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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千言小產 文 / 半壁孤雲

    苻昭文打算偷襲,他從後面一路追過來,在馬車頂上停留了一剎那,然後朝著坐在馬車上的人襲去。

    馬車上的人警覺性也不錯,聽到耳後呼呼的風聲,身體往後一傾,雙掌直探苻昭文心口。

    兩個人剎那之間就過了數十招,到底是苻昭文功夫始終要強上一籌,不一會兒,那人便慢慢的敗下陣來,苻昭文將那人逼倒在地,質問道:「你是何人?受何人指使?」

    那人沒有說話,雖然是穿著夜行衣,黑衣蒙面,但已經被苻昭文一把扯掉了面巾。

    柳千言被顛的腦袋都要昏了,聽到熟悉的聲音,忍不住從馬車裡面鑽了出來,見到苻昭文,才舒了一口氣,「四王爺……」

    她這一聲充滿了脆弱和依賴,讓苻昭文聽的心酸不已,她原本不用遭受這樣的事情,全都是因為他。

    他的眸光忍不住一寒,正打算再給那黑衣人一掌,腳下忽然傳來一陣異動。

    趁著他剛剛分神的那一瞬間,那黑衣人進行了絕地反撲,他冒著被苻昭文一掌擊中後背要害的凶險,冒死一掌拍在了馬尾上。

    「嘶……」

    馬兒嘶鳴一聲,帶著柳千言朝著前面衝了過去。

    而同一時刻,苻昭文的一掌已經到了他的後背,黑衣人被一掌擊中,鮮血從嘴裡噴了出去,倒在一邊,死了!

    苻昭文眸子危險的瞇了起來,他來不及去思考還沒有從黑衣人的嘴裡逼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藉著這拍向黑衣人一掌的力道朝著柳千言衝了過去。

    前面是一處懸崖,不知道有多深,卻足夠讓苻昭文警覺起來,雙手用力的抓住車尾,苻昭文一掌拍開了封閉的馬車,將柳千言從裡面拉了出來。

    「抓緊我的手!」苻昭文厲聲道。

    柳千言也知道情況緊急,不敢耽擱,伸手抓住了苻昭文的手,他用力的將她從馬車裡面拉了出來。

    但,時間緊急,馬車已經奔到了懸邊,苻昭文心裡一急,用力的將柳千言往岸上一推,自己則因為反衝的力道朝著懸崖下面跌了下去。

    「四王爺!!」柳千言目眥欲裂,伸手想要將苻昭文拉住,但隨著兩個人之間間隔的距離越來越大,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苻昭文朝著懸崖下面跌了下去。

    「啊!!」

    身體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柳千言伸手摀住小腹,只覺得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漸漸流失一般。

    「子休!」

    她喃喃的唸了一聲,再也撐不住,暈倒了過去……

    三王府。

    苻子休正在書房裡面處理公務,忽然間只覺得心頭一跳,像是被針猛力刺了一下。

    他伸手摀住胸口,微微皺了皺眉,忽然重重的擱下了筆。

    還是沒有心情,心頭亂亂的,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揉了揉額頭。

    「蘇亭!」

    他伸手推開書房的門,見蘇亭走了過來,問道:「柳側妃可有下落?」

    蘇亭搖了搖頭,「還是沒有。」

    苻子休歎了一口氣,朝著外面走去,蘇亭不解,問道:「王爺可是要深夜出府?」

    苻子休點了點頭,「本王今日心有不安,去馬場看看吧。」

    蘇亭點了點頭,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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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的拿了燈籠,兩個人騎馬朝著馬場裡面走去。

    自從岑煜去了江南,顧遷和又下落不明之後,蘇亭便一直跟在苻子休的身邊,不同於顧遷和跟岑煜,蘇亭的性格較為內斂,兩個人呆在一塊兒,如果苻子休不問的話,蘇亭可以一句話都不說。

    到了馬場已是深夜,月亮很大,即便不用火把,也可以看的很清楚。

    苻子休派的人一刻不停的在外面尋找,但是卻仍舊沒有發現柳千言的影子。

    躺在兩個人曾經睡過的床上,苻子休的心裡忍不住的發緊,幾日不見了,千言,你到底去了哪兒?

    他伸手輕輕的摸索著床褥,聞著那上面屬於她的芳香,心裡一陣空曠。

    跟上一次的失蹤完全不一樣,柳千言這一次消失的無影無蹤,幾乎沒有任何蹤跡可尋。

    陳志巖不像是在撒謊,可是,那日顧遷和卻是分明說去夜探將軍府的,可是第二天他也不見了。

    苻子休幽幽歎了一口氣,又是一夜無眠。

    翌日。

    天邊好不容易泛起了魚肚白,苻子休帶著蘇亭在馬場外面轉悠著,期望著柳千言會忽然間自己跑回來,若是那樣,該有多好呢!

    「王……王爺!!」

    他正站在草地上望著遠方怔怔出神,忽然被一陣急切的馬蹄聲打斷了。

    苻子休看著遠處兩個人騎馬神情慌張的跑了過來,不知道怎的,心裡咯登一聲沉到了谷底。

    「何事如此慌張?」

    「側妃……柳側妃……」馬背上其中一人急切道:「找到了!!」

    他的額頭微微沁著汗,說完以後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掉著。

    苻子休心頭一喜,連忙讓他下來,自己上了他的馬,「在哪兒,快帶本王過去!」

    他跑的急,另外一人也知道事態緊急,連忙帶著苻子休朝著懸崖邊上跑了過去。

    遠遠的,便見到了躺在地上的身影,苻子休的眸子猛然間瞇了起來,心頭那陣如同被針刺的痛一點點擴大,瞬間便蔓延了整個心臟。

    苻子休的臉色一白,單手一拍馬背,朝著柳千言的方向奔了過去。

    「千言!!」

    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微的泛著紅,她整個人倒在血泊裡,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死過去一般。

    苻子休忍不住的恐慌,腦子裡面一片空白,他的目光在她臉上久久駐留,卻不敢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良久,他才彷彿終於反應過來般的,大喝道:「御醫!快去叫沈御醫過來!!」

    他伸手將柳千言從地上抱了起來,催動著內力帶著柳千言一路朝著馬場裡面狂奔而已。

    這裡是一處斷崖,騎馬到馬場只需要一刻鐘的距離,可是他們昨天晚上到馬場的時候,居然就這樣硬生生的錯過了。

    苻子休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人用力的捏緊了,再緊一點兒彷彿隨時都會爆炸開來,世界一片虛無,他的眼睛裡只有柳千言,只有她身下的鮮血,只有她緊閉著眸子,人事不知的模樣。

    他將柳千言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扯下她身上的衣服。

    笙兒嚇的哭了,「側妃娘娘!」

    她驚呼一聲,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整個人都嚇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笙兒,熱水!!」苻子休在耳邊一聲大喝。

    笙兒猛然間回過神來,她咬著牙,快步跑到廚房去燒熱水。

    苻子休幾乎目眥欲裂,不一會兒,便將柳千言身上的衣服脫掉了。

    他小心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她的身體,卻發現她的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傷口,唯一的傷口是……下身的私密處!

    鮮血不知道流了多久,還沒有乾涸。

    他的心痛的幾乎麻木,那裡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他不知道柳千言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斷崖邊上。

    苻子休伸手拉過薄被將她的身體遮住了,呼吸之間彷彿都帶著痛意,等到笙兒將熱水端過來,他才顫聲道:「你先出去,找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

    他的手指微微的發著抖,擰了溫熱的帕子幫柳千言將雙腿上乾涸的血跡一點點的擦乾淨,每一次,他的心口都微微的發著疼。

    若是早知道她會出這樣的事情,他斷然不會讓陳青鸞懷孕的,一定不會!

    可是,時光不可能後退,做過的事情,也不可能再從來一次!

    苻子休細心的給她換上衣服,見她臉上依舊是蒼白的,伸手小心的幫她掖了掖被角。

    她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身體也沒有一絲力氣,在他手上像是一隻任人擺佈的木偶。

    苻子休心裡的恐慌越來越大,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那氣息雖然虛弱,但依舊頑強的存在著,心頭才稍微放下心來。

    他伸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想要將她冰冷的手掌溫熱,又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如同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苻子休心疼的望向她,等到他找到了是誰害她變成的這樣,一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王爺,沈御醫來了!」蘇亭在門外道。

    笙兒連忙跑去開門,見到沈御醫,再也忍不住,哭道:「爺爺你快去看看側妃娘娘,她身上都是血!」

    沈御醫花白的鬍子一顫,臉色也忍不住白了白,放下手裡的藥箱就過去了。

    他伸手給柳千言把了把脈,良久才面色凝重的望向苻子休道:「王爺……」

    他張了張唇,想委婉的說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麼好的說辭,反而苻子休見他的樣子,不安的催促道:「千言有沒有事?」

    沈御醫歎了一口氣,「王爺,千言小產了!」

    「什麼??」苻子休眼前一黑,問道:「小產?」

    「是的!」沈御醫歎道:「千言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前四個月的時候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千言腹部受過重擊,所以才沒能保護孩子!」

    他說完見苻子休通紅的眼眶,說道:「我去寫個藥方,你們拿去趕緊抓了藥給千言喝下去,現在她的身體極度虛弱,若是不調理好,以後恐怕就不能再懷孕了!」

    苻子休如遭雷擊,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幾乎崩潰。

    他扶著床柱坐了下來,望著柳千言蒼白的臉,整個人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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