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章 最初的心動 文 / 鏡未磨
江南這樣一說,宋林愛也跟著妥協了。只能這麼辦,於宋兩家沒有從政的,想找個人都困難。
紀夢溪這回算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看了江南一眼,話語說得十分妥貼:「你不是有官司要忙,你朋友這件事我找人去辦,就等結果吧。」
不用說,肯定是令人滿意的結果。現在整個社會都在被一張巨大的關係網籠罩著,有時腦袋削出尖的剜門盜洞,也不如別人的一句話管用。
宋林愛比誰都認可這樣的潛規則,以前也曾嚮往過這樣的權勢,可她沒那個命,只歎無人來憐惜。
今天的宋林愛有些消沉,自打上車就默默的注定著窗外不說話。
孫青正在跟江南熱議她很沒節操的這件事,沒注意到宋林愛的異樣。
「江南,那個紀夢溪你還理會他幹什麼呀?還學長呢,當初拋棄你的人不是他啊?」
江南不這樣覺得,越是急切的想跟一個人拉開距離,越發說明這個人在你心裡根深蒂固。過去她很難堪,時至今日才不想讓人覺得她仍是餘情未了的那一個而更加不堪。偏首笑了一下:「要不然還怎麼樣?跟他怒劍拔張麼?豈不是更掉價。而且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想想除了這樣,哪一種情緒都不合適。再說這次我主要為愛愛,總不能因為我的那點兒骨氣讓於群吃上官司吧。」
還講什麼骨氣呢?早在她哭著說沒他不可的那一刻起便什麼骨氣都沒有了。她也不想矯情!
孫青和宋林愛家的孩子差三個月,都是半大不小的時候。當晚碰頭的時間就已經不早了,沒說上兩句,宋母給宋林愛打電話,說小九哭得厲害,怎麼哄也不睡,宋林愛不得匆匆忙忙的回去了。本來就沒孫青什麼事,也跟宋林愛一起退場了。
江南第二天去法院申請調取酒店前後幾天的監控錄像,沒想到紀夢溪辦事效率這麼快,已經和相關人員打過招呼,江南沒費什麼力氣,當即申請通過。
出來後給紀夢溪打電話,他一句話的事卻省去她一些麻煩,說句謝謝是應該的。
「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都是應該的。」
什麼是應該,什麼才是不應該呢?幾年前,江南覺得紀夢溪喜歡她,疼愛她,不許惹她生氣是應該的,離開她不要她便不應該。時間走了,她的心一天天強大起來,女人也有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世上從沒有什麼理所應當的事。早已過了公主病的年紀,連男女間的這些小滋都要不得了。
江南微不可尋的笑起來:「學長,你可別這麼說。不打擾你了,忙吧,我去酒店看看。」
紀夢溪十幾分鐘後要開庭,俱體要開到幾點也說不準,又不是很放心江南一個人去。囑咐幾句:「要看細緻了,如果案發現場有第三人,那麼一定就是從門進去的,提前埋伏太多天也不可能,被薄南風發現的風險太大了。你之前不是說過麼,案發前一晚薄南風沒有回酒店,就把那兩天的錄像好好看一遍,著重看看進出的人員有什麼古怪。還有,再去酒店房間看一次,裡面是否有可能藏匿一個成年人的地方。等我這邊的事結束了,再過去看一次。」
他交代的這幾句都很有必要,江南記在心裡,直接過去了。
前後幾天的監控都調了出來,江南反覆看過並沒有看出什麼破綻,每天定時的客房打掃,問過了,都是本酒店的工作人員,其中並沒有不妥。
為此江南還刻意叫來客房打掃的人問過。工作人員稱他們樓層清潔分佈很明確,每天都是按時打掃,案發那幾天一切照常,其間沒有不相關的人進入,因為是酒店裡的高級客房,這一點在管理上有更為嚴格的規定。
江南長時間從事這一行業早有了一定的敏銳性,在酒店員工的言辭和表情中沒有看出問題。
仔細記錄筆錄之後,在經理的帶領下她又去案發現場看了一下,案情發生的時間有點兒久了,又已經結案。因為發生那樣的事,客房雖然一直空著,沒有客人入住,但格局重新整改過,連之前的裝飾風格據說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從外圍表象來看,想發現什麼簡直天方夜譚。
從客房出來,江南一陣洩氣。是她太天真了,既然是嫁禍於人,又豈能隨隨便便任人輕易瞧出破綻。
第三人一定存在,卻做得天衣無縫,讓人束手無策。
跟酒店的高管聊過幾句後從酒店出來,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快中午了。有未接電話,翻開來看,是紀夢溪打來的。
江南又給他回過去。
「學長,你的案子審完了?」
「嗯。」紀夢溪在開車,一手按緊鬆懈的耳機問她:「結果怎麼樣?」
江南坐在酒店前若大的噴水池邊,連歎氣的力氣都沒有了。耳畔只有嘩啦啦循環往復的水聲,吵雜的撞擊出銀白如玉的水花,連空氣的溫度都驟然降下幾度。江南穿了長袖的真絲襯衣,還是感覺出微微的冷意。像牙齒打顫:「一絲破綻都沒有,幾天前的監控我都仔細看過了,很正常。」
紀夢溪默了一下。
「等我。」
江南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不一會兒的功夫紀夢溪就已經站到眼前了。江南站起身,像沒想到他的到來,睜大眼睛看著他,眼睛明亮清澈,望著他的時候像很無助。
她這個樣子讓紀夢溪裡心裡泛起波瀾,以前的江南就愛這麼軟軟的看他,生氣的時候會,委屈的時候會,甚至高興的時候也會,只是其中的光彩不同。但不論是哪一種,紀夢溪都完全沒有抵抗力。便不得不提到他愛上她的初衷,就源於這麼一個無辜又明亮的眼神,她和同學在校園餐廳裡一邊端著盤子一邊打鬧,結果不小心撞到了他,一碗湯全潑到了他一塵不染的白色襯衣上。紀夢溪有輕微潔癖,不悅的皺起眉,再一抬頭就看到江南筆直的站到他面前,語氣歉然,眼神裡卻全不是那個抱歉的人該有的模樣。
「學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紀夢溪盯著她,看到她幾乎是隱匿著笑意的大眼睛,興味盎然。覺得她整個人都閃閃的發著光的。即便校園餐廳內有晌午璀璨的日光,還是在她的面前通通失了光彩,他一時間就很心動。
「你認識我?」
江南抬頭,怎麼可能不認識,t大的人即便不認識校長,也得認識紀夢溪,否則就是老土就是沒有見識,是要被時代的浪潮淘汰的。她是認識他,可她不認識他身上的衫衣,以為普通店裡買來的。
就很豪爽的說:「學長,襯衣錢我賠你。」
紀夢溪若有所思:「好啊。」
第二天一下課從教室裡出來,就看到江南站在走廊上等他。看到他出來很欣喜,就像眾裡尋他千百度,可算是找到了。拿著五十塊錢遞他手裡。
「諾,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