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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37章 你是喜歡我麼(2) 文 / 鏡未磨

    秦秋彥問她:「今天晚上吃的什麼?」

    江南緩了一步,向他匯報:「沒吃什麼垃圾食品,煮的粥,吃的小菜。」

    秦秋彥點點頭:「嗯,不是不准你們兩個吃,只是秦涼在長身體的時候,以那些當主食肯定不行。」

    江南應下;「我知道,你放心吧秦總,吃正餐的時候,我不會給他吃那些東西。」

    秦秋彥這才讓她上樓去睡,轉在的一剎那,聽他淡淡道:「你比秦涼還讓我操心。」

    很輕,江南還是聽來了,所以腳上步伐飛快,馬上上樓去睡了。

    本來就睡的晚,到了床上又輾轉反側了很久,等真正睡著的時候就更晚了。沒定鬧鐘,所以到了起床的時間卻沒醒來。

    秦秋彥做好了早餐,上來挨個房間的喚人。

    先敲響秦涼,只輕輕的一下,門便打開了。秦涼已經穿戴整齊,正準備下樓吃飯。

    跟秦秋彥道過早安,又問:「江南呢?」

    秦秋彥已經奔客房去,告訴他:「還沒起呢,估計睡過頭了。」

    秦涼搖搖頭,表示很無奈,然後下樓準備吃早餐了。

    秦秋彥先將客房的窗簾打開,轉到床前俯身看了一會兒,修指敲了敲江南毛茸茸的腦袋。

    隱隱笑出聲:「起床吧,否則上班遲到了。」

    江南「嗯」了聲,沒動彈,跟只耍賴的小貓一樣。

    秦秋彥只得推了推她:「快起來,很晚了。」

    江南半夢半醒,搞不明白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一秒兩秒……猛然坐起身,看到秦秋彥黑長褲白襯衣的站她面前,嘴角動了動:「起床吃飯。」抬腕給她看了一眼,轉身出去,似笑非笑:「睡衣真個性。」

    江南猛砸自己的腦袋,發出痛苦的輕吟,竟然要秦秋彥喚她起床,簡直糗到家了。怎麼還有臉活下去。知道他那話什麼意思,明說暗著的說她的品味幼稚,一把年紀了還穿卡通圖片的睡衣。

    洗漱完,慢吞吞的下樓。

    秦秋彥和秦涼已經坐在桌前等她,秦秋彥早上一般不吃什麼東西,一邊看報紙一邊喝咖啡。

    沒抬頭:「動作快點兒,上班之前得很去送秦涼上幼兒園。」

    秦涼動手開始吃飯,那之前,和秦秋彥一樣態度中正的說話。

    「爸爸,你們公司的職員都這個素質麼?不加強,只怕公司會倒閉。」

    就見秦秋彥放下報紙,慢條斯理地看了江南一眼,似笑非笑:「就她是個特別的存在。」

    江南瞪直了眼睛,這話聽起來像諷刺,好像於永新集團眾多的職員比起來,她是最不成氣的一個。

    折騰了一晚,宋林愛也累了。總算鍾慶豐沒事,正躺在病房裡睡著。跟他的秘書聯繫過了,很快就會來人照顧他。

    那之前宋林愛一直守在門外,不進去也不離開。站到腿酸,去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休息。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這一夜就像給她開膛破腹一樣,手術室的門打開時死裡逃生,終於能喘順一口氣。

    走廊一端有急切的腳步聲,而且來人穿著高跟鞋,敲打地面時聲音清脆而響亮。

    很快走近來,能看出此人很是慌張急迫,一張漂亮嫵媚的臉花容失色,即便是這樣,仍舊不影響五官的清麗脫俗。指著病房問宋林愛:「鍾慶豐是不是住這間病房?」

    宋林愛收回目光,點點頭:「是。」

    鍾笑二話不說,轉身推門進去,一看到鍾慶豐躺在床上,捂著嘴巴「嗚咽」一聲哭起來。直接俯到床邊,抓起鍾慶豐的手掌,越哭越大聲,就像此刻是來跟鍾慶豐遺體告別一樣。

    連鍾慶豐都被哭醒了,最受不了他這個妹妹,有什麼事都這樣大驚小怪的,一點兒沉不住氣。

    麻藥已經失去效用,說話的時候傷口很疼,但仍舊費力的說:「我沒事,乖,別擔心。」手掌撫到她的發頂上,輕輕的拍,動作輕柔。

    宋林愛站在門外看著,忽然還是覺出不同來,是啊,近五年的時間萬物怎麼可能沒有變化。歲月在流轉,不會不留下痕跡。轉身向外走去,如今鍾慶豐那邊來人了,該用不著她照顧。

    從醫院出來,頭頂日光白花花的一片,覺得刺眼,輕輕的瞇起來。只是還沒有晌午時的燥熱,早晨的風很清涼。

    幾乎站了一夜,這一刻疲憊不堪,很想摔到床上,什麼都不想,狠狠的睡上一天一夜。力氣都用光了,一步懶得動彈。早早招了出租車坐上去,報上地址,窩在車座上沒多一會兒便睡著了。

    最後還是司機喊醒她,向外一看,已經到了。付了錢下去,晃晃悠悠的上樓。

    宋家人昨晚也沒怎麼睡,一直在等她,見人回來,就問:「愛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宋林愛簡單的說:「沒事,昨天遇到一個歹徒想搶錢,最後被一個好心人救了。那人受了點兒傷,昨晚被送去醫院了,我在那裡陪了一夜。」

    宋爸爸宋媽媽當即唏噓不已。

    「天呢,竟然發生這樣的事。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也不說,還說沒事,不說清楚就連電話都關死了。」

    宋林愛倦怠得很,眼皮都快抬不起了,只說:「爸,媽,我去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不用叫我。」

    也沒顧得上洗漱,直接回臥室睡了。

    可是睡不安穩,惡夢連連,只能逼著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

    中午的時候秦秋彥接到鍾笑的電話,告訴他鍾慶豐受傷的事。

    秦秋彥緊張的瞇起眸子,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鍾笑一雙眼睛紅腫得跟桃子似的,哭了很長時間,嚇壞了。沒想到一來s城就遇到這樣的事,鍾慶豐是她唯一的親人,都說長兄如父,於她而言真的是那樣。如果鍾慶豐有什麼事,跟天塌下來沒什麼區別。

    總算沒什麼大事,只是一開始的時候不瞭解情況很害怕,哭了很久,最後連鍾慶豐都哭煩了。讓護士把人拉出去,一問才知道,雖然挨了一刀要,可是不在要害上,離心大老遠呢,更別說生命危險。

    這才鬆一口氣給秦秋彥打電話,啞著嗓子說:「醫生說他死不了,就是腹部挨了一刀,得養一段時間了。」

    秦秋彥跟著安下心,又問她:「怎麼會受的傷?」

    鍾笑哼了聲:「誰讓他逞英雄,聽說是一個女的被打劫,他站出來制服歹徒,結果被捅了一刀。」

    秦秋彥淡淡的笑了出來:「你哥倒很仗義啊,你得為他驕傲才是。跟他說一聲,讓他好好養傷,過幾天我去看他。」

    這樣一算,時間很湊巧。之前給離正揚打電話,說黃宇的婚期再即。到時候江南一定會回去,他不打算獨自放她回去,怎麼也得跟著。

    「知道了,我幫你轉達。」轉而又問:「你和那女職員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秦秋彥涼涼說:「結什麼婚,她本來就是我老婆。」見鍾笑又要沒完沒了,只淡淡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問,好好照顧你哥。」

    鍾笑又在那一頭扯著嗓子罵。

    秦秋彥收起電話,轉身坐到沙發上,掏出煙剛要點著又按滅,拿起整包煙連帶火柴一起扔進垃圾桶裡。

    幾年過去,他的煙癮的確比以前大了許多。知道是惡習,以往都是敬而遠之的。可是那麼多難捱的日子,心都要燒著了,漫漫長夜都是這麼過來的,漸漸成了習慣。可是他自制力一向很好,再艱難的事,只要他想改變,就一定做得到。

    摸出電話,鍵盤按的很快,編輯短信發送。

    江南才和同事吃過午餐回來,幾個人吵著去喝咖啡,才走幾步,有短信提示。

    沒想到秦秋彥那樣的男人也會發短信,很難想像他那種古板又快捷的男人,發起短信什麼樣。是不是也是勾著頭,嚴謹又冷硬的模樣?然後以一種公式化的姿態,編輯這種家常瑣碎?

    江南竟忍不住多想,沒意識到自己情緒的變遷,下意識想笑,覺得肯定是那樣。嘴角明顯彎起來,看到短信內容後,又開始茫然無緒。

    「晚上吃水餃,下班後早點兒回去,把面和好。我去接秦涼,肉餡等我回家再拌。」

    電話在掌心中攥緊,漸漸的有些失神。想不明白,這世上有相仿的臉,是不是性情也是可以複製的。以至於茫茫人海,總會遇到一個人,讓人有似曾相似的感覺?

    就像秦秋彥,出現的毫無章法,意外至極。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可是,很多時候又覺得認識他很久了。對她總像很瞭解,無論習慣還是愛好,即便她不說,也像知深知淺。

    她只會和面,拌出的肉餡永遠沒有好味道。曾經有男人在耳畔抱怨,說他天生命不好,娶個老婆既不如花似玉,就連包個餃子也難以下嚥。

    那時委屈的抱怨聲,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想起來了,清析如往昔。纖腰被人從身後攬緊,雙臂有力,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煙草味也是,輕微苦澀,卻並不引人厭惡。

    有人回過頭喚她:「江南,快走啊,愣著幹什麼。」

    江南猛然抬起頭,「啊」了聲,只說:「我不喝了,你們喝吧,覺得胃有點兒不舒服。」轉身去洗手間,鏡子中一張臉都有些白了。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沖水,洗了幾把總算冷靜一些。

    告訴自己,這世上即便有些事物再相似,也不會如出一轍。消失的就是消失了,再留戀也永遠都回不來。不要妄想在不相干的人或事上尋找舊時溫度或者任何的蛛絲馬跡。那是犯傻,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會發現不是。她再沒有一絲力氣經受氣泡破裂後的四分五裂。

    顫抖著手指給秦秋彥打電話,語氣盡量保持冷靜。聽起來一派坦然。

    「秦總,對不起,今天晚上我有事。再說你今天既然在家,秦涼應該不需要幫著照顧。再見。」

    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當即便掛斷了。呼呼喘氣,心臟跳動的也很急。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就這樣心神不寧的樣子。

    秦秋彥是高手,言語上總有辦法攻克她,足以讓她潰不成軍。江南很知道,所以一絲機會不留給他,不是乾脆,倒像是害怕,真的害怕。

    晚上下班的時候,一出大廈便看到秦秋彥站在人潮中,絕世獨立的翩然模樣,想低調都難,只一眼就能看到他。冷了臉,夕陽下雙目淡淡的瞇著,十分冷峻。江南才一出來,就像抓逃犯一樣將人盯緊了。

    江南混在人群中,那兩束光像要在她的身上穿出洞來。莫明生起慌恐,下意識加快步子。

    沒開車,低著頭往路邊沖,攔下輛出租車就上去了。這才鬆一口氣,有逃之夭夭的快感。

    路上接到離正揚的電話,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早點兒請假回來吧,也能多陪陪阿姨。」

    江南有些犯愁:「我倒想啊,可是畢竟在人家手底下打工,不是我想請多久就能請多久的。」

    離正揚意味不明:「找你們總裁請啊,一准請多少天都行。」

    江南哪裡知道離正揚早已和秦秋彥接上頭了,暗度陳倉,正穿一條褲子。

    哼哼:「你當我是誰啊,頭比別人大麼。總裁是我們這些小職員說能沾上邊就能沾上邊的,還向他請假呢。」

    江南抱怨連連。沒敢說現在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秋彥,面都不敢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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