近乎眥裂,整個身子仿若被抽離了筋骨,跌倒在地。
"不,不這怎麼可能!"微生鈺連滾帶爬的衝進那堆積成山的屍骸中,一具屍體一具屍體的尋找著,怎奈那些屍骸已經被燒得體無完膚,根本無法辨認面容,他便將身形相似的屍骸扒了出來,一雙手被尖銳的人骨刺破,空氣中混著焦灼的血腥氣,著實令人噁心。
從小養尊處優的微生鈺卻絲毫嗅不到這噁心的氣味,他只想找到她,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真心關心著他的女人怎麼可以就這樣悄聲無息的死去?!
"皇姐,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快出來啊!"微生鈺整個人埋入屍骸中,披頭散髮的模樣,就像一個瘋子,驚得宮女跑去秦翾寢宮匯報。
聽到微生鈺瘋了,秦翾便立刻趕來了慎刑司,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這哪裡還能看出是那風度翩翩的鈺皇子,如今在她眼前的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只見微生鈺原本白淨的臉龐沾滿了焦灰,披頭散髮,蓬頭垢面的模樣,煞是驚人,最令秦翾無法容忍的是,在他的身上還混雜著一股噁心的死人味兒!
秦翾以繡帕捂著口鼻,不情願的靠近微生鈺道:"鈺兒,你這是在幹什麼,我聽宮人說你為了梁以歡在這裡刨屍,難道你也看上那個小貝戈戈人了?!"
"母后,你怎麼能那麼說自己的女兒!"聽到秦翾侮辱梁以歡,微生鈺驀地瞪大雙眸,此時的他,整張臉上,就只有眼白是白色的,漆黑的面皮睜著一雙白底黑眼珠,模樣煞是可怖。
秦翾驚嚇的後退了兩步,察覺到微生鈺指責的口吻,她更是不悅的捏緊了拳,怒聲道:"怎麼,連你的魂都被梁以歡那個小妖精勾走了?她說她是母后跟父皇的女兒,你就相信?世間哪裡有跟父母長得那般不相像的子女,你年紀還輕,不要被她給騙了!那個女人魅惑了你父皇,又將你迷得暈暈乎乎,果然是留不得的,若是真的死在這慎刑司裡,也免得我們皇家親自動手了!"
"母后!"微生鈺忍無可忍的從屍骸中衝了出來,一把按住了秦翾的肩膀。
刺臭不可聞的氣味令秦翾驚叫推著微生鈺,"鈺兒,難道你也要造反了嗎!你放開母后,快放開!"
微生鈺死死的顧著秦翾的肩膀,淚水終於不爭氣的滑落眼眶,他曾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哭,他是斬仙國未來的國主,他沒有哭的權利,可是他如今卻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煎熬,他淚流滿面的望著秦翾,一字一句道:"母后,梁以歡不是別人,是您的女兒啊,她是兒臣的皇姐,您為何要一口一個貝戈戈人的責罵她呢?她本來在風吼國待得好好地,是兒臣想法設法的要將她帶回宮裡,為的就是讓她跟父皇還有母后相認,可是現在,她死了,兒臣後悔,真的後悔了,母后,難道你不難過,不傷心嗎?"
這是秦翾第一次看到微生鈺哭,以往她對他再怎麼嚴苛,就算是籐條打在他的身上,他都不曾在人前落下一滴眼淚,可是如今,她卻看到這個她一手栽培的兒子哭得幾乎要栽倒在地,她不由得懷疑,難道梁以歡的身份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樣?
微生鈺是她一手帶大的,他有著極高的洞察力,而且比微生景麒更加多疑,正是因為如此,在沒有萬無一失的情況下,他是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叫那梁以歡皇姐,而且還露出這樣的神情的,難道真的是她錯了?這怎麼可能,正如她所說,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不相像的母女,更何況,梁以歡長得還跟那莊瑾一個模樣,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雖然秦翾面露疑色,卻始終沒有傷心的神情,微生鈺落寞的垂下眼來,呆怔了半晌之後,驀地抬頭輕笑,笑聲由低轉高,逐漸變成了放生大笑,"呵哈哈哈哈,皇姐說的果然沒錯,果然沒錯啊!"
秦翾驚慌的扶住微生鈺,擔憂的問道:"鈺兒,你這是怎麼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難道還真瘋了不成?"
微生鈺不著痕跡的推開了秦翾,拉開自己跟她的距離,淚流不止,這大笑亦是止不住,近乎瘋癲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生憐憫,"兒臣沒瘋,兒臣只是看透了,看透了所謂的皇家,看透了世俗冷暖,皇姐曾經告誡過我,說皇家的情感最要不得,她不願回國,甚至拒絕跟您相認,只因為她不想給大家以及自己造成困擾,可是兒臣卻非要勸服她,兒臣後悔,後悔的已經不是帶她回國,而是竟然真的相信了皇家的感情,相信您跟父皇是真心對待兒臣跟皇姐,相信這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兒臣果然是太年輕了,太年輕了!"
微生鈺跌跌撞撞的走到那些屍骸前,看著一地的骸骨,淚水越發的洶湧,"皇姐,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這裡的哪一具屍體才是你,我對不起你,不過你放心,我會將這裡跟你相似的屍骸揀出,予以國葬,到時候我就去你的墓前守靈,直到終老可好?"
"鈺兒,你在說什麼,你是未來的國主,你怎麼能去守靈!"秦翾顫慄著看著微生鈺的背影,此時的她已經慌亂的不成樣子,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的女兒?若是梁以歡才是,那她豈不是將自己的女兒活生生害死了?
不,梁以歡一定還沒有死,徐鼎一具具屍體檢查過,根本沒有梁以歡!
思慮及此,秦翾急忙走到微生鈺身旁,拉著他道:"鈺兒,你先別急,也許這些屍骸裡並沒有梁以歡,徐鼎說過這些屍骸是少了一副的,梁以歡應該是被人救走了,鈺兒,你是未來的國主,可不能失了體統,快跟母后回宮漱洗漱洗吧。"
對於秦翾的碰觸,微生鈺唯恐避之不及,他利落的抽回胳膊,淡漠的望著秦翾道:"母后,都到了這個時候,您心裡想的還是維護體面,您真讓我失望,"他站在屍骸前,深吸一口氣,方纔他找人找得太急,都忘記嗨寶跟梁以歡是一體的,尋常的火應該不會對梁以歡造成傷害,雖然心中確定了梁以歡沒死,可是這心情始終無法好轉,他是真的看透了,也真的失望了,眼底殘留的淚水冷的就像他此刻的心。
他清冷的又望了秦翾一眼,就好像在望一個陌生人,今後,他應該都不會在像從前那般尊敬母后了吧,他會收起那努力奮發只為了讓父皇母后多看一眼的幼稚心裡,他再也不想過著從前那般行屍走肉的生活,他從未為自己活過,如今,他要為自己活一次,他要自由!他要帶著梁以歡一起尋找自由!
他收回秦翾身上的目光,轉而行向別處。
秦翾看著微生鈺越走越遠的背影,心底越來越涼,她一手栽培的兒子,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忍受不住的伸出手來,想要去觸摸他的背影,隔著空氣,她觸摸到的卻只是那抹殘影,難道說女兒找到了,就意味著她要失去這個兒子嗎?
她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只是如果,要她在女兒跟這個兒子之間選一個,她會選擇女兒,她會將自己虧欠女兒的一切都補償回去,可當真的面臨選擇,她竟然會覺得窒息,她竟然捨不得。
軍營大帳中,被北唐黎以保護微生鈺不利為由調離晶石的北唐冥夜,秉燭看兵書,一直帶著靈氣的信鴿撲扇著翅膀停在了他的書桌上。
燭火搖曳,忽明忽暗的燭光照耀在北唐冥夜俊美的側臉上,令人感歎造物者的不公,有著如此完美容顏的男子就好像是被造物者眷顧了一般,挑不出瑕疵,美得奪目。
修長的手抓住了信鴿的身子,將那封信取下,微微揚起的唇隨著信中的內容越發的僵硬,信才看了一半,他便將其攥緊,不顧一切的往斬仙國趕去。
軍營中的人也不知他怎麼了,只是見到他猶如瘋了一般衝出營帳,面色慘白的緊,素來傲睨眾人的眸中竟然染上了一層氤氳,他騎上軍營中最快的馬狂奔而去,令人來不及阻攔。
北唐冥夜本是被北唐黎安排在外思過的,沒有北唐黎的命令,他是不能隨意亂跑,如今突然消失,他便又背上了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可是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抗旨,他的女人,他北唐冥夜的女人生死不明,他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人!
這老天也像是跟他開玩笑一般,驀地下起了傾盆大雨,他在風雨中狂奔,漆黑如墨的發死死的貼在臉上,眸中的氤氳更是令人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唯有通紅的眼眶出賣了他,將他的急切跟驚慌甚至於悲痛顯露無疑。
"梁以歡,本王放你走,是為了讓你保住性命等本王,等本王跟你團聚,你怎麼能棄本網於不顧!"他拚命地抽著馬鞭,風雨交加,他在山谷叢林中吶喊,"以歡,你要等我,無論如何都要等我!以——歡——"
水晶棺內,雙眸緊閉的梁以歡驀地睜開雙眸,致人昏睡的煙霧再度湧入她的鼻息,她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透過母體,嗨寶感受到了她跟北唐冥夜的心有靈犀,它強行阻斷母體對它身體機能的供養,冒著變成死胎的危險,以自身的靈力注入梁以歡體內,想要將梁以歡體內的迷煙逼出來。
"娘,娘你快醒醒嗨寶就要堅持不住了,娘快醒醒啊"嗨寶吃力的撲騰著四肢,想要以疼痛刺激梁以歡醒來。
接連幾日吸入迷煙的梁
看):?書網(、首發>對她出手,依然不信他出賣了她。
嗨寶心思單純,此時的它只顧擔心母親的安慰,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在它眼中,凡是傷害了梁以歡的人,都是壞人。
嗨寶很是不滿的嘟起嘴吧,迷藥的餘毒逐漸被梁以歡的藥排除乾淨,它便又生龍活虎了起來,"娘,不管怎樣說,北唐春現在的立場不明,我們已經不能再信任他了,現在,咱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麼逃出這裡吧。"
"逃出去倒是沒有問題,"梁以歡細細的觀察著這困住她的水晶棺材,莞爾笑道,"你沒有發現這棺材雖然做工精良,卻並沒有鎖嗎?以我的功力,只要稍稍運氣便可破棺而出,只是我還不想那麼早出去,既然有人想要困住我們,那我們不妨就來個將計就計。"
嗨寶撲騰著四肢,無奈屈服道:"好吧,既然娘說將計就計,我們就呆在這裡,可是娘,你真的不考慮先離開這個棺材嗎,總是撐開屏障,嗨寶很累啊。"
「吱——」殿門毫無預兆的被人拉開,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踏進了別殿,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婢女,婢女小心翼翼的將門掩好,微微鬆了口氣。
聽到異聲的梁以歡,輕拍了下肚皮,示意嗨寶集中精神聽外面的情況。
「歡喜,你確定北唐春真的決心要爭帝位了?」
「全靠公主您的妙計,先讓北唐春以為梁以歡死了,摧毀他的意志,然後在透露梁以歡可能沒死的消息,帶給他希望,一個沒有了意志卻充滿希望的男人,可不就成為了一灘爛肉,您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如今他以為婢子是真的為了他好,自然十分的聽話。」
是蓮馥弦跟宮女歡喜!
好一個歹毒的女人,竟然如此大費周章的對待純良的北唐春,看來蓮馥弦是受了北唐黎的命令,輔佐北唐春登上帝位,並以此來打擊北唐冥夜,然後在裝白蓮花,引北唐冥夜與之復合。
梁以歡一動不動的躺在水晶棺內,心中怒火竄燒,面上不露任何馬腳,她真的想要立刻跳出來,將那蓮馥弦千刀萬剮。
她氣得不止是蓮馥弦對北唐冥夜的算計,更氣蓮馥弦為了一己之私讓那麼多人生活在痛苦當中,北唐春是無辜的,可以說,在整個宮廷當中,只有北唐春可以置深度外,這樣純真的人,如今也毀在了蓮馥弦的手中,著實可惡!
人都是有弱點的,她在無形當中成為了北唐春的弱點,心中難免愧疚,以往跟北唐春的相處,她早就將北唐春當成了自己親弟弟般看待,她從小沒有親人,孤獨慣了,北唐春總是纏著她,雖然沒讓她產生情愛,卻產生了根深蒂固的親人情義,她絕不會放過蓮馥弦,絕不再婦人之仁!
嗨寶更是氣憤難當的叫道:「好哇,原來讓白癡小叔黑化的人就是這個蓮馥弦!爹的前女友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蓮馥弦款款走至水晶棺旁,看著在棺材內面色紅潤一切如常的梁以歡,忍不住一掌拍在棺蓋上,一雙水眸滿是陰鷙,眸中的怨毒彷彿能化作劇毒的黑色汁液,只要沾染上她的目光便會如坐針氈。
歡喜哆哆嗦嗦的屏退到一旁,她是蓮馥弦的傀儡,沒有蓮馥弦的命令,她也不敢接近北唐春,因為她瞭解蓮馥弦的手段,即使她勾引住了北唐春,蓮馥弦也有辦法將她永遠的留在玥笙宮,以最殘忍的手段折磨她,她懼怕蓮馥弦,蓮馥弦的心腸比蛇蠍更惡毒,寧招惹善人,不招惹小人,這樣的生存之道才讓她不至於遭受滅頂之災。
「憑什麼,憑什麼你就連這個時候都這般的花容月貌,可我,可我卻要被這長醜臉拖累!」蓮馥弦再度拍上水晶棺,力道之大令她虎口發麻,她顫慄著抬手觸上自己鬢角下的疤痕,癡癡笑了起來,「我以為自己足夠瞭解冥夜,知道他並非是個以貌取人的男人,可是,我還是錯了,自從我臉上多了這道醜陋的疤痕,他就再也沒有與我見過面!反而,他對你越來越好,朝中上下,無人不說冥王護妻如命,對於旁的女人,連看都不看一眼,送入冥王府中的小妾人選,都被原封不動的退回,更有傳言,冥王此生只會娶梁以歡一人為妻!」
蓮馥弦越說越是激動,豆蔻色的指甲死死的扒著水晶棺蓋,直到指甲掀翻,整雙手血肉模糊的不成樣子,「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究竟有什麼好?就是因為你長著一張莊皇后的面孔,所以冥夜才那麼喜歡你?而我,我對冥夜癡心一片,他卻因為我的臉拒絕見我!我偷偷命人送入冥王府的拜帖都被送了回來,但凡是我路過之處,冥夜都會繞路而行,我們自小青梅竹馬,就算是當年我嫁給了北唐逸,他也會在我撫琴的時候,隔著牆替我吹簫,在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偷偷命人送我愛吃的糕點,雖然我們嫂叔有別,他不肯與我想見,那是我們心照不宣,不想招惹閒言碎語,可是私底下,就算是從旁人口中都會打聽對方的近況,可是如今,就是因為你!」她惱怒的敲打著棺蓋,咬牙切齒道。
「就是因為你,因為你他視我為空氣,再也不會打聽我的近況,就連我對他的苦苦哀求,他都視而不見!我都是為了他啊,為了他嫁給了北唐逸,為了他的皇位,我付出了自己的身心,不斷地打探宮中的情況,套的北唐逸謀皇位的計劃,我為他出謀劃策,他卻嫌我對北唐逸不忠,甚至說他根本對皇位無心,就算我將皇位雙手奉上,他都不會看皇位一眼,那我呢!我這麼多年的付出,究竟是為了什麼!我以為我沒有生兒育女的權利,我便用至高的權位來補償他,可是他竟然對我的付出不屑一顧!」
「梁以歡,我後悔了,如果我一開始不答應北唐逸,那麼我現在就會是你的位置,我會變成整個風吼國中最幸福的女人,雖然我不能生兒育女,但是我相信冥夜他不會在意的,他的心中一旦有了一個人,就再也不會去看其他的,甚至會忽略那個人的缺點,他一定會對我很好很好,我蓮馥弦會是他此生唯一的王妃!」
看著蓮馥弦血肉模糊的雙手,歡喜只覺頭皮發麻,她知道蓮馥弦瘋狂,卻沒想到會這麼瘋狂,為了一個男人步步設局,甚至連疼痛都忘記了。
棺蓋在蓮馥弦劇烈的敲擊下發出振聾發聵的巨響,歡喜擔憂蓮馥弦將棺蓋擊碎,連忙上前將趴在棺蓋上的蓮馥弦扶起,小聲道:「公主,您可要愛護自己的身子,您瞧您這雙手,若是被國主國母看到了,又不知要如何解釋了。」
蓮馥弦冷睇歡喜,輕笑道:「你是怕本宮將這棺蓋敲碎,不好跟北唐春解釋吧?」
歡喜驚慌的跪地,額角沁出冷汗,「婢子是真心擔憂您的手,不管怎麼說,您才是婢子真正的主子,婢子自然是以主子為先的。」
「罷了,不管你以什麼為先,你對本宮還有用處,本宮不會為難於你。」蓮馥弦疲憊的伸出手來,示意歡喜扶著她。
歡喜接過蓮馥弦的手,扶著她站在水晶棺前。
嗨寶目瞪口呆的看著如此癲狂的蓮馥弦,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在它印象裡的蓮馥弦該是恬靜美好的一株百合花,可是如今所見,卻是一個比女鬼更加不如的瘋子!這種形象巨大的反差,真讓它一時之間震驚不已。
蓮馥弦狠狠的剜了水晶棺內的梁以歡一眼,命令歡喜道:「給本宮把這棺材打開!」
歡喜為難的望著蓮馥弦,本想多說些什麼,卻被蓮馥弦怨毒的目光給堵了回去,哆嗦著走上前,將那水晶棺的棺蓋掀開。
「把這個倒在她的臉上!」蓮馥弦從衣袂中掏出一個景泰藍瓶,丟給了歡喜,怨毒的眸中豁得一亮,再度笑了起來,「只要這一瓶子下去,任她原本長得像誰,往後也就誰也不像,誰也認不出來了!」
歡喜驚慌失措的看著這個小瓶,喏喏的問道:「公主,這個是?」
「記住,你要一滴不剩的都倒在她的臉上,不然本宮就親自,將這瓶足以讓人臉孔盡毀的東西倒在你的臉上!」蓮馥弦怒擲衣袂,水眸因幻想梁以歡淒慘的未來而燁燁生輝,不是她惡毒,而是她太恨!
聞言,歡喜緊閉雙眸,哆哆嗦嗦的打開了景泰藍瓶的蓋子,朝著梁以歡的臉輕輕倒了下去。
梁以歡驀地睜開雙眸,她是裝昏,不是真昏,被毀容的事情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她利落的出手抓住了歡喜的手腕,驚得歡喜整個人朝後倒去。
毀人容貌的毒液因歡喜的跌倒而反了方向,頃刻撒在了歡喜臉上。
刺鼻的白煙自歡喜臉上冒出,與此同時,歡喜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整張臉就像是被燒傷了一般,五官幾乎被燙平,模樣十分恐怖淒慘。
蓮馥弦詫異的看著此時已經從棺材中站了起來的梁以歡,蹙緊了眉道:「你何時醒的?」
梁以歡冷笑,「你進門的時候,我就醒了,幸虧我醒來了,不然我也看到不到這場由你自導自演的好戲。」
「公主救我啊公主」歡喜面目猙獰的撲倒在蓮馥弦腳邊,臉上的疼痛令她幾乎不能夠思考,此時她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梁以歡,她只想找人救她的臉,她的臉好痛!
蓮馥弦嫌棄的將歡喜一腳踢開,歡喜卻不依不饒的撲上來再度抱住她的腿。
終於,蓮馥弦不耐煩的出手扼住了歡喜的咽喉,毫不留情的將其頸子掐碎,而後丟棄在地,沾滿血水的手更是嫌惡的用衣裙擦拭,從前的大家閨秀第一才女,此時嫣然一副殺紅了眼的女魔頭。
歡喜掙扎著還想說些什麼,血不斷地湧出喉嚨,她憤恨的瞪著蓮馥弦,四肢在地上來回磨蹭,還未等最後一口氣嚥下,便再也無法動彈了,憤恨的眸子始終盯著蓮馥弦,死不瞑目。
此情此景,梁以歡輕佻眉心,哼笑道:「以你這般德行,竟然也能被風吼國人稱頌為德才兼備的第一才女,還真是令人詫異。」
蓮馥弦失神的仰頭大笑,嗅著這少女獨有的血腥味,整個人飄飄然起來,「哈哈哈哈哈那又怎麼樣,我依然是風吼國的第一才女,還是斬仙國的玥公主,就算這些身份都是假的,那我也騙過了所有的人,我本來就不稀罕什麼才女,什麼公主,我想要到的無外乎就是那個冥王妃的稱號,哪怕冥夜最後恨我,哪怕他不理解我,我也不在乎,只要我有冥王妃這個身份,只要他身邊沒有別的女人,我就跟他耗著,早晚有一天,他會乖乖的回到我身邊,他會回家的,而我是他家中的女人,他早晚都會回到我身邊的!」
「謬論。」
蓮馥弦眥目怒視梁以歡,尖聲道:「你說什麼?!」
梁以歡一字一頓的重複道:「我、說、你、是、謬、論。」
「謬論?」蓮馥弦死死的瞪著梁以歡,咬牙切齒道,「就算是謬論,只要你死了,這謬論就會變成事實!」
話音剛落,蓮馥弦便從衣袂中掏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著梁以歡刺了過去。
梁以歡冷眼調笑,「彫蟲小技,還妄想傷我?你蓮馥弦的本事都到哪裡去了!」她迅速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