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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56章 你心裡的人到底是誰(3) 文 / 鏡未磨

    江南站在路旁邊,其實無事可做,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這個時間難有閒人,想一想,認識的人裡每一個都需要上班。就算宋林愛是自由的個體戶,可是每次去佔用她的時間,影響她賺錢也很不好意思。

    綠燈亮起來,眼前的斑馬線上瞬間熱鬧非凡,人流如織,攢動不已。

    她站著沒動,胳膊卻被誰碰了一下,下意識側首,幾乎又要跟做夢一樣。

    竟然是秦秋彥……

    如果不是昨晚聽說他來了,這樣突如其來的相見,毫無設防,只怕自己會以為見到鬼了。

    戴著很時尚的墨鏡,不似在公司時的西裝革履,簡單的黑襯衣牛仔褲,色澤很簡單,卻感覺氣息溫和,儒溫良,不再那麼遙不可及。

    見江南傻站著,還是拉起她的手快速穿過斑馬線,前面的信號燈幾經閃爍,變了顏色,身後車流滾滾,發動機嗡嗡的響起來。

    江南才想起抽回手,迎著日光瞇著眼睛看他。

    秦秋彥沒將墨鏡摘掉,鬆散的發線沒有打發蠟,隨意的低垂著,髮絲筆直柔軟,長度已經摭住額,再加副眼鏡其實並不能看清他的模樣。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清這個人長什麼樣子。江南看著他的武裝,想起大明星。

    「大上午就發呆?嗯?有心事?」

    江南沒有回答他,只問:「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來接秦涼的?」

    秦秋彥若有所思:「隨處走一走,先不接他,知道他能跟你家人相處的很好。這些年他一直在我手邊長大,沒有離開過,讓他換個環境輕鬆一下。」

    江南咂咂舌,心中感歎,秦涼是鬆快了,她卻像是跌入了人間地獄,一大早就被逐出家門。四處遊逛,像是沒了容身之所。

    秦秋彥鏡片後的眼睛瞇起來,盯著她看了須臾。

    伸手抹上她的眼角:「怎麼?昨晚沒睡好?」

    他的手一伸上來,江南立馬就跟觸電一樣,驀然倒退一步,步子大得就差跳離他三尺之外,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的確沒有睡好,她就要心力交瘁了,而他卻跟沒事人一樣,無論語氣還是表情,都視若尋常。

    這就是修為,不服氣不行。

    「我沒事,昨晚喝了太多咖啡,所以睡晚了。」

    秦秋彥蹙眉:「又不工作,大晚上喝什麼咖啡。」

    江南胡扯:「一時興起。」

    秦秋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挑挑眉:「早晚還沒吃,陪我去吃東西。」

    江南隨口說:「我還有事呢。」

    秦秋彥側首盯緊她,慢條斯理:「一個有事在身的人,會對著馬路發幾十分鐘的呆?還沒想好有什麼事吧?正好,一邊陪我吃飯一邊想。」

    江南怔了下,不知道他打什麼時候看到她的,的確是站了很長時間。

    還是被秦秋彥拉著去了,她早上已經吃過了,所以這個不早不晚的時候還沒有什麼胃口。坐在對面一直看著他吃,思緒萬千,不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麼辦?租住他的房子肯定是不可能了,要不要辭職?就是這一個,一直拿不定注意。

    得來不易的機會,不會時時都有那樣的好運,跟做夢一樣就進入了永新集團。有的時候不是有能力就能出頭,天時,地利,人和,哪一樣都得佔全了,才能出人投地。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有一份順手的職業,穩穩當當的,不用像以前那麼頹廢發瘋,就已經很好了。

    只怕去了別處,便沒了這樣好的機會。

    秦秋彥托起下頜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只問:「你說,要是有一個人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坐你對面一直盯著你,你還有吃下飯的好胃口麼?」

    江南經他提醒,馬上斂神,習慣性的狡辯:「我沒有,你要是不願意這樣,那我離開,你自己慢慢吃吧。」

    反正她呆在這裡也很痛苦,如坐針氈。

    秦秋彥一伸手又將人拉回來,他的手一直冰冰的,聽說手指修長冰冷的男人很薄情,就跟嘴唇生的薄是一個道理,而這兩樣秦秋彥都佔全了。

    江南驚得抽回手。

    秦秋彥瞇起眼:「老實坐著。」

    本來閒散無事的一天,因為秦秋彥的突然出現而變得擁擠起來。

    江南帶他四處轉,有些地方自己也想不清了,而秦秋彥卻能找到。發現他對這個城市似乎並不陌生,起碼大的主幹道和店面他都清楚,一天跑下來,竟然沒有失去方向感,重新把這個城市看了一遍。

    秦秋彥要回酒店,給江南叫上出租車,拉開車門告訴她:「到了之後給我打個電話。」

    江南「嗯」了聲坐進車裡。

    秦秋彥跟她招了招手,把車門帶上。

    出租車跑起來,江南望著極速退後的秦秋彥,影像明明在一點點的縮小,再縮小,縮到最後在眼中只有斑點一樣的大小。而她頭腦中一些東西卻像逐漸清析起來,放大,再放大……大到一定程度,連自己都不敢再想下去。

    只以為太辛苦,思想壓力實在太大了。秦秋彥又怎麼可能是薄南風,怎麼可能?

    她雖然忘記了他的樣子,可是其他的一切都沒有忘記。秦秋彥不是,他們的性格有差,薄南風習慣以陽光示人,即便內裡是冷漠的,從表面卻不大看得出。而秦秋彥不一樣,畢竟年紀在那裡,成熟穩重,平時就一副冷峻的模樣,彷彿不苟言笑。

    薄南風是標準的北方人,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但秦秋彥卻有溫軟的南方味,偶爾就會咬字不準。

    而且他們做菜的味道也不一樣,一個北方,一個南方,又怎麼可能相同?

    不是,真的不是……任何的錯覺都可以生,唯獨這個不可以。實在太瘋狂了,江南生起抱頭的**,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忽然頭疼得厲害,像要炸開了一樣。

    外面賓客如雲,不論衝著黃家,還是叢家,名流政客都少不了。

    叢瑤在化妝間裡化妝,造型師一早就過來忙活,每一筆都精湛,勢必要將今天的女主角裝扮得艷壓群芳。

    叢母一直沒有出場,這段時間因為叢瑤的風光,反倒被她更加嫌惡。甚至隱隱覺得,叢錦之所以走背字,都是叢瑤拐帶的。

    氣在心頭,連場面活都不想做。叢父這兩天一直在勸導她,只說:「叢瑤嫁給黃宇,不單是她自己的事,也是整個叢家的事。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的媒體到現場,如果鬧得不好看,丟的可不是叢瑤一個人的臉,而是整個叢家的臉。」

    苦口婆心的勸過,叢母終於妥協一些,肯出場。但是指望她像個真正的媽媽那樣歡歡喜喜的送女兒出閣,便是想都別想。

    叢父自然也不指望,只要她肯露臉,在人前保持微笑的走一遭,就已經很滿足了。

    所以自打叢瑤化妝開始,也沒說過來看上一眼。叢父中間來過一次,誇了兩句漂亮,就又出去招待客人了。

    倒是江南,早早就過來了。

    新娘身邊一定要有個人陪著,隨時隨地想起什麼,好有人打個下手。畢竟結婚這樣繁雜的事,講究很多,各家的習慣不同,在意的也不盡相同。

    叢瑤很感激江南,看她跑前跑後的,比自己的娘家人還周到。

    笑著說:「江南姐,謝謝你啊,你來參加婚禮,本來是客人,還得這樣幫我忙活。」

    江南拍拍她的肩膀:「跟我客氣什麼,再說我算什麼客人啊。你也幫過我不少,我做這點兒小事不算什麼」

    妝化得差不多了,江南自鏡中看了一眼。

    嘖嘖歎:「真漂亮,一會兒黃宇看到,眼睛都得直了。」

    叢瑤羞澀的笑起來。

    「哪有那麼誇張。」

    外面又有人叫,看來又是想起了什麼必備環節。

    江南直起身:「你先化著,我出去看一看。」

    叢瑤點頭:「好。」

    一道黑影自樓梯滑上來,步伐很快,一身華麗的黑色禮服,沒有什麼違和感,所以誰都不注意去看。

    叢錦直接去了化妝間,推門進來。

    叢瑤自鏡中看到她,怔了下,扭過頭:「姐,你來了?」

    叢錦面無表情的盯緊她,不得不說今天的叢錦可真是漂亮,上了妝,竟要有些認不出她來了。不願相信童話故事是真的,醜小鴨真的可以變成白天鵝,多麼荒謬的笑話……

    那些東西只能拿來騙那些心智不全的小孩子,和有少女夢的白癡少女,她這樣的人卻從來都不信。

    叢瑤見叢錦望著她的目光陰冷,也漸漸斂了笑。知道怎麼樣都不能討好她,由其今天這樣的場合,只怕在叢錦看來,就是往她的傷口上撒鹽了。

    自打她和離正揚一拍兩散,每天都是陰晴不定的。本來對叢瑤就不友善,現在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叢瑤每次回家都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睛,刀子一樣,每一下剜到身上都很疼。今天的叢錦給人的感覺更反常,瞳光淬著什麼,毒一樣漫進四肢百骸,又無藥可救。

    妝已經化完了,化妝師剛出去不久,整個化妝間裡不過姐妹兩人,誰都不發出聲音,靜悄悄的。

    叢瑤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叢錦慢慢走近來。

    叢瑤又喚了一聲:「姐……」漸漸有些緊張,叢錦的表情陰鬱,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

    叢錦忽然從包裡拿出一把亮閃閃的刀子,下一秒頂到叢瑤的喉嚨上,刀很鋒利,貼合著叢瑤纖細的脖子劃過去,就是一道刺目的血印。

    叢瑤痛得尖叫:「啊……姐,你要幹什麼?」

    叢錦卻很鎮定,明顯是有備而來。扔下手裡的包,走到她身後,拉著她一隻胳膊。身高的懸殊,順利將人挾持,冷冷說:「走,跟我一起出去。」

    出去代表什麼?

    代表毀滅,叢錦這麼聰明的女人不會不知道。婚禮現場挾持自己的妹妹,這種話題難免要掀起軒然大波,而她這樣,也觸犯了法律……叢錦有大好前程,如花似錦。多少人羨慕不及,簡直就是女子中光鮮亮麗的典範人物,她一直也以此為榮。

    只有如此,才能驕傲的將人踩在腳底一下,一直以來囂張的活著。

    如果這一扇門打開,一切榮華富貴都將不復存在了。這一個女人,也就預示著毀滅。

    叢瑤又怎麼會不聽她的話,就算今天真要死在叢錦的刀下,也值得了。她一直以來都想報仇,把叢家給她的,通通還回去。也恨不得他們每個人都萬劫不復,敗退在她的眼前,讓她的母親能夠冥目。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她有什麼不願意?

    拉開門走出去,有叢錦意料之外的從容不迫。

    「你不怕我殺了你?」

    叢瑤和叢錦斗了這麼多年,一個趾高氣揚,一個倍受欺凌,其實仔細想一想,又不像是兩個人的仇。鬥得太久,真正的勝負難分,叢錦將叢瑤打壓得喘不過氣來,而叢瑤又何償不是叢錦心裡的一根刺,紮在她的心口上長年累月,滋味可想而知的痛苦難耐。

    所以誰勝出了?著實是件難以定論的事。

    叢瑤這些年倦怠了,當黃宇做為一個港灣供她依靠的時候,也一度想要放棄這樣的仇恨。前一輩命中注定有些一劫,說到底是命運,做晚輩的又怎麼可能改寫?

    可是,沒想到到了這一刻叢錦仍舊不想放過她。叢瑤心中那撮火苗被點起來,便在想,如果是毀滅,能拉著叢錦一起,也算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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