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64章 請幫我收拾他(1) 文 / 鏡未磨
「我知道。」叫上秦涼:「來,寶貝,跟奶奶出去玩。」
秦涼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江南幾眼,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像是哪裡不舒服。
離正揚這一天接見大家長的頻率,就跟走馬燈似的,中午是鍾慶豐。雖然是鍾笑的哥哥,可是對於鍾笑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家長了。
在包間裡等了一會兒,鍾慶豐很快便到了,只身前來,由侍者領著進來。
離正揚站起身跟他握手。
「鍾總,好久不見。」
鍾慶豐回握,也是溫溫一笑:「離總,好久不見。」
離正揚請他坐下,開門見山。
「鍾總今天要跟我見面,是有什麼要事要談吧?」
彼此的時間都很寶貴,而且跟鍾慶豐打過很多次交道,知道這是一個雷厲風行的爽快人,由其在這種家事了,定然不喜歡拐彎抹角。
既然離正揚已經問起來了,鍾慶豐直說:「我看到了今天的報紙,一直不知道小妹原來和離總還認得,以前也沒有聽她說起過。不過報紙上的那些言辭我是不相信,所以想聽聽離總怎麼說。」
離正揚就料到他是問這件事,也覺得十分抱歉:「鍾總說得不錯,報紙上的言論的確失真。我跟鍾小姐認識沒有多久,不過鍾小姐一看就是個耿直的爽快人,兩個人聊得來,很投機,算是很好的朋友。那天在婚禮現場遇到麻煩事,也是鍾小姐仗義解的圍,很感激她。因此給她帶來的麻煩,我向鍾總誠摯的表示歉意。不過你放心,我會讓麻煩降到最低,不會連累到鍾小姐的。」
果然如此,鍾慶豐就說兩人以前一定不認識,更不可能是報紙上說的那個關係。這話從離正揚口中說出來,真實性鍾慶豐倒是不置疑。
可是,對於他說的,麻煩降到最低。他卻覺得,是件很困難的事。
笑了聲:「感情的事素來比商業競爭麻煩得多,外界的微詞也多,不是離總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澄清什麼的。」
而且這種事情最忌諱欲蓋彌彰,否認了,反倒會引人深思,讓情節發展得更為迅猛。與之相比似乎保持沉默更穩妥簡單一些,但那樣無疑又等於默認。這樣一來,根本就是件無可避免的麻煩事。
離正揚聽出鍾慶豐的顧慮,也難怪,自古以來男人就和女人不同,他的風流史上可以不忌諱再多添這麼一筆。可是對於一個正直的女孩子來說,便不免有些沉重了。
就算鍾笑說她不在乎,嫁人也不會嫁到s城。可是,即便到了別處,想挖出這段過往也並不困難。
這麼一想,離正揚覺得自己還是欠缺考慮了。
迎上鍾慶豐的目光,還是很誠肯的說;「鍾總放心,我一定會想出個妥善解決的法子,不會讓鍾小姐的名聲受損。」
午飯都只是表示性的吃了兩口,鍾慶豐下午要去見秦秋彥。和離正揚道過別之後,就直接開車去了秦秋彥下榻的酒店。
秦秋彥已經整理好了行李,決心晚上就離開。
昨天一整晚沒睡,滿腦子的愁思白天想補一覺也不可能,眼睛裡清析可見的紅血絲。不停的喝咖啡來提神,鍾慶豐進來這一會兒,大濃的咖啡他已經喝了兩杯。
鍾慶豐方才看出端倪:「怎麼?戒煙了?」
秦秋彥沒抬頭,淡淡的「嗯」了嗓:「她不喜歡。」
鍾慶豐即時在心中感歎,怎樣的一段孽緣啊,卻又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只得寬他的心:「早回去是好的,給江律師一段適應的時間,我覺得那是個聰明的女人,慢慢的會想明白許多事情的。況且現在秦涼在這裡,就比什麼都好。不防各自冷靜一下,然後再慢慢想辦法化解之前的誤會。真相暴露的這樣突然,只怕江律師還處在一片茫然中,連自己的心情都整理不好,又怎麼可能面對你。」
秦秋彥也是這麼想,才決然想要離開的。否則他不會走,就算冒再大的風險也不會想要離開。
只是心中還有許多不放心的地方,只能托付鍾慶豐:「幫我多照看一下。」
他的心思,鍾慶豐都懂,知道有他無法撐控的東西,所以心神不寧。點點頭:「你放心吧,我會找人盯著,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
鍾慶豐這樣一說,秦秋彥稍微可以鬆一口氣。
「謝謝。」
鍾慶豐又問他:「走之前不去看一看秦涼?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秦秋彥靠到沙發上,淡淡的瞇起眸子。
「我仔細想過了,現在先不告訴他,這一點對於秦涼來講,更容易接受,遠不會像江南這樣。所以,在他這裡不是問題。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江南,等她漸漸調整好心態,再告訴秦涼也不晚。」
不想讓她太憂心,可是沒有辦法,真相是怎麼樣的,總要一點點的說給她聽。蒙在鼓裡看似相安無事,實則最是一輩子無法言喻的痛苦。
秦秋彥想,他做了那麼多年的惡人,身份一路變幻莫測,極少有人將他看成善類。便不在乎再狠心這最後一次,把她的傷痛揭開來看,塗抹上藥,直到痊癒的那一天。
「既然你心裡有了打算,那好,自己看著辦吧。」
秦秋彥抿壓了一口咖啡,頜首:「鍾笑是怎麼個意思?」今天的報紙他也看了,鍾笑上了頭版頭條,竟然還是和離正揚息息相關,真是沒想到。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倒是奇妙的很。
提到他這個妹妹,鍾慶豐一陣痛心疾首。
歎口氣:「她一直做事不動腦子,這一點你不是不知道。這一回跟豪門牽扯上了,她自己覺得簡單的要命,以為吹口氣就能解決的事。完全不會想,這不僅是離家的事,也是叢家的事……才來這麼幾天,就給我惹這樣的麻煩。」
秦秋彥飄飄的笑了嗓:「我倒覺得這一回你不用很操心,鍾笑做事不用腦子,離正揚卻不會。他不是個惹下麻煩不善後的人,跟他做了那麼多年的朋友,這一點我還是可以打包票的。就算他自己有事,也不會讓鍾笑惹禍上身。」
鍾慶豐點點頭,不置疑秦秋彥的話,他也一直以為離正揚是個有擔當的人。
秦秋彥好整以暇,繼而道:「而且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壞事。鍾笑那種簡單的人,總不適合找一個腦子比她還要空的人。真要有離正揚這樣的妹夫,你做夢不會笑出聲來?」
鍾慶豐受了秦秋彥的點拔,回去的路上再細細思考這事,忽然沒之前那樣憂心重重了。剎那間覺得或許真的沒有那麼糟糕,這世上的壞事有以訛傳訛的,好事遵循這個道理也未償不可。
秦秋彥說的對,能及上離正揚這種品貌皆佳的男人不是遍地可尋,千里挑一的好人選。如果鍾笑能嫁給這樣的男人,絕對算她的福氣。
這麼一想,倒不想管鍾笑了。就任她去折騰,說不上就能折騰出個大好姻緣來。
而且自己的妹妹他瞭解,雖然做事不太動腦子,可是簡單善良,果敢又豪爽。不是個會討人嫌的人,論長相也算上成,讓有眼光的男人動心,不算什麼難事。
鍾笑睡到中午才開機,看到未接電話的短信提示之後,給離正揚回過去,方知鍾慶豐找到人家門上去了。
氣鼓鼓的,即便離正揚在那邊說好話:「你哥就是來跟我吃一頓便飯,其他的什麼都沒說,更別說難聽的話了,怎麼可能。」仍舊壓不住她那顆狂燥的心。
鍾笑不信,嚎了一聲:「你們當我是傻子,我哥那隻老狐狸……」安慰了離正揚一句:「他說了什麼你都別放在心上,左耳聽右耳冒就好了。他那個人哥哥當習慣了,放眼天下,無論年老年少,極品高低,都以為是他的弟弟妹妹呢。」
離正揚笑了聲:「你平時就是這麼敷衍你哥哥的?多大的人了,還叛逆。」
鍾笑哼了聲:「我倒是想那樣啊,他哪一次訓話不是揪著我的耳朵,想不聽都難。」現在長大了算好多了,以前最甚的時候,他說過什麼,會讓她去默寫,主旨大義相近還不行,要是言辭差的太多,飯都敢不讓她吃。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這樣一想,她的家教也算是很嚴格的了。那些苦淚鍾笑就不跟他贅述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照人的事。
告訴離正揚:「行了,反正這事已經出了,而且報紙我看了,是挺誇大,竟然把我說成了女神一樣的存在,實在太抬舉我了。只要沒對我進行什麼人身攻擊,我是不當它是一回事。你也別跟我愧疚不愧疚的了。」
接下來掛斷電話,一直等在家裡。就不信鍾慶鍾去找離正揚興師問罪了,不會再折回來對她刑訊逼供。
鍾笑這顆頑強的心已經做好了跟他抗爭到底的準備,畢竟她不認為為朋友兩肋插刀,算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要真是這樣,人與人都袖手旁觀好了,那世界它得多冷漠?
可是這一次她算錯了,鍾慶豐不僅沒回來,還一副失了憶,裝瘋賣傻的模樣。
鍾笑按耐不住性子,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鍾慶豐竟然一副不知所云的問她:「你說什麼事你沒做錯?你又闖了什麼禍麼?」
鍾笑啞言:「什麼我又闖了禍,哥,你失憶了,還不就是早上報紙上說的那事麼。」
鍾慶豐雲淡風輕:「原來是那件事,你長大了,惹下麻煩自己看著辦,我不管你。」然後又說:「我還有事,掛了。」
鍾笑真想問他:「哥,你的大腦是不是被驢踢了?」
太仁慈了,簡直跟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樣。她跳下沙發跑到窗邊去看,日頭偏下去,不過看走向一定是從東邊升起來的。於是她便想不明白了,鍾慶豐這是吃錯了什麼藥?
野百合竟然也會有春天。
離正揚早早的回家,是打算跟家裡人談過新聞報導的事,然後去機場送秦秋彥的。
怎麼也得送一送他,覺得他這樣一走,實在是苦情。
其實很多事怨不得他,反倒是這天下不是哪個男人都會有那樣的魄力和勇氣。但秦秋彥做到了,本來該被奉為英雄才是,卻成了最無可奈何的一個角色。有些軟弱和心酸,只有男人會懂,許多事情看似錯了,看似傷痕纍纍,實則並非就真的是那樣。
人世間有很多難以抉擇,無路可走的時候。面對毀滅,即便重傷之後得以保全,那也是好的。
離正揚想了很多個日日夜夜,倒心疼起秦秋彥來,不知道過去的幾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江南明明是被保護起來的那一個,仍舊傷痕纍纍,那秦秋彥呢?要知道他是最直面人生的那一樣,所有的殘酷都是迎面同他相撞的,沒有人用身體幫他阻擋須臾,讓痛和傷減少一分一毫。而是生生的落到他的身上,那些個殘忍,即便秦秋彥從來沒有說,他還是想得到。
離老爺子這一回不再逼迫離正揚和叢錦的事了,甚至有些無話可說。從報紙上看到叢錦所做的荒唐事了,而且從熟人那裡得到一點兒風聲,似乎是說叢錦那個人心理上有點兒問題,類似心理疾病那一種。除了這一次公然傷害叢瑤,還發現她有過自殘的行為。
離家人看到聽到之後,也不禁一陣唏噓,慶幸沒有做了離家的兒媳婦,否則還不知道將來要鬧出什麼事來。
也有點兒理解離正揚為什麼執意要解除婚約,看來是在相處的過程中漸漸的感覺到了叢錦的極端,受不了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