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8章 出其不意的幸福 文 / 鏡未磨
江南聽著有些彆扭,打著方向盤:「晚上我跟林樂一起去吃飯。」
薄南風臉色才緩和一點兒,江南的電話就響了。
是紀夢溪打來的,早上是沒時間見面了,說他中午會去事務所接她,然後兩個人一起吃飯。
紀夢溪那句「我想你」,薄南風還是好死不死的聽到了。
偏首看向窗外,惡狠狠的笑了一嗓。言不由衷:「江律師和紀法官關係不一般啊。」
江南放下電話,看他一眼沒說話。
手機在薄南風的手裡打了一個轉,接著被他死死攥進掌心裡。若有所思的看向她:「怎麼不回答我?」
薄南風時不時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跟江南耍小性子,江南一直不太放在心下,把他當成小孩子,覺得他思緒就該比她的跳躍,情緒變遷也是天馬行空,就像這樣時而高興時而不高興的。
「回答你什麼?」
事務所已經到了,車子穩穩停下。
薄南風定定的瞧著她,薄唇抿緊,原本邪魅風流的眸子深邃如靜夜下的大海。
「你跟紀夢溪到底什麼關係?聽說你們以前好過。」
江南不知道他怎麼會糾結著這個問題不放,也沒問他是從哪裡聽來的。心裡沒由來的顫了一下,就像一條浮出水面瑟縮不安的魚。回答得清楚明白,聽起來有些刻意。
「是啊,我們以前談過戀愛,現在舊情復燃,我們又在一起了。」
薄南風眸子驟然瞇緊,幾秒鐘沒說話。半晌,冷冷的笑起來:「為什麼?當感情變成殘羹冷炙的時候再撿起來吃,有意思麼?」
他的火氣有些大,江南受了驚嚇,緩了一下神才說:「這是我的事,不是你該問的。你回去吧,我要上去了。」
薄南風就真的不說話了,嘴角扯出諷刺的弧度,要笑不笑,是啊,他有什麼立場問這事。在江南眼裡他不過一個無家可歸的賴皮狗,如果不是可憐,她可能不會想著跟他有交集。她從來就不把他當成一個男人看,不過就是一個摸摸頭就可安撫了事的小弟弟。
「是啊,我不該問。」薄南風以前再怎麼跟她耍脾氣也沒說像現在這樣,打開門下車,「砰」一聲將車門甩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南看到他速度飛快,趟過湍急洶湧的車流,直往對面而去。看得她都是心驚肉跳的,緊緊的盯著兩側的車流,唯怕哪一輛不長眼睛就撞上去了。
許濤去法院複製材料帶回驚人消息。
一再跟江南確定:「那個劉春玉是說她往被害人的酒裡下藥,在他神智不清沒反抗能力的時候將人殺害了吧?」
江南肯定:「是啊,怎麼了?」
許濤將複製來的東西拿給她看。
「你自己瞧瞧吧,公安機關的勘驗結果顯示,被害人體內的確含有酒精成份,但沒化驗出來其他任何藥物成份。若劉春玉說的屬實,不可能化驗不出來啊,劉春玉確定王金龍喝下去了?」
江南咬著筆桿,也很納悶:「劉春玉說她確定王金龍喝下去了,否則以王金龍那個塊頭,劉春玉不可能殺得了他。」
思來想去,沒有結果。許濤猜測:「那就是勘驗結果出問題了。」這麼一想,當即又警惕起來:「既然如此,這件事我們也別外露,對劉春玉的判決結果還能有好處。」
江南不傻,以自己當事人不利的打死也不會說,不僅如此,劉春玉那邊還得適當提點一下,並問問是怎麼回事,莫非下藥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
她將許濤複印來的東西仔細看過一遍,又發現新問題。
「怎麼說檢查犯罪嫌疑人的身體時發現有傷痕呢?劉春玉沒說當天兩人有過爭執,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這麼一說問題還多了,許濤湊上來:「你這樣一說,出入還挺多麼。公安機關勘驗檢查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看來這個劉春玉沒跟你說實話呀。我再去跟她見一面,她要真不說實話,我看她是不想寬大處理了。」
這邊沒商量出個頭尾來,紀夢溪打電話說已經在樓下了。
許濤笑得別有意味。
「紀法官?那你快下去吧,法院的咱可得罪不起,這些事下午再說,不急。」
江南拿上包下樓。
紀夢溪西裝筆挺,怎麼站都是風姿款款。看她出來,笑得特別和絢,伸手一攬將人帶到懷裡。
「吃什麼?」
江南還有些不適應,想起他們現在是情侶關係,再親暱的動作也做得。
「你想吃什麼?簡單點兒吧,下午還有好多事呢。」
白天的時間太寶貴了,不光是她忙,紀夢溪也忙。其實他們的工作息息相關,就像一個工作程序上的流水線,只是負責不同的環節而已。
「那就吃麵吧。」
「好,我知道哪裡有好吃的拉麵。」江南是這個城市土生土長,又在這裡上了四五年的班,閉上眼都知道哪個門是做哪種生意的。
等餐的時候,紀夢溪拉上她的手,眉眼正色的人講情話也很好聽,還不會讓人覺得輕浮紈褲。
「我很想你,晚上還一起吃飯吧。」紀夢溪是說真的,他時時刻刻都很想她,想了她五年之久,現在終於可以說出來,而不是現在才覺得想。
江南詫異:「紀法官,注意身份。」
紀夢溪彎起嘴角:「法官也是人,七情六慾樣樣不少。你給句痛快話,晚上跟不跟我一起?」
「今天晚上還真不行,我跟林樂約好了,要一起參加同學聚會。」
「有男人麼?」
江南「撲哧」笑起來:「當然沒有,都是女人。紀夢溪,你怎麼變得這麼小心眼,以前你不這樣啊。」
紀夢溪實話實說:「我一直都這樣,以前就是裝君子,其實你跟你們班男生說說笑笑的時候我特別在意,看到你對其他男人笑,鬱悶得想死。」他實話實說,失去過一次便不敢再裝下去了。
江南瞇起眼睛,如果五年前紀夢溪能跟她說這樣的話多好,只怕她做夢都會笑出聲來。那時候最想得到的就是他要命的在乎,最害怕的是他有一天不在乎了。今日隔著桌子聽他的肺腑之言,江南貿然想起一首歌,叫遲來的愛。想法冒出來了,發現也不合適,他對她的愛並非以前沒有,現在才有,怎麼也扯不到「遲來」兩個字上。是兩個人的關係轉變得太突然了,總覺得不真實,反正江南還轉不過那個彎來,就像很不在狀態,忍不住想跟他客氣。
紀夢溪要比她坦然自若許多,在他心裡她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所有的喜歡都是一種持續不停的狀態。沒放下,自然拿得起。
面上得很快,紀夢溪把肉挑出來放到江南的碗裡,以前兩個人就這個吃法,什麼好的紀夢溪都會緊著江南。
「謝謝。」江南得到福利笑得一團和絢。
紀夢溪嘴角的弧度寵溺:「快吃吧,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