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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05章 看著是否穩重 文 / 鏡未磨

    薄南風滿腹情緒的掃了她一眼,冷冷的,「啪」一聲把那盒杜蕾斯扔到茶几上,叼了根煙默然坐到沙發上。

    江南才想起之前是什麼事被冷場,難怪他會有情緒。

    笑嘻嘻的貼過來:「生氣了?有電話打來我能怎麼辦?再說現在是白天。」

    薄南風習慣用火柴,手指很長,捏著纖細的火柴梗輕輕一劃,動作很帥氣,半瞇著眸子點著了。才扭過頭來看她一眼。淡淡的抿了唇:「你以為我是因為做不成,才不高興的?」

    江南一怔;「難道不是麼?」

    薄南風狠吸了一口,一轉首全吹到她臉上。

    江南嗆得咳起來。

    薄南風已經站起身把煙掐滅,室中淡淡的煙草香,只覺得是剛剛好。

    他拿上車鑰匙向外走,背對著她說:「我只是看不慣你臉上的落寞,好像放開他,你很捨不得。跟著我你後悔了一樣。」

    等江南望過去,薄南風已經出門了。

    那時候不過晌午,薄南風這一走,整個下午都沒有回來。江南沒敢給他打電話,薄南風有的時候就像個孩子,鬧起脾氣真的很執拗。

    請假在家,又不能去醫院,所以沒事情可做。給江媽媽打電話想問一問江爸爸的情況,結果打了幾遍都拒接,看來這次是真的生她的氣了。

    沒有辦法,約上孫青一起出門。

    說起宋林愛的時候,孫青說她很古怪,總覺得她陰謀重重的。

    江南問她:「怎麼古怪啊?和於群又鬧翻了?」

    孫青搖頭:「要真那樣,還叫什麼反常規啊,簡直家常便飯。他們兩個早合好了。」

    「怎麼合好的?」

    孫青一陣詭異笑聲,用無限曖昧的語氣說:「聽愛愛說,他們前幾天晚上在大馬路邊來了個現場版的3d車震,於群怎麼說也是臭男人,掉進溫柔鄉管他多大的脾氣也被哄得五迷三道。」

    江南張大嘴巴,不可思議。

    他們那樣的都沒被傳到網絡上去,她和薄南風那事是不是有點兒虧了?

    孫青也正要問她這事,忘記宋林愛的事了,拿胳膊肘兒撞了她一下:「你真打算跟薄南風在一起了?我覺得你們兩個人在一起肯定不容易的吧。」

    這一點被她給說著了。

    江南歎口氣:「是不容易,我爸我媽一直都很看好紀夢溪這事你也知道,簡直就是他們認定的理想中乘龍快婿。又不知道是誰跟我爸媽說了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話,結果我爸因為這事氣得都住院了,到現在兩人都不想看到我。」說起來,簡直一肚子苦水。

    孫青疑惑:「怎麼可能被他們家長看到?我和愛愛還刻意說這事了呢,覺得他們老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為此我們兩個刻意保密,回家也沒跟家裡人說,他們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知道也沒什麼,關鍵有些人太鬱悶了,根本就是不懷好意的煽風點火麼。他們又沒見過薄南風,至於把他說的跟個流氓混混那樣不堪麼。你也知道我爸媽最看不好那種游手好閒的人。」

    兩人越說越鬱悶,可現實生活就這樣,身邊總不乏這樣的人,見不得別人好。前段時間都說江南找了個法官當男朋友,又系出豪門,估計是遭人妒忌了,現在好不容易出了這碼事,就借題發揮。

    林樂下了班再趕過來,江南和孫青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扔下包問:「等很長時間了吧?餓不餓?」

    孫青的確是餓了。

    可江南沒有味口。

    吃飯的時候,林樂支著筷子問她:「怎麼了?看著不高興?」

    沒用江南說,孫青把這些倒霉事給林樂講了一下。

    林樂也很驚詫:「真有這樣人?」吃了幾口東西,問江南:「你真打算跟紀夢溪一拍兩散?」

    江南垂頭喪氣看了她一眼:「現在不是打算的事,是已經一拍兩散了。」

    林樂頓了下,東西也不吃了。

    「江南,我覺得你這個決定太鹵莽了。你這樣做,不是成心想氣死叔叔阿姨麼,再說紀夢溪對你那麼好,你們之前又有感情基礎,都談婚論嫁,家長也見過了,卻說散就散,是不是太草率了?」

    江南撐著腦袋看她,覺得時光可怕,對女人由其可怕。再不是大家拍著肩膀豪情萬丈互道男人神馬的都是浮雲的日子了,連林樂這個女人都向現實妥協了。讓江南有種大江東去浪淘盡,歲月催人老的感覺。

    的確過了美男現身,該出手時就出手的白目年代,江南唯剩歎氣的份。

    「連你也這麼覺得,看來我這次真是眾叛親離,孤軍奮戰啊。」

    孫青抬起頭,嘴裡塞滿青菜和米飯。

    含糊不清:「別灰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不論是紀夢溪還是薄南風,在我看來都是絕世好男人,比我們那口子強。」表完忠心,接著低頭吃飯。

    林樂卻吃不下去。

    「江南,沒跟你開玩笑,你剛才不也說了,幾乎所有人都反對,那你怎麼還非這麼做不可呢。對於薄南風你瞭解多少?就這樣放棄紀夢溪是不是太冒險了?」

    說句不負責的話,江南除了知道自己對薄南風是種什麼樣的感覺,除此之外一無所知。說白了,真是場名副其實的飛蛾撲火,江南這樣大的年紀,這麼理智的法律職業人,竟這樣毫無條件的愛上了薄南風,簡單的只是一種感覺。但就是因為如此,她才知道自己多愛。

    沒想到林樂這麼激動,她擔心的事也不是全無道理,跟江爸江媽的立意主旨大體相同。

    江南苦著臉:「樂樂,你別生氣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最後不歡而散,好沒道理。

    但這世上沒道理的事太多了,哪有精力件件想明白。

    江南回去的時候給薄南風打電話,竟然關機!恨得咬牙切齒,回到家的時候先敲對面的房門,沒人響應,確定他不在家。才轉過頭來開自家的門,屋裡也是漆黑一片,打開燈,屋內沒有被動過的痕跡,走之前散落的東西依舊散落,知道薄南風真是沒回來,否則他不會看得下去。

    洗了澡,換上睡衣到床上看書。臥室門打開著,這樣樓道裡一有聲音也能聽得到。

    紀夢溪下午在醫院呆的時間不短,兩位老人對他有怎樣的看重,紀夢溪心裡很清楚。當初為了能做他們的女婿也是用了心思的,真是盡心盡力的想哄二位老人開心。

    會走到今天,大家心裡都很悲傷。

    江爸爸江媽媽仍舊只認他這個女婿,告訴紀夢溪放心,只說他們會勸說江南回頭,還說她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但江南這次是怎樣的鐵石心腸,沒有人比紀夢溪更知道。

    紀夢溪當時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空氣中迷漫阿司匹林的藥水味,灌滿他胸腔肺腑,難過真是達到極至,像被人開膛破腑了那樣的疼。下意識想抽一根煙,又想到場合不對,手臂似在微微的顫。很想說,他也捨不下這段姻緣,真想跟江南好好過一輩子,天生地久。

    可是他知道,沒有那一天了。

    便只說:「叔叔,阿姨,我瞭解你們的心意。不過我和江南的事冷靜冷靜再說吧,畢竟我們中間出現過誤會,一晃五年的時間都過去了,中間一定會有隔閡。不是她的錯,而是我們都想靜心的想一想該要何去何從。」

    出來的時候,江媽媽一直送他到醫院的停車場。

    還是囑咐他:「小南這回的確做得很不像話,是太任性了,我們會好好說她,你還得原諒她,再給她一次機會。阿姨知道這樣也很難為你。」

    紀夢溪心裡難過,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想對著江媽媽擠出一個禮貌的笑都很難,只嘴角動了動:「阿姨,您放心,我和江南的事我們會用心考慮。」

    江媽媽不好再說什麼,囑咐:「小心開車。」

    紀夢溪從踏進醫院的那一刻直到現在都像沒能緩過神來,只覺得是鋪天蓋地的哀傷,讓人連呼吸都很困難。

    本來明天要開庭,當晚有很多的東西要看,實在不宜喝酒。卻不想回家,討厭一個人的苦悶,越安靜越想念,越想念越心痛,才發現那是一張不可戳破的網。像繭子裹上身,越是掙扎,越發勒緊。紅塵萬仗,彌足深陷,大約就是這個道理。

    可也怨不得人,紀夢溪最近想得最多的,就是江南口中的那句「扯平」,緣分盡了,兩不相欠罷,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覺得諷刺,一仰首,杯中液體喝盡。

    再倒上一杯,沒等抬起,電話響了。

    是沈書意打來的,問他:「在哪兒呢?」

    紀夢溪把酒吧的地址告訴她。

    沈書意來的很快,正好在這附過不遠,一進來藉著灰暗的燈光尋覓,看到熟悉的臉顏。

    其實早就想給他打一通電話的,好巧不巧,那天上網的時候看到了江南和另一個男人的照片。略微一想,曠男怨女間的那點兒事也就通透了。想到紀夢溪那天笑意溫和,攬著江南的樣子,心裡一驚,猜他會難過。

    坐到他跟前,連他手中的杯子一起奪下來。

    「怎麼喝這麼多酒?」

    看出他已經有幾分醉了,眸子狹長,看人的時候淺淺瞇著。

    紀夢溪胳膊長,一伸手搶過來,眨眼喝掉了。

    酒品好的沒話說,即便喝醉也沒有要犯渾的樣子。只是笑意比平日多,就那樣言不由衷的鉤著唇角,半點兒真心都沒有,讓人看盡悲涼。有一天說他紀夢溪被人拋棄,說出來只怕都會被人當笑話聽,相信才怪。

    沈書意胸口發悶,也不跟他打什麼腔調了,直接問:「怎麼了?和江南感情出問題了?」

    紀夢溪沒有回答她,只是微笑的表情一下凝住,目不轉睛的盯著某一處,半晌,淡淡說:「其實當年我跟江南在一起之前,就已經喜歡上她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以為是後來才喜歡上的,原來那麼早。」

    沈書意這樣的局外人根本就很難聽懂,他們大三的時候傳出紀夢溪和江南在一起的消息,之前只聽說兩人關係很好,紀夢溪把江南當小學妹,入學生會之前便時不時的關照她。吃飯時候也撞見過幾次,紀夢溪都帶著她,但很少是單獨的,那時的江南看著又傻乎乎的,就沒往別處想。原來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很喜歡江南了。

    沈書意拿過一個杯子,也為自己倒上一杯。

    看他仍舊有話要說的樣子,只靜靜的聽著。

    紀夢溪天生就不是個熱火朝天的人,但也極少這麼消沉,他的安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應該是冷淡,對什麼都沒有多少熱情。卻是個樣樣都能做到最好的人,當年在大學裡一直被奉為傳奇。

    這一刻由內而外透出的那股子消沉落寞,讓沈書意一度感覺陌生。

    紀夢溪給她講起當年江南在操場背書的樣子,從秋天講到冬天,原來他一日一日就是那麼看著她。那時候的感覺多純粹啊,紀夢溪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就是每天看著她跟一枝冬梅似的在綠萌之中轉來轉去,覺得很歡喜。哪一天看不到了,心裡空空蕩蕩。如果早知道那就是情動,只怕他們在一起的年頭還會更久一些,記憶也會更深一些。

    他給她講了很多,句句關乎江南,他的哭,他的笑,他的開心,他的難過……他的喜怒哀樂都是因為那麼一個叫做江南的女人。紀夢溪喝多了,所以不覺得自己說了太多的話,包括當年他放開她的手,是怎麼樣的痛不欲生,沒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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