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73章 婚前恐懼症(3) 文 / 鏡未磨
為此她還密切關注了這幾個人,上班或者下班,有意無意的去掃一眼,倒沒看出一絲異樣。懷疑自己看錯人,壓錯了寶。那個蘇瑞只是瞧著囂張,實則也是個軟柿子呢。
馬上換衣服準備出門,下午才有培訓的課程,聽宋佳佳那意思也不用去了,什麼時候上班,宋佳佳會另行通知她。如此一來,空閒時間一下多了起來。
蘇瑞沒想到林樂會找上門來,連她住的酒店都知道,可見也是個別有用心的女人。
下意識不喜歡她,知道這也是薄南風的追隨者。那討厭還不比江南,這種人最無恥,明明心存怨念,沒本事討伐,就寄希望於別人。
蘇瑞冷眼看人,直接問她:「我跟你又不熟悉,不知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林樂早見識過蘇瑞尖酸刻薄的模樣,心態上比上一次平穩許多。
竟還能含著笑說:「沒什麼,我們如今是一個戰壕中的戰敗者。江南和薄南風馬上就要結婚了,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我想你的心裡也定然不好受,就過來慰問一下。」
蘇瑞好笑,她從來就沒把自己跟林樂這種女人劃歸為同一類。不屑的哼了聲:「你還真是把話說得冠冕堂皇,別跟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嗎?把我當搶使喚,你配麼?你這樣的女人薄南風一定不喜歡,我也勸你別掙扎了,放手吧。別以為我是因為你說了什麼,才想要做什麼,我做事從來都不用別人教。我既然喜歡薄南風,就一定討厭你,識相點兒,別再往我跟前湊和。」
最後蔑視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離開,她蘇瑞想好要怎麼做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要怎麼做她早就想好了,時間不到,自然沉得住氣。
林樂同樣厭惡死了蘇瑞這樣目中無人的大小姐,每每看到她那副冷嘲熱諷的尖銳嘴臉,都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那種由心的抵對和排斥可以說彼此彼此。
氣憤的站起身,拿上包走人。雖然談得十分不愉快,可是看到蘇瑞那副篤定又不肯示弱的嘴臉,終於安下心來。
蘇瑞晚上的時候給薄南風打電話,好聲好氣,幾乎是懇求的語氣:「薄南風,你既然娶別人已成定局,婚禮總該讓我參加的吧?我想看看你做新郎時什麼模樣,總算我們交情不淺,實在不想錯過你這麼重要的時刻。」
像極了高台上入老僧入定的戲子,蘇瑞連語氣中微微的傷情都拿捏得很好。
可薄南風這個男人,有的時候真是無情到軟硬不吃。不能說強烈排斥她過來,但總覺得還是不來的好。
索性直言:「我是不希望你來參加,不單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你考慮。那種場景估計你不會想看。」
他說得沒錯,心愛的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估計這天下沒哪個女人想看這麼血淋又殘酷的現場,她蘇瑞又不是百毒不浸的鋼鐵不壞之身。但這一次卻是非去不可。
「不要把我想得那麼脆弱,我蘇瑞還不至於。搗亂更加的不會,你知道的,我是個觀念時尚的女人,即便你結婚了,在我看來,同樣是可以爭取的,不是件值得爭得魚死網破的事。結了可以再離,不是麼。」她轉折了一下,讓自己的語氣軟下來:「不過這都是後話,畢竟是你重要的日子,我還是想去看一看。就讓江南先擁有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我比她更適合你。」
太強硬了,只怕會激發她。
薄南風聽她的語氣是真的想來,而他又一直口口聲聲的說兩人只是兄妹,或者朋友,站在哪一個角度看,她想來都無所厚非。他太過反對,反倒引發敏感情緒。
按了按眉骨,只得說:「那好,你過來吧,我讓阮天明給你下帖子。」
其實沒必要這樣,但薄南風說這是禮儀,結婚該講的排場即便是自己家人也一樣不能省。
蘇瑞知道他對她仍舊不是百分之百的放心,是想讓阮天明盯著她。
阮天明聽出他是在跟蘇瑞通電話了,怔了一下:「蘇瑞沒回去?」
「沒有,說走的那天遇到朋友了,又被拉回來玩了幾天。」薄南風懶洋洋的說;「回頭你給她送請帖過去,那天你親自去接她,盯著她點兒。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也別讓她單獨接近江南。」
薄南風想事情從來周全,這一點阮天明太知道了。
「你放心吧,保證不會讓她鬧出事來。你就安心的和江律師舉行結婚大典吧。再說蘇瑞那個時候不至於,她也不說個出而反而的女人。」
薄南風點點頭,起身出去打電話。
就算進蘇家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在撫養層面上,情感沒有多深厚。可怎麼也是一家人,結婚這種事,跟長輩報備一聲是必然。
電話先是被管家接起來:「少爺,您有什麼事嗎?」
薄南風問他:「老爺子睡了嗎?」
管家說了句:「沒有。」接著將電話交給沙發上的人。
半晌,那端低低叫了一聲:「南風啊。」
薄南風說;「爸,我後天舉行婚禮,想著證都拿了,不過走個過場,所以現在才跟你說。你身體一直不太好,就沒打算讓你辛苦跑這一趟。」
老爺子的話很中正:「你這孩子,結婚的日期既然早就訂了,卻到現在才告訴我。之前我還催老張問一問你,他說這種事不用催,日期一定下來,你就會跟家裡人說。沒想到你也和小瑞一樣,做事也有這麼沒頭沒腦的時間。都到了現在,還不跟女方家長正式的拜見一下,是不是顯得我們誠意不到?」
薄南風笑了下;「您說哪裡話,他們不會這麼想。我早就跟他們說過了,家裡除了你和蘇瑞,也沒什麼人了。而您身體不好,他們都知道。」
「既然這樣,就等你們辦了喜宴,把媳婦帶家裡來讓我看一看。我會讓人把你們的結婚禮物送過去,家裡人雖然去不了,但也不能做得太掉價,讓別人以為你沒有家人。」轉而一想,又問:「小瑞在你那裡沒鬧出什麼事吧?」
薄南風淡淡的說:「沒有,她很聽話。」
老爺子說;「這樣就好,我就放心了,等你的婚事辦完回來時,讓她也回來吧,別在外面瘋了。」
其實老爺子一直堅信一句話,解鈴還需繫鈴人。由其蘇瑞那個性子,她要是喜歡起一個人來,誰也逼不得她不喜歡。他一直堅信,無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真能勸得了她的,也就只有薄南風有那個本事。畢竟蘇瑞情系的人是他。所以,既然管不了蘇瑞,就索性放她去鬧,反正薄南風總有辦法制服她。只要不是能傷害到她的法子,他倒希望薄南風能使得蘇瑞不再喜歡他了。
本來領了證,在法律上就已經是合法夫妻了。由其江南這種職業的,對這種事看的更是開。以前甚至覺得辦不辦儀式都不重要,可有可無的。
可是,真到自己有這麼一天的時候,發現心情跟冷眼旁觀那會兒完全不同。
說不出是種什麼感受,只覺得離那天越近越緊張,也或許是太過興奮的緣故,竟漸漸焦灼不安起來,連自己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由其這兩天宋林愛和孫青幾乎一有時間就上門,都是過來人,有經驗了,想起一些事就囑咐一下。細碎的地方都幫她想好了,省著那一天的時候四處抓瞎。
有了這兩個人助陣,江媽媽就輕鬆不少。
前兩天的時候還將江南叫家裡住了一晚,也是跟她細細的商量了一下當天的事宜和安排。看看有什麼地方想不周全,大家互通一下意見。
說起來的時候,發現都緊張。
還有其他的情緒摻雜在裡面,連當事人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
江媽媽和江爸爸雖然一把年紀了,可女兒就這一個,以前天天在家裡晃悠的時候愁得頭髮都快白了,恨不得一天一根高香,盼她快點兒嫁出去。如今真嫁出去了,又百味陳雜。身上掉下來的肉,捧在手上二十幾年當寶貝一樣,好不容易養大了,就成了別人的人了。以後要跟著別人一起過日子,那種割捨的滋味不好受。天下當父母的總是這樣矛盾。
江南情動,也覺得捨不得了,吸著鼻子掉眼淚。
「那我不嫁了。」
江媽媽拍了她一下:「竟說傻話,哪有女人不出嫁的。」
明知道是句傻話,其實嫁不嫁都是薄南風的人了。證都領了,就被薄南風整日攥在手上。用他的話說;「生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沒你後悔的餘地。」
其實江南也不是後悔了,怎麼可能後悔,嫁給他都快成了她現在畢生信念了。就是被江爸爸江媽媽的捨不得感染,發現自己亦很捨不得。
江媽媽第二天就將人送回去了,怕在這裡住久了,江南又胡思亂想。薄南風這段時間已經很忙了,總不能再給他添亂子。將人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最安生,連江爸爸江媽媽都說,這世上最吃得准江南的,其實非薄南風莫屬。
今天孫青一下班就直接過來了。
江南一個人在家,薄南風今天有事一早就出門了。
禮服的腰身有一點兒大,是當時沒來得及試,薄南風就讓店員包起來了那件。江南覺得問題不大,也不想拿到店裡去改。正好孫青針線活不錯,這點兒小事根本難不倒她,拿來同色的線幫她改。
一邊說:「其他幾件都試了?要有沒試的趕緊試一試,看哪裡不合適我再給你改。」
江南洗好蘋果端過來。
「其他幾件都試過了,沒問題,就這件腰身肥了。」
孫青抬起頭看她,江南懷孕也有兩個多月了,小腹仍舊平坦,一點兒看不出來,就是太瘦的緣故。
叮囑她:「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多吃點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也別怕發胖,否則孩子的營養供不上。」
江南啃著蘋果問她;「我什麼時候怕發胖了?」其實她吃的一點兒都不少,由其跟薄南風生活在一起,他手藝好,做出的東西很對她的胃口,又專撿她喜歡吃的做,怎麼可能少吃了。
孫青扁扁嘴:「也是,你就是不太長肉。看來營養都被孩子吸收了,所以你才不長肉的。」
江南問她:「你和方青山怎麼樣了?上次那事一完,他有沒有去找過你?那個女人沒再找你麻煩吧?」
孫青手上的動作停了下,抬頭:「那個女人找我什麼麻煩啊,她壓根就不認識我就是孫青。不過方青山去我媽家找過我一次,我沒見他。估計氣壞了,後來打電話我也沒接,反正在我媽那裡,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大吵大鬧。」
江南「嗯」了聲,叮囑她:「也別鬧得太僵了,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要真還想跟他過下去,兩人都平靜一段時間後就找他好好談談。但不論怎樣,你以後這個全職的家庭主婦觀念也得改一改,男人也喜歡欣欣向榮的事物。你這樣靠譜的,在方青山看來,或許反倒很乏味。他哪裡知道你的好啊,不是每個男人都懂得欣賞自己老婆的好。」
孫青一再應:「我知道,你放心吧。」
從江南家離開時,天已經快要黑了。
江南留她吃晚飯。
孫青死活不肯:「不吃了,回家吃,我媽今晚包餃子。再說,薄南風還沒回來,你會做什麼呀。」
江南垮下臉:「孫青,你忒不是東西。」
回去的路上,孫青的電話又響,不用猜就知道是方青山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