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3章 單獨,共處一室 文 / 怪味腰果
蘇岑自然是知道她心裡現在的想法,卻只是目光幽幽從兩人的臉上掃過之後,就什麼都沒有在想,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沈華容之後,就下了馬車,走到了墨修淵的面前,盈盈一笑:「王爺,現在妾身可以先回去了嗎?」
墨修淵彷彿根本沒看到兩人的反應,只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蘇岑得到了回應,也不想多說什麼,直接無視了一邊的兩個人,逕直走進了王府裡。
嵐月整個腦袋都是木木的,等想攔下蘇岑的時候已經晚了,而沈華容從始至終都沒有敢抬頭看蘇岑,渾身幾乎都是顫抖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最初蘇岑的話,以及那些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一種隱晦不安的情緒在沈華容心裡滋長,差點把她給逼瘋了。相信如果不是現在時機不對,沈華容現在就想走到蘇岑面前,詢問她到底是誰?
嵐月等蘇岑離開之後,白著臉走到了墨修淵身邊,墨修淵彷彿這才看到嵐月一般:「月兒。」
聲音並沒有什麼起伏。
這讓嵐月心裡有些不安,嘴角動了動,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起伏:「王爺,郡主這是沒事了?郡主什麼時候回來的,妾身怎麼不知道?」
「先前回來的,本王累了,月兒有事就問墨白吧。」墨修淵說完,只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就徑直越過嵐月,走進了王府,也並沒有像往日那般回流雲閣,而是直接回了書房,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嵐月一張臉慘白如雪,墨修淵的淡漠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她甚至不清楚只是幾日的功夫,為什麼王爺的態度變得這麼奇怪?她怔怔不安地望著墨白:「王爺和郡主,到底怎麼回事?」
墨白看了她一眼,心裡對這個一直裝扮前王妃的女子並不喜:「主子的事情,屬下可不清楚。嵐月夫人還是早些休息吧,屬下還有事情要辦,就不打擾了。」墨白說完,就開始指揮著眾人把東西都搬了下來,然後進了王府,只留下嵐月和沈華容兩人站在王府門外,就像是兩座雕塑,還是心思莫名的兩座雕塑。
沈華容原本是害怕的,可她在王府裡掌控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是那麼輕易打垮的,當年的大葬她是親自參與的,所以她相信顏雲惜不可能死而復生,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昭華郡主恐怕和面前的這位不過是半斤八兩,都是想藉著顏雲惜來引起王爺的注意罷了。
沈華容想通了,就撫了撫自己因為震驚而不自覺地捏的有些皺的衣擺,轉身對上嵐月發白的臉,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打擊她的機會:「咦,王爺沒有帶某人一起回流雲閣嗎?嘖嘖,難道有人這是失寵了?」
沈華容那兩個字像是刺到了嵐月的心窩裡,她狠狠剜了沈華容一眼,捏著帕子,施施然離開了。
沈華容瞧著她那模樣,嘴角嘲弄地勾了勾,撇撇嘴,也走進了王府。
蘇岑回到攬月閣,夏竹几人看到蘇岑嚇了一跳,可很快反應過來,就開始幫蘇岑重新整理床鋪,蘇岑離開的這幾日,她們也並沒有閒著,一直都幫著蘇岑整理者房間,所以房間很整潔乾淨,隨便手指一下就能夠入住,蘇岑等他們整理完畢就讓人出去了,夏竹几人根本一句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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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多說,很快就離開了。
蘇岑一個人坐在床沿邊,把最近幾日發生的事情好好梳理一遍,她目前要做的事情有三個,第一個,就是想辦法找到緋色被關押的地方;第二個,是醫治好聶文曜的身體,然後取得十滴心頭血;第三件事,就是墨修淵,在警惕他的同時,辦到前兩條。
蘇岑腦海裡亂成一團,似乎從那晚在地下宮殿,她心軟的時候,一切似乎都發生了改變。
就在蘇岑猶豫不解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了墨白的聲音:「郡主,世子爺來了,現在要見嗎?」
蘇岑沒想到人會來的這麼早,想到墨白提到的聶文曜現在身子骨似乎更不好了,應了聲:「他現在安排在什麼地方?」
墨白:「世子爺身體不好,為了方便醫治,所以就安排在攬月閣旁邊的偏院裡,走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蘇岑眸光閃了閃,「既然要治病,那麼也要符合本郡主的規矩,本郡主醫治的時候,旁邊不能有任何人打擾,你去告訴墨修淵,如果不同意,那本郡主愛莫能助。」
墨白聽了這話,差點沒一個踉蹌,郡主這是想要他的命吧?
這話他哪裡敢和王爺說,孤男寡女這樣待在一起,郡主還是王爺的人,這……這王爺怎麼可能會答應?
可聽郡主的話,如果他不答應,似乎就不打算給世子爺醫治,墨白撫著額頭,他怎麼就惹上這麼一位主子呢?可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墨白也不能不去稟告,咬著牙,硬是答應了下來:「郡主且稍等片許,屬下這就去詢問王爺。」
墨白惴惴不安地來到書房門口,哆嗦了一下小身板,才抬起手,敲了敲門:「王、王爺,屬下有事稟告。」
直到書房裡傳來墨修淵的聲音,墨白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墨修淵坐在桌前,垂著眉眼,瞧不清表情,墨白靠近了些,輕輕喊了聲:「王爺?」
墨修淵這才抬起頭,一雙墨瞳深得一眼望不見底:「什麼事?」
「王爺……那個,郡主說,她醫治的時候,不喜歡旁人在一邊。」墨白說完,直覺地往後退了兩步,果然,下一刻,墨修淵面前的一張桌子被一掌拍了下去,上好的檀木桌,直接四分五裂,震得房間裡發出嗡嗡聲,墨白默默吞了吞口水,低垂著頭,一句話沒敢說。
墨修淵臉色陰沉,薄唇緊抿著,猛地站起了身,可只是踏出一步之後,又慢慢停了下來,銳利的視線落在了墨白的身上。
墨白即使沒有抬頭,也能感覺到墨修淵的視線,正深深然地落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的後背整個都打起了寒顫,下一刻,就聽到頭頂傳來了墨修淵的聲音:「……告訴她,本王、同、意、了!」墨修淵說完,一句話沒有再說,直接越過墨白,走出了書房:「離開前,把裡面清理乾淨!」
墨白直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沒了,才鬆了一口氣,身體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這才猛地喘了聲。
等心情平復了不少,才站起身,吩咐門外的侍衛交代管家來找人清理了,換成新的檀木桌,這才朝著偏院走去,帶著聶文曜一起回到了攬月閣。
蘇岑很清楚墨修淵會答應自己的要求的,所以看到墨白和聶文曜一起出現並不意外,聶文曜的臉色比幾天前離開時看到的,白了豈止是一星半點,蘇岑的視線靜靜從他蒼白的臉上掃過。
聶文曜看到蘇岑,眼底快速掠過內疚,靜靜地垂下了眼,沒敢再抬頭。
聶文曜一想到因為自己的原因,再次把蘇岑給送回到了九王爺身邊,一直不肯原諒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身子骨,真的快要熬不住了,加上父親真的擔心他,他原本不打算再來麻煩蘇岑的。
墨白沒感覺到聶文曜的心思,把墨修淵的意思告訴了蘇岑,蘇岑也只是不鹹不淡地點點頭,墨白也不知道再說什麼,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夏竹几人,想著有這些人在,既然王爺同意了,世子爺也不會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情,就告辭離開了。王爺身邊離不得人,加上先前的事情,他生怕王爺再出點什麼事。所以,墨白急匆匆地離開了。
等墨白離開了之後,蘇岑就轉身回了房間,聶文曜猶豫了下,並沒有跟過去,倒是蘇岑走到門口,看他沒有跟過來,轉過頭,狹長的鳳眸一抬:「不是要治病嗎?還不過來!本郡主先幫你看看到底離垂死還有多久?」
蘇岑這句話可謂是說的格外的不客氣,聶文曜卻也不惱,想了想,先前郡主當貼身婢女的時候,自己也是和她在一個房間的,既然王爺相信自己,自己也應該不那麼矯情。想通了之後,聶文曜跟著蘇岑走進了房間,蘇岑已經坐在了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聶文曜靠近了些,在蘇岑對面的桌子上坐了下來,兩人進來沒多久,夏竹走進來,幫兩人上了茶水,然後就端著托盤出去了,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等房間裡只有蘇岑和聶文曜,蘇岑才開口:「把手伸出來。」
聶文曜知道這是蘇岑在給他把脈,也沒有多說什麼,撩起衣袖,把手腕伸了過去,蘇岑面無表情地檢查了一下,再看了看聶文曜的臉色,眉頭皺得死死的。
聶文曜比她先前離開時,嚴重的不是一星半點,除了有他自己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恐怕就是先前幫聶文曜驅毒的時候,殘留在他體內的一部分靈力,恐怕因為沒有再得到使用,在體內四處攢動。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可偏偏聶文曜不同,他身子骨本來就弱,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些靈力,卻已經是聶文曜的身體承受不了的了。蘇岑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聶文曜心下一動,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哀傷:「是不是……沒得救了?」
蘇岑忍住想要白他一眼的衝動:「我什麼時候說沒救了?」
聶文曜愣了下,他剛才看她臉色凝重,原本以為自己……如今聽到蘇岑的話,心猛地鬆懈了下來,卻是拚命地咳了起來,蘇岑歎息一聲,把茶水遞了過去:「你說你好好養著不就行了,想這麼多做什麼?」聶文曜咳得厲害,看到蘇岑遞過來茶水,也不推辭,喝了幾口,熱水滑過喉嚨,才覺得舒服了不少,等不咳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讓、讓郡主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