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38章 我能給你的那些好(1) 文 / 鏡未磨
薄南風告訴她:「把浴袍穿上,先出去開門,晚餐來了。」
江南把自己包裹嚴實後出門,果然是點的餐來了。
只不過太晚了,早過了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胃口,草草的吃過,漱了口爬床上去睡了。
宋林愛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很晚了,鍾慶豐還沒有回來。
下午是鍾慶豐的助理將她送過來的,直接開車過去,還有一些東西順便幫她拿了過來。便說;「我們鍾總工作起來常常忘記時間,有的時候可能會晚回來一些。鍾總讓我告訴你,如果他今天晚上回來晚了,讓你先休息,不用等他。」
宋林愛晚上自己吃了飯,便一直坐在客廳裡邊看電視邊等他。就猜他是個工作狂,日常便能看出來,原來竟是真的如此。
鍾慶豐的房子很大,樓上樓下十足寬敞的空間,只客房就好幾間,卻連一個下人都沒有。所以夜一深,便顯得特別安靜。
宋林愛想給鍾慶豐打電話,又怕打擾到他的工作,想了幾次都作罷。
不想鍾慶豐的電話倒打來了。
問她:「愛愛……睡了嗎?」
宋林愛本來就不睏,聽到他的聲音一下更精神了。
「沒呢,我在等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是讓你早點兒休息麼,我在機場呢,正往回走。下午去外地開會了,回去再說。」
「好。」宋林愛告訴他:「那你慢點兒開車。」想起來他有司機,不用她提醒也是四平八穩的,然後又說:「我等你。」
鍾慶豐聲音很輕:「好。」
宋林愛關掉電視,起身去給他煮宵夜,覺得鍾慶豐回來,一定會想吃東西。做飯整理家務宋林愛都很在行,不比孫青差。
幾個人中,若說最不能勝任的,就是江南了。她不懈怠,是完全的沒有天賦。
鍾慶豐打卡進來,整個客廳燈光明快,前所未有,那光像一直打進他的心裡去,明亮而溫暖。無比奇異的感覺,再加上鼻息縈繞的飯香,都極俱溫軟起來。
他以前不是沒跟女人一起生活過,可沒哪一個會煮飯。簡單的可以,稍複雜的就應付不來。可過日子不能每天清湯清水,又都懶得動彈,所以那個時候家裡都是請著傭人人的。
後來他自己一個人生活,喜歡清靜,便將人都辭退了。家裡的廚房徹底被擱置,成了名副其實的冷灶。
換下鞋子,外套沒有脫,一直走到廚房門口。
同樣沒有聲音,只有鍋裡湯汁翻滾的聲音,還有淡淡的水蒸氣瀰漫,一切卻顯得熱情洋溢。淺薄的霧氣中,宋林愛正擰乾抹布擦拭灶台,其實很乾淨,即便這裡沒有人用,還是有鐘點工按時來打掃。只是一種習慣,做飯的時候順手便要抹一次。
做事很利落,修長的身形顯得特別麻利。
感覺到身後有人,猛然轉身,嚇了一跳。看清是誰後,捂著心口呼氣:「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聲音。」
鍾慶豐已經走過來,一伸手將她攬到懷裡,嗅她身上的味道,有家的感覺。
「嚇到你了?」抬眸看她,頭髮鬆鬆的綁在腦後,忙碌時散了大半,額發垂落。一伸手幫她別到耳後,靜靜的看著她。
宋林愛被他這樣盯著,有些不好意思。
「是嚇到了,沒聽到你回來。」在臉上有亂抹了一下,問他:「怎麼?我臉上有東西麼?」
鍾慶豐放開她。
「沒有。」轉身向鍋裡看了一眼:「這麼晚了不睡覺,怎麼還在做東西?」
粥已經煮好了,宋林愛馬上去關火。
「想你回來這麼晚,肯定餓了,就給你煮了宵夜。」
鍾慶豐沒想到是專門為他煮的,愣了一下。
只是沒什麼胃口,晚飯就沒吃,可這一剎胃裡仍舊滿滿的。以往時常三更半夜才回來,也曾覺得餓過,肺腑中翻江倒海,可一個人,十有**沒有情情顧及理會自己的胃口,要麼繼續工作,要麼就直接睡了。
宋林愛看著他:「你不餓麼?那就不要吃了。洗洗澡,早點兒休息吧。」
鍾慶豐實話實說:「是沒什麼胃口,沒有吃東西的**。」拉著她的手,笑笑:「可是你專門為我做的,我怎麼可能會不想吃。我鍾慶豐都臣服於你了,胃這麼一個附屬品,哪有什麼發表建議的權利。給我盛一碗吧,我去樓上換衣服,馬上下來吃。」
等他再下來,宋林愛已經把青粥和小菜放到桌子上等他了。
脫了一身的西裝整個人看起來不似往常冷硬,不苟言笑的眉眼稍柔和一些。
燈光下一張臉溫溫的,問宋林愛;「你不吃嗎?」
宋林愛搖搖頭:「我晚上吃得很飽。」目光沒有移開,這一刻的時光很真實。才覺得是要跟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了,不是走馬觀花,也不是逢場作戲,更不是別人眼中所謂的攀高枝。
不過就是想像現在這樣為他洗手做羹湯,看他一口一口的嚥下去,就已經覺得很幸福很滿足了。第一次跟著一個男人,只是單純的想要死心踏地,腦子裡想的只是在一起,而不是什麼榮華富貴。
這世上,總有一個良人是與你相匹配的。兜兜轉轉,只是不知何時能夠遇上。也或許,遇上了,沒懂珍惜錯過了,便一輩子再沒遇上。
可宋林愛覺得,能錯過的,那便不是良人。命定的,是無論如何都在要一起的。所以,她失去於群,失去那個家庭也沒有什麼好遺憾後悔的了,真是只是緣分不夠。
鍾慶豐再沒胃口,還是沒有辜負她。一碗都吃下去了,讚歎:「好吃,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粥。」
宋林愛回過神去收碗,笑起來;「是你心理作用,就是一般的粥。」
鍾慶豐拉著她,暫時不讓她動。
「我說真的,沒騙你。」然後問她:「今天談得怎麼樣?他同意把小九給你撫養了麼?」
宋林愛沒了笑,連神色也暗淡下來。
盯著鍾慶豐說:「不同意,他說不會把小九給我。」
鍾慶豐抿緊嘴角不說話了。
宋林愛知道他擔心什麼,捧起他的臉,幾乎是情真意堅的說:「你放心,不會因為他不把小九給我,我就不會跟你在一起。這根本就是兩回事,也不犯衝突。我總不能因為他們當小九挾制著我,就一輩子沒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了。小九的事得慢慢來,從長計議,不是著急就能解釋的事,這些我都想明白了。我相信我可以說服於群,他那個人其實不壞。」
鍾慶豐嘴角就抿得更緊了:「你當著我的面誇你的前夫人很好,就不怕我吃醋?」
沒想到某一天,這個冷面嘴毒的邪惡男,會這樣從善如流的跟她開起玩笑。宋林愛覺得很好笑,這樣的鍾慶豐看著竟有幾分孩子的稚氣。
憋著笑,故意哄他:「吃什麼醋啊,如今這個時代,但凡說誰是個好人,那都是沒意思的表現,委婉的拒絕你不懂麼?」
鍾慶豐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際輕輕的咬。
持續跟她裝傻:「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東西我沒有研究,不懂那個時髦的玩意兒。」
宋林愛張口叫他:「大叔。」到底是把鍾慶豐給逗笑了。
雖然有說有笑,可宋林愛還是發現鍾慶豐今晚心事重重。工作到現在已經是很晚了,吃過東西讓她先去睡,又要去書房工作,說手頭上還有緊要的事。
宋林愛什麼也不懂,但還是很擔心他。就問:「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鍾慶豐搖了搖頭:「沒有,工作上出了一點兒小麻煩而已,不礙事。」
宋林愛拉著他,纏著沒放開。
「雖然我不懂,可你跟我說一說到底什麼事,至少讓我心裡有個底。」
鍾慶豐沒有接著上樓,拉著她坐到沙發上。
說:「一個新拓展的項目出了點兒問題,是批高端的科技產品,本來從開發到準備投產,一切都很周密。近來卻和另一家公司發生口角,被告侵權。旗鼓相當的對手,明知道我們開發再先,卻執意爭個高下,絕對是有備而來。如果真鬧到法庭上,卻不知道對方能拿出什麼證據來。如若真要吃了虧,一個項目被他們奪去還不是最壞的,可真是要馬失前蹄,輸人一籌了,只怕在業界的公信力都會受到影響。」
細節的問題宋林愛雖然不明朗,可也知道除了品牌服裝這一塊,鍾慶豐還有其他產業。侵權什麼的,她也不懂,不過聽他那個意思,自己是占理的,只是明擺著是被別人黑了,而且還是有備而來的競爭對手。
商場如戰場,如何凶險,宋林愛還是知道的。
便問他:「確定是我們這邊先生產出來的,而對方是有意詆毀甚至侵佔?」
鍾慶豐疲憊的按了按眉角。
「當然,早在一項科技產品誕生之前,我們都是經過嚴密的調查和考核的,中間過程繁瑣到常人無法想像。到底出自誰手,怎麼可能不清楚。」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還怕什麼,讓他去告好了。」
鍾慶豐勉強扯出一個笑:「哪裡會那麼簡單,中間牽涉太多事情了。對方明明理虧,卻敢大張旗鼓的先把我們告上法庭,手裡一定有什麼能定乾坤的東西。我們便不得不考慮,之前哪個環節是否出了什麼差子,或者乾脆出了內奸,各種各樣的問題……如果輸了,公司在這一領域的公信力馬上就會下降,不僅如此,還會影響到其他產業,對我們來說,可謂是致命的打擊。」
宋林愛聽得心驚膽戰,難怪鍾慶豐焦頭爛額的忙現在。回來後整個人雖然故意表現出放鬆,但眉眼間的沉重還是被宋林愛一眼看出。
很擔心他:「那你打算怎麼辦?」
鍾慶豐也告訴她:「你不用擔心,總會有辦法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個好律師先打這場官司,今天法院已經下來傳票了。開庭是不可避免了。」
宋林愛聽到「律師」這個詞彙就特別敏感,在她眼裡,江南生活能力再怎麼不如人,卻是最好的律師。
欣喜地攥上他的胳膊:「找江南吧?不是她是我的朋友我就吹噓,江南真的很認真負責,在工作上她絕對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你不要看她年紀輕輕,可是她從畢業就做這一行,很多年了,絕對不比任何一個律師差。」
鍾慶豐若有所思想了下。
轉首看向宋林愛:「你別說,我還真有想請江律師幫忙的打算。覺得薄總會喜歡的女人,一定同樣機智過人,或許真能幫助我們公司打贏這場官司,讓勢頭風回路轉。」轉而又為難道:「不知道江律師有沒有時間。」
宋林愛高興起來,只差跳到沙發上。真是天意,江南一場官司才將打發,現在正閒置在家裡。
就差跟鍾慶豐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她有時間,我給她打電話磨一磨,她肯定願意幫我們這個忙。別看江南長得像個小女人,其實她那個人十分仗義,要是朋友求她幫忙沒得說。」
鍾慶豐鬆下一口氣:「愛愛,那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江南一大早沒起床就接到宋林愛的電話。昨晚睡得太晚,感覺才躺下電話就響了。模模糊糊接起來:「宋林愛,你想嚇死誰,午夜凶鈴麼?」
宋林愛在那一端哇哇叫:「什麼午夜凶鈴啊,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起來吧,起來吧,我找你有事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