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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7章 又做混帳事 文 / 鏡未磨

    薄南風處理完自己下床去了。

    不一會兒拿著塊毛巾過來,不管她願不願意一把將人扯過來:「來,幫你熱敷一下。」

    江南鑽進被子裡一直扯到頭頂上。惱死了,所有惡劣的事都是他做的,轉首假惺惺,還不顧及她的感受。

    誰說薄南風不顧及她的感覺,只是覺得沒什麼,笑了聲去拉她的被子。

    「怎麼了?做都做了,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江南把自己裹得更緊了,抬腳踢他:「薄南風,你滾。」

    最後還是薄南風妥協:「你在被子裡打開,我不看還不行麼?」

    江南不識時務,薄南風偏偏在床上是霸王,不待見她這個將他當成外人的樣子。大手一用力,裹得再緊也一把扯開了,入目白嫩嫩,水靈的像能掐出水來,眼睛游移一圈,不管她如何扭捏,歸歸整整的把溫度適宜的熱毛巾放上去。不可置否舒服很多,但江南心裡憋著一口氣,看薄南風這樣強硬,還是哭了起來。

    薄南風被她哭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暗暗發慌。連忙把被子給她蓋上,從上蓋到下,腳趾頭都不露出來。過來抱住她,見她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委委屈屈的小樣子,哄她:「怎麼哭了?我這回又不是想看你,不是幫你敷一下會舒服麼。」

    他不說還好,一說江南哭得更厲害。女人這個時候是很柔軟的,過份堅硬的東西又豈能化成了水,與年紀沒有多少關係。況且她在這方面絕對談不上閱歷。

    江南越哭越洶湧,薄南風看著心疼,抱到懷裡一下下輕輕拍打她的背。

    「真的很疼麼?讓我看一下是不是碰壞了,要不然我去給你買藥吧?」

    這個局面扭轉的實在太過詭異不堪。

    江南嗚咽著嗓子不說話也不讓他看,其實什麼都不是,她只是覺得難過,便想痛快的哭出來。

    最後是被薄南風哄睡著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就像小孩子一樣時不時抽搭一下,漸漸安靜下來。薄南風吻她臉上的淚水,盯著她細細的看,覺得這一刻的時光寧靜而悠遠,像歲月靜好。

    這個女人是這個世界上能融化他的最柔軟的存在。

    「我和薄南風同床了。」

    江南喝了一口茶,窩在孫青家的沙發上無精打采的說。

    孫青先是大吃一驚,接著兩眼放光:「感覺怎麼樣?」

    江南想了下,坦言:「好的沒話說。」雖然她經歷的男人只有這麼一個,按理說無從比較,可她相信不會再有比那更好的感覺了,簡直就是種全身心的愉悅。當然,只是在頻率正常的情況下,如果他禽獸起來,也簡直是要她的老命。

    孫青點點頭,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嗯,男人和女人要過得長久,夫妻生活很重要,我看薄南風那人就不錯。這麼說,你決定要和他在一起了?」

    江南轉動手裡的杯子,吐口氣:「我跟他怎麼可能。」抗拒不了,就只能躲了。他一旦像昨晚那樣纏上來,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還不是得任他欲所欲求。正因為兩人不可能,江南才深刻的認識到,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了。由其在他向紀夢溪坦白這一切之前,他們再這樣真是太猥瑣了。

    「我這幾天先住你這裡,等這個官司一結束,有時間了,我會跟紀夢溪好好的談一次。」

    孫青不懂她這是什麼邏輯。

    「不是,江南,你跟薄南風同床了,跟紀夢溪談什麼呀?」

    江南把臉埋進手掌心裡,鬱悶至極:「我現在跟紀夢溪在一起,卻跟薄南風發生這種事,我多不是東西啊,如果我不跟紀夢溪把事情說清楚了,你覺得我還叫人麼?」

    「但是你得知道,如果這事你跟紀夢溪說了,他也可能不要你了,而你又不想跟薄南風在一起,豈不是要兩手空空?雖然現在的男人不要求自己的老婆非把第一次給他,但這時候說出去,一定會有疙瘩的。」孫青想了一下:「要不然先別跟紀夢溪說這事了。」

    江南已經想得很透徹了,愛情的國度裡很難有什麼萬全之策,再多的後路也可能演變成沒有退路。存有僥倖心理就像拿紙去包火,後果可想而知。不管紀夢溪會做什麼決定,她都得跟他坦言,即便最後她要隨便找個陌生人嫁了。

    孫青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就不能跟薄南風在一起呢?就因為他年紀比你小麼?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他?」孫青不信,江南的性格她瞭解,感情上就不是個隨便的女人。如果真是對薄南風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不說誓死不從吧,過後說起當時感受時眼神裡不會微漾著陶醉。

    江南很少覺得這麼疲倦過,似乎連喘息的力氣都快沒了。放下杯子躺進沙發裡,本來就很消瘦,縮進沙發裡只剩小小的一團。

    這些年她就沒有胖過,律師這個職業看似風光,有多少辛酸疾苦她太知道了。但再怎麼倦怠脆弱,眼中仍有不滅的光火,很明亮,讓她看起來頂天立地的堅強。所以旁人看著她才會說她江南活得風聲水起,如果不是做得開心,很難有那樣的精神頭。

    可此刻孫青發現她眼光暗淡,一點兒昔日哪怕咬牙切齒的堅韌都沒有了,軟的像是一團霧水。恍惚記得五年前跟紀夢溪分手的時候,江南就是這個模樣,像被人抽去了骨頭,滿心滿眼的空洞。她現在讓孫青想起五年前……

    「江南,你失戀了?」

    江南抬眸笑了一下:「說什麼傻話,我跟紀夢溪還沒分手呢。」

    可江南現在這個樣子,哪裡像擁手或者得到,跟當年忍痛放手有什麼區別?定然有什麼珍貴的,得不到或者要失去,才會有如此無力的江南!

    「你是喜歡薄南風的,對吧?」

    江南並拔雙腿彎曲得像只精瘦的蝦米,手掌撫到膝蓋上下意識將自己抱緊。床上忘情的時間薄南風嫌棄過她太瘦,不緊咯得他骨頭疼,更怕太用力了就把她一下折斷了。大掌捧扶著她的腰腹咬牙切齒又肝腸寸斷……江南真是喜歡這樣純粹的男子,字裡行間都透著勇敢和正直,他們年輕的時候怎麼就沒有他那樣的朝氣蓬勃呢?江南想不明白!

    眼梢微微鉤起笑,春風吹上去的一樣。輕聲說,像是自言自語的感歎:「喜歡,怎麼不喜歡。連我自己都不可思議,以為五年前受過一次傷再不會那麼喜歡一個人了,卻不曾想,竟還可以這麼喜歡薄南風,感覺從來沒這麼喜歡過誰。當年對紀夢溪的感情已經掏頭置肺了,可是,遇到薄南風的時候,連靈魂都是顫抖的,那個人明媚的就像一團火光,離他太近,覺得自己會變成飛蛾,想要不顧一切。有些感覺除了他,在紀夢溪的身上也沒有得到過。我真是瘋了!」

    她看了一眼孫青,接著說:「你知道麼,在看守所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那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的生命裡,溫暖又灼熱。這些年我不想談戀愛,找不到人嫁了,是覺得自己的心都冷透了,男人就像一塊冰似的讓我提不起半分興致,老是覺得有那份心思真不如用到工作上。你說,這世上什麼東西不比男人踏實靠譜?當年我覺得紀夢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不會不要我,會疼我寵我一輩子,我認為的這麼理所應當,可無論出於什麼理由,最後他都離開了。當年心裡那個疼法像極了千刀萬剮,孫青,你可以說我沒出息,但我真的感覺那個時候能活過來真是不容易。最難過的時候連呼吸都是堵塞的,窒息到胸腔都疼,吃飯想一個人,走路想一個人,睡覺想一個人……那種感覺並不好受,可以說是悲涼。」那樣的痛苦撕心裂肺,現在想起來,仍舊很害怕,似能瑟瑟發抖,便死都不想再歷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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