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6章 唱大戲呢(2) 文 / 鏡未磨
離正揚一旁忍俊不禁,將黃宇拉過來表示很同情他。
「南風面前你消停一點兒,你瞧上的女人跟他瞧上的,肯定不在一個檔次上。」這種但凡有點兒姿色就能上的男人,跟不落凡塵的薄南風能一樣麼,他認識薄南風也有個三兩年了,紅塵再滾滾,片草都沾不了他的衣,但凡能被他看上的,定然是有點兒過人之處。當時阮天明說起薄南風對江南有意思的時候,離正揚就作這樣的想法。
黃宇出師不利,還碰了一鼻子灰。悶哼兩聲,苦大仇深:「離正揚,沒你這麼貶低人的,南風喜歡的女人叫女人,我喜歡的就叫妖精是不是?」
離正揚可不是討好薄南風,他實話實說,而且有些玩笑跟薄南風開不得,他雖然是圈子裡年紀最小的,可誰都知道薄南風脾氣大,毛病多,太子爺不是誰都惹得起。離正揚只是笑,扭過頭去不理他,忽然訥訥:「哎,江律師。」
黃宇拿胳膊肘兒撞他:「沒見南風煩著呢,跟著添什麼亂子。」
離正揚已經抬手指上去:「那個不是?」著裝風格完全變了,但這個人他記不錯,眼睛很大很明亮,將平凡清秀的五官襯得十分漂亮,很難見到有那種剔透雙眸的女人。
薄南風本來靠著沙發坐著,雙手十指交叉,顯得漫不經心。這會兒順著離正揚的視線望過去,瞇起眼睛。今晚的江南和往日有很大不同,可謂粉墨登場,大紅色的裙裝每走一步輕輕搖曳,是一種幾乎難言的嫵媚風情,那樣的顏色襯得她皮膚白皙,像一顆奢華的白珍珠嵌入金粉世界,洋溢惟妙惟肖的繁華。連新會所的顛峰俗世都被比下去,許多人側目觀瞻。只有她一人無心風景,眼見是有目地的朝那一男一女走去。江南這一趟走得高調,薄南風心中不是滋味,又有奇異的興奮,發現幾天不見,是有那麼些想她的。
黃宇閱人無數,都不能否認江南此刻的顛倒眾生。不相信這就是他認定的不解風情的女律師,問離正揚:「這就是咱南風的女人?」
離正揚不置可否,轉首看向薄南風,眼瞳波瀾莫測,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又像十分的放鬆。
江南有現下的驚灩不說大刀闊斧也差不多,用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打扮,妝是孫青化的,衣服是林樂飛車現去商場按著江南的尺碼買來的,若不是擔心宋林愛會離開,只怕還要折騰一會兒。事實上江南被推上陣也是硬著頭皮來,表現得再風情若流水,實則心頭生硬,薄裙下密密匝匝的一層細汗,甚至聞到自己的脂粉味,不知道孫青幫她拍了多少。可是沒有辦法,為的就是這入目的驚贊和謎樣,她任務艱巨,再怎麼想打退堂鼓,也得盡情演繹。
常帥注意到江南的時候,宋林愛也跟著看了過來。
徹底驚怔,訥訥:「江南。」本來懶洋的靠在常帥身上,這會兒如坐針氈,脫離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這不是江南的風格,而此刻她不是該在醫院裡麼?
江南掃了宋林愛一眼,陌生人一般視而不見,單純一個寂寞的現代女性,到這裡無非找個樂子,僅此而已。
淺笑盈盈的坐到常帥身邊:「先生,不介意一起吧?」
常帥是不介意,以往去酒吧的時候也常以這種方式和美女搭訕,這是一個連感情都速食的年代,隨處可見的一夜情,只管風流快活不管其他,何樂不為。
宋林愛坐在一邊反倒不說話了,早在她確定是江南之後就深感無所遁形,哪裡還有臉面說話。朋友太多年,知道一般這種狀況出現,就是聯合著要唱大戲了,自然也知道此刻自己被推到一個看客的席位上,不為自己難堪的話,最好保持沉默。她打包票,江南絕對是那個意思。如果她沒猜錯,林樂和孫青也該到了,正在某個角落看著呢也說不定。
孫青是有些無語,看到男子之後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個人是常帥,以前跟愛愛有一腿的那個有婦之夫。」
「靠。」林樂爆了一句粗口:「當年愛愛懷孕他不是跑了麼,現在又勾搭上,愛愛這是求的什麼呀。」
孫青也說不上,當年她就很不看好宋林愛的那段畸形戀,但宋林愛又像很著迷,現在這叫什麼?死灰復燃?
「看看再說吧。」
兩人坐到相距不遠的地方看好戲。
江南胡編了名字和閱歷開始和常帥侃侃而談,所以才說現在的男人膽子大臉皮也厚,守著自己的女伴毫不吝嗇自己的情懷,和別的女人有說有笑。
常帥為江南倒了一杯酒,問她:「張小姐時常來這裡玩麼?怎麼沒見過你?」
江南道過「謝謝」淺淺的啜了一口:「沒來過兩次,覺得這裡的氛圍太死板太正經了,我喜歡更洋溢的花花世界。」江南這一句實在夠風情的格調,任誰聽了看了都是花枝亂顫。
常帥四五十歲,連面目都開始發福,卻掩不住此刻雙目放射出的亮光,就像狼見到了羊那般的癲狂。
江南別有意味的看向宋林愛,她比她感情豐富,亦更瞭解這個男人,這個眼神意味什麼她不該不知道的吧?
江南不想跟這個男人扯太久,何況她現在不宜喝酒。就說:「本來想換個場地聊的,常先生有女伴,看來我只能再找別人了。」
常帥接收到她隱諱的邀約,轉首看向宋林愛,語氣還是親暱:「愛愛,我明天再聯繫你。」
宋林愛很聰明,知道他有家有世,逢場作戲也會染指其他的女人。這些她一早就知道,而且都能理智接受,當初還是選擇跟他在一起。現在他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若是以往,宋林愛還真不會跟他計較,各有所需,赤果果的激情和快感。但這次明顯不同,她臉色一白,變得十分難看。
江南覺得宋林愛該心知肚名了,何去何從,不防讓她看得再清楚一些。
還是那樣笑著,問得更露骨:「常先生,去你家還是我家?」
常帥厚顏無恥:「都好。」
好你媽個頭!江南在心裡感慨過,不屑再偽裝下去。貼著這頭肥膩的豬頭久了,全身都癢癢的不自在。站起身,憤慨到不可遏:「宋林愛,看明白了麼,新歡夠好,舊愛撂倒,這種男人你覺得有什麼意思?」
感謝他面目可憎,摭都摭不住,稍加蠱惑就大現原形,免去她不少周章。四周看了一下,尋找冷源,不知是不是空調開得不夠大,還是粉拍得太厚,亦或是氣大發了,全身熱得難耐,抽出紙巾擦拭臉上的脂粉。今天這樣的打扮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就跟上了緊箍咒一樣束手束腳。明顯戲唱罷,如釋重負,全完不在乎當著眾人面卸下行頭,連嘴臉都變了。
林樂不忍看,覺得她可真是個豪情萬丈的女漢子,閉了一下眼:「她就不能再多裝一會兒麼?」哪怕出了門你要卸要脫,也比現在好看呀。
孫青感歎:「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