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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藏在心底深處的傷 文 / 千百頃

    「都說了讓你不要來看,你非要看,看了又受不了,何必了。聽我一句勸,既然難受就別看了,回去等消息。你不止有一個兒子,你還有一個老公呢,你老公輸了那麼多血,現在情況也不太好,你還是先去照顧他吧。」一旁護士不忍心看她一臉悲慟的摸樣,出聲把顧惜橙勸離。

    東方律躺在床上,房門開啟半天沒見動靜,他於是好奇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顧惜橙在朝這邊走近,她眼睛更紅了,顯然剛剛又有哭過的樣子。

    「抱歉,我吵醒你了嗎?」顧惜橙見他突然睜開眼睛,腳步一頓,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沒有。我沒睡著。」東方律說道。目光緊盯著她紅腫的眼睛,一段時間不見,沒想到再見到她會是這個樣子,就像是受到驚嚇得小白兔一樣,沒了半點朝氣,心裡微微一澀。他開始後悔當初聽祁夜的話,給她點時間消化一下,而是應該追來美國的,至少有什麼事情發生之時,他能在第一時間出現幫助她,而不是讓她一個人擔驚受怕著。

    「你還好吧?」顧惜橙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站在遠處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她有些不自在,也有些尷尬,明明當初那麼決絕的想要與a市斬斷一切關聯的是她,可是在寶貝發生事情時,又是她自己迫不及待的去找他,把他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現在冷靜下來,才想起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什麼關係也沒有,他根本就沒有義務幫助她。

    「比你看起來要好得多。」東方律盯著她說,顧惜橙垂下頭去,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糟糕,很狼狽,更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了。

    東方律猜到她想什麼,急忙轉移話題道:「你看過顧星辰了?」

    「嗯。」顧惜橙點頭,想起寶貝的情況,眼睛又是一澀。

    「他怎麼樣了?」雖然是問別人,可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盯著她,好似是想把這些日子沒見她的次數給一次性補齊起來,可是越看越心痛她。越自責當初應該直接追到美國來的。

    「醫生說,他還要過三天的觀察期,才能確定真的平安。」顧惜橙的聲音帶著哭腔。

    東方律目光一緊,再也無法忍耐的一把掀開被子,大步走過去,抱住她安慰道:「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要是顧星辰知道你這麼擔心,他也會不安的。」

    那個小孩,可是非常非常的在乎她呢,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守護她,一定不會希望看到她這麼傷心難過的才是。

    顧惜橙渾身一震,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他,他溫暖的懷抱令她心裡莫名一慌,想要推開他,卻發現他手上還紮著輸液的針管,因為扯動針管的原因血液在倒流。

    「你別動。趕快回去躺好。」她急忙把他往病床上推,伸手按響了護士玲,緊張地看著血液倒流的液管,忍不住訓斥他:「你剛輸了很多血,現在不好好躺著,到底在做什麼啊?針頭都戳穿了,不痛嗎?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很危險的?怎麼這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啊你?虧你還是混黑道的?」

    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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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律躺回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她為他為緊張的摸樣,說道:「痛。」

    「痛?痛你還亂動,痛死你活該。」顧惜橙一聽更氣了,很想破口大罵,一看門口,護士還沒來,忍不住抱怨道:「我都按半天鈴,護士怎麼還沒來?我出去叫她們,你等一會兒。」

    她說著便要起身離開,被東方律一把拉回,正面對上他的眼睛,顧惜橙莫名其妙道:「你幹嘛?放開我,我給你去找護士,你針管裡面都是回血。」

    「我話還沒說完。」東方律用力握緊她的手,認真對她說。

    「你有什麼話不能等下再說嗎?」顧惜橙皺著眉頭,這人怎麼分不清楚輕重緩急啊。

    「不行。」東方律強勢道,精銳的目光鎖住她,不容許她拒絕。

    「好吧,你說。」顧惜橙皺著眉頭敗下陣來。

    東方律鬆開握緊她的手,該為緊緊抱住她,顧惜橙的身體僵硬無比,反應過來想要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開他的束縛,他緊緊地抱住她,似要把她揉入骨血中一樣用力,不容許她有一絲的抗拒與牴觸,非常強勢,與之相比,他的聲音異常的輕柔,在她耳邊輕輕安撫道:「痛,可是沒有我在電話裡聽到你哭泣的聲音更痛。痛,可是沒有我看到你臉色蒼白的神色更痛。痛,可是沒有我看到你眼睛紅腫的樣子更痛。痛,可是這些**上的疼痛,遠沒有我的心更痛。顧惜橙,從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像這樣緊緊地抱著你了。」

    他緊緊地抱住她,力氣很大卻很小心的並沒有讓她感覺到疼痛,前所未有的震撼感把顧惜橙擊敗得潰不成軍,她忘記了掙扎,忘記了反抗,安靜地被他抱著,腦子裡面似放空一樣空白,心裡茫然一片,他在說什麼?這些字拆開她都懂,可是組合在一起去,為什麼,卻是那樣的難懂?可是她的心,卻不受控制的鼓舞著。那種感覺太陌生了,她不懂。

    他說:「顧惜橙,我這輩子沒跟誰說過對不起,這是唯一一次,我也只會對你說一次,對不起。在a市的時候,我不該不相信你,我不該懷疑你,更不該不信任你。我應該第一時間知道你來美國就追來的。不該讓你一個人那麼害怕那麼無助。這是我的錯。我保證只會犯這麼一次。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哭泣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聽到護士玲進屋的護士們站在門口,先是被這深情肉麻的台詞給刺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是現在,卻都被感動得哭得稀里嘩啦。

    太感人了。

    要是有一個這麼帥的一個人對她們其中一個說了這樣的話,她們一定二話不說立刻嫁給他。

    可惜,顧惜橙並不是她們其中任何一個。

    顧惜橙用力地推開他,站在一旁,平息了一下被震撼地心臟,神色平淡,緩緩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顧惜橙!」東方律蹙眉看著她,眼神掠過一絲受傷,臉上異常冰冷,這是他這輩子說過得最肉麻的情話了,也是唯一一次這麼深情的告白,可是她卻說,她不懂。她在拒絕他。心裡某一處,在尖悅地刺痛著。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特意趕來美國幫我,輸血救寶貝,我很感激你,但只是感激。」顧惜橙不去看他的眼神,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一回頭看到護士臉上掛著淚,神色不解地看著她,她猜想她們或許在想她為何拒絕一個深情男人的告白吧,可是,她們不是她,不懂她的傷在什麼位置,埋得又有多深。

    「是我按的護士玲,他的針管有回血,你們幫他看看吧。」顧惜橙平淡說完,越過一群滿臉不理解的護士,走了出去。

    「顧惜橙。」東方律看著她決絕地走出去,一把拔下針頭也想要追出去,他這種狂妄地行為嚇了護士一跳。

    兩個護士立即上前按住他道:「先生,別激動,別激動。我們完全能夠明白你的心情。正所謂來日方長嗎?你先把身體養好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們雖然不明白你和你妻子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完全相信,你以後一定能重新打動她的。這一切的前提下,你必須得有個健康的身體,才能經得起來日方長嘛。你覺得呢?」

    「放手。」東方律冷厲的眸子掃過身旁兩個護士,那強硬的氣勢嚇得她們立即鬆了手,東方律看了眼門口,握緊了拳頭,坐回床上。

    她們說得沒錯,來日方長。

    他不會因為她一次拒絕就放棄的,這一次,他說什麼也不會再放手了。

    兩個被嚇得發抖的護士見他一臉冷酷地坐在床上,猶豫了一下,才膽戰心驚地上前,說道:「那個,先生,麻煩把手伸出來,我們幫你看下回血的原因。」

    東方律冷著臉伸出手,兩個護士立即幫他調整了戳漏地針頭,逃也似的衝出了病房,拍著胸口感歎道:「他是做什麼的啊?氣場好強啊?嚇死我了,被他一看,我心跳都差點停了。」

    「我也是。」另一個護士拍著胸口道。

    顧惜橙回到家收拾了些換洗的衣物,梳洗的東西,進浴室打算換一身衣服,乍一看落地鏡前映出來的人影,驚了下。

    這還是她嗎?

    臉色慘白得跟死屍一樣,眼睛又紅又腫,眼圈下面還都是黑眼圈,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上面全是土和泥,說狼狽兩個字都顯得是恭維了,簡直跟路邊乞討的乞丐差不多了,說不定,比他們還要糟糕。

    也真虧了東方律剛剛抱著這樣的自己,還能說都出那麼長串的話。

    她都忍不住想佩服他了。

    嘲弄地笑漸去,神色漸漸黯淡下來。

    他說的那些話,她要說一點都不感動那絕對是騙人的,不說其他,光是他一句對不起,就夠讓她震撼和感恩不已。

    可是,感動,震撼有用嗎?

    能抹去曾經的一切嗎?

    很多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對不起,就能把一切都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至少,她做不到。

    她可以和他是朋友,知己,總之什麼都可以,卻唯獨無法是愛人。

    「愛」這個字太沉重了,而她,早已經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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