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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1章 搶人,再殺他一次? 文 / 怪味腰果

    墨修淵昏迷前,堅持要回九王府,夜無雙只好讓人把擔架抬回了主院,然後立刻讓身邊的男子開始施診,把帶回來的蘇黎彥與沈華容都關進了府裡的地牢裡,同時派人嚴加看守。因為夜無雙時常出入百鬼竹林,府裡的很多暗衛近衛都是認識他的,所以對於夜無雙的決定,眾人並未有異議。

    夜無雙身邊的白衣男子很快進了房間,然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門。

    夜無雙焦急地等在外面,管家這時趕來了,猶豫著把蘇岑已經回府的消息告訴了夜無雙。

    夜無雙皺了一下眉頭,雖然墨修淵昏迷前是要讓他放蘇岑離開,可她害得修淵這麼慘,他這口氣怎麼也吞不下,墨修淵是說要放那女人離開,可沒說是完完整整的離開。

    如果墨修淵有事,他也要讓她償還!

    反正是她自己撞上來的,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走!墨白,你守在這裡,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否則,殺無赦!」夜無雙的話音一落,「唰唰唰」無數人出現在主院內,把整個主院包圍的密不透風。

    夜無雙這才滿意了,寬袖一甩,就讓管家帶路,朝著攬月閣而去。

    夜無雙一踏進去,他身後跟著的侍衛就層層把攬月閣包圍了起來,手裡的火把把整個攬月閣照得恍若白晝。雲落睜開眼,視線在夜無雙臉上掃過,眉頭擰了擰,卻並未開口。他的任務就是保證主子無礙,來一個他殺一個,來一雙他殺一雙。

    雲落血紅的眸仁在夜色裡泛著幽冷的光,讓夜無雙一愣,這才真正打量起來雲落。

    他週身的氣息太過暗黑,讓他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種不像是正常人的氛圍,讓他的眉頭深深擰了起來:這人怎麼會與昭華郡主牽扯到一起?還有,抓走修淵的,聽墨白的意思也與這人有關,以修淵睚眥必報的性子,為什麼會突然仁慈了起來?而且,他是對這個人仁慈,還是因為這個人是昭華郡主的人?

    夜無雙總覺得他似乎抓到了某個點,可那念頭快速閃過,等他再想抓住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抬抬手,眾人散開一個圈,夜無雙朝雲落走了過去。

    「讓昭華郡主出來。」

    雲落抱著劍橫在門口,幽紅的眼珠惡魔一般盯著夜無雙:「主人在休息,不見任何人。」

    「笑話,這裡是九王府,本莊主想見誰難道還要得到你的准許?」

    「你說的對,這裡是九王府,可這裡做主的是墨修淵,而你不是,你只是第一莊的莊主,更何況,墨修淵昏迷前說過了,要放主子離開。」雲落的聲音低啞,像是從喉嚨裡磨出來的,極為刺耳,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卻是有條不紊。

    夜無雙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你認識本莊主?」

    雲落臉上帶著鐵面,看不清楚表情,亦或者,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表情。從決定替顏雲惜報仇開始,他把墨修淵身邊的人調查的清清楚楚,否則,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讓嵐月蠱惑到了墨修淵。只可惜,他低估了墨修淵對主子的感情,也錯算了一個意外。

    而這個意外,就是重生的蘇岑。

    可是他並不後悔自己這些年的努力都毀於一旦,沒有什麼事,比主子還活在這個世間更重要的了。為此,他願意犧牲任何事,更何況,只是幾年的安排。

    雲落沉了沉目光,才道:「天下第一莊的莊主,自然知道。」

    「你調查的倒是清楚。」夜無雙眼底寒光乍現,他是昭華郡主的人,那麼是不是代表著昭華郡主也早已把修淵調查的清清楚楚?他腦海裡想起蘇岑那張與顏雲惜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眉心狠狠擰了擰。「本莊主並不記得,昭華郡主與修淵有任何的仇怨。」何以讓她不惜一切代價,嫁入九王府,只為了等這一刻?

    雲落眼底幽黑攢攢:「不管先前有何仇怨,先前在毒障峰,主子已經說過了,他們兩不相欠。」

    夜無雙眼神卻是一厲:「她說兩不相欠就兩不相欠,那修淵如果有事,她整個南詔國都會顫上一顫。」

    雲落冷笑:「與主子何干?」他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再去刺殺墨修淵,已經是遵從了主子的意願,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取了墨修淵的性命。可主子不讓,他就不殺。

    夜無雙:「是沒有什麼關係,那麼,本莊主拿下昭華郡主,也與你沒什麼關係。」

    他說完,朝後揮手:「給本莊主進去搶人!」他話音一落,立刻有侍衛上前,雲落直接拔出了手裡的劍,指向了對面。

    而同一時刻,房間裡,蘇岑在夜無雙踏進院門的時候就醒了,她只是不想動,腦海裡空空的,她盯著黑漆漆的床頂,外面投射進來的光照在流蘇上,她抬起手,輕輕晃了一下。她回來九王府的目的,是為了找到離淵俯身的小金蛇。

    只是離淵似乎並不在房間裡,蘇岑歪了一下頭,聽著外面雲落與夜無雙的對峙,等劍拔弩張的時候,才下了床,慢條斯理地穿好繡鞋,然後一步步走了出去。

    在那些侍衛即將靠前時,雲落身後的門緩緩開啟了,蘇岑一雙嫵媚的眉眼低冷靜沉默。

    清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夜無雙的身上。

    夜無雙饒是看過蘇岑的臉幾次,可在這樣的夜色裡,看著這張臉,讓他莫名想到了當年慘死的顏雲惜,尤其是,此刻她盯著自己幽幽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眼底都是極深的濃墨,一揮而就,整個人就像是一副畫。可此刻,他卻只覺得鬼魅森然……

    因為他根本沒看到蘇岑是怎麼動作的,瞬間就飄到了夜無雙的面前。

    然後纖細白皙的手指就遏制住了夜無雙的衣襟。

    「夜公子!」身後傳來驚呼,夜無雙抬起手止住了眾人上前的步子,一雙眸子冷冷盯著蘇岑:「你若是敢傷了本莊主,你以為你走得出去?」

    蘇岑輕笑,只是眼底半分笑意皆無:「走得出去如何?走不出去又如何?」她的聲音低冷,在這樣的夜色裡,讓人莫名發冷。

    夜無雙望著蘇岑在夜色裡愈發出彩的眉眼,皺起了眉頭。

    蘇岑拉著夜無雙的衣襟,靠得更近了一些,嘴角極緩地勾了起來,貼近了夜無雙的耳畔,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緩緩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與墨修淵有什麼仇嗎?」

    夜無雙皺眉:「……」

    蘇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只是目光空蕩蕩地落在夜無雙的身後,鬼魅森然:「我與他的仇,一共包括了一百零三條人命,你覺得,夠不夠我殺他一百次的?」

    夜無雙死死擰了擰眉心:「什麼一百零三條人命,修淵什麼時候殺過這麼多……」夜無雙的話並沒有說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閉上了嘴,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蘇岑,整個腦海裡都空白一片,怔怔的,難以置信的:「你……你……」

    離得這麼近,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蘇岑身上的溫度,冰冷的,森然的,而他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最初腦海裡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突然就如同破開的冰層一般,徹底把一些他想不起來的事情,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夜無雙一張俊臉死白一片:「你……」

    他似乎只能說出這麼一個字。蘇岑冰冷的手,貼在他的臉上,很輕地動了動:「夜無雙,所以,我就算殺了他,我也不欠他什麼……可如今,我累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再殺他一次?」

    夜無雙像是被什麼嚇到了一般,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差點摔倒都不自知,只能死死盯著蘇岑,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看到的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夢。

    蘇岑輕輕笑了起來,只是這樣低冷的笑,透過夜風傳入眾人的耳中,都莫名打了個寒顫。

    蘇岑停下了笑聲,一張美艷的臉格外冷漠:「雲落,走。」

    雲落收起劍,跟在了蘇岑的身後。

    蘇岑抬起步子,就朝攬月閣外走去,卻被侍衛攔了下來,可隨即就聽到夜無雙極為不正常的聲音在低吼:「放她離開!」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修淵明明知道那是一個陷阱還非要踏進去,為什麼他明明可以躲開,為什麼還偏偏要為了這個女人而讓自己這麼慘?

    如今,他終於知道了原因,可他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臉色發白地盯著前方的地面:顏雲惜……她又回來了啊……

    蘇岑暢行無阻地走出了九王府,外面的寒風一吹,她摸了摸自己沒有任何溫度的臉,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一抹晦暗莫名。

    雲落抬手把披風給蘇岑披上,才問道:「主子,我們要去哪兒?」

    蘇岑茫然地站在九王府外,抬頭望了一眼暗黑的蒼穹,想到聶文曜,離淵答應了自己要給聶文曜醫治身體,然後取心頭血,那麼,聶文曜如今不在九王府,應該是回了定國公府。

    所以……

    「我們去定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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