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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章 僥倖,不過是心存僥倖 文 / 怪味腰果

    雖然聶文曜這麼解釋,可蘇岑的臉色依然很不好看:「是嗎?」

    蘇岑的聲音太過飄渺無所謂,聶文曜頓時就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郡主?」

    蘇岑望著他,終於開口了:「你說救就救,我憑什麼幫你救別人呢?我救你,是因為你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那麼,她呢?她身上沒有我需要的,我憑什麼要救她?」許是蘇岑的話太冷血無情,聶文曜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怔怔瞧著蘇岑:「郡、郡主?」

    「怎麼?覺得我心狠,覺得我冷血?可你別忘了,我們之間也不過是一場交易,我憑什麼要幫你救別人?」即使蘇岑知道,這件事不能怪聶文曜,可她心裡就是有氣,墨修淵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此刻那人站在外面,恐怕早就洞悉了房間裡的一切,墨修淵是什麼人,無關緊要的人就算是死在他面前,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怎麼可能會親自為了別人討要藥方?

    更何況,墨修淵掌控著整個東璃國,宮裡那麼多的御醫,如果他想救人,就算是吊著拖著,也能把人拖著活個幾載,又怎麼可能會正好就在這個節骨眼發病?

    還命在旦夕?也就是聶文曜這種沒別的心思的才會相信這些。

    蘇岑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右手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手腕上的小金蛇,她被墨修淵抓回去,進去的地方不是天牢就是他的私有囚牢,離淵在她身邊恐怕不安全,自己要不要暫時把他先送出去?彷彿覺察到蘇岑的想法,原本靜悄悄纏在手腕上的小金蛇用毒牙不輕不重地咬了蘇岑一口,並沒有咬破皮,其實也不是很疼,不過也因為這一下,讓蘇岑猛地清醒了過來。

    離淵是存在玉符裡的,只要玉符不毀,他就沒事,小金蛇不過是他暫時棲身的地方……

    蘇岑這才鬆了一口氣,等再抬起頭看時,就對上了聶文曜內疚、不安、傷心的目光,她揉了揉眉心,逕直繞過聶文曜,走了出去。只是可惜了讓離淵耗費了兩天的功夫,斷下來之後,恐怕想要再接上,就難了。她原本抱著僥倖的心理,可這僥倖,也不過只是她的心存僥倖罷了。

    聶文曜覺察到她的動作,也顧不得傷心蘇岑話裡的狠絕,急忙攔住她:「你要做什麼?」

    「出去啊,你不是讓我救人嗎?」

    「嗯?」聶文曜愣了一下,惴惴的:「可你不是說你不救嗎?」

    蘇岑靜靜地看著聶文曜,定國公把他保護的太好,他雖然熟讀那些兵法,卻只能紙上談兵,終究是少了一些實踐。對於在雲波詭譎的宮廷爭鬥中,鬥了這麼多年的墨修淵,聶文曜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蘇岑思量許久,這幾日的功夫,到底是對聶文曜存了幾分良善的心思,歎息一聲:「我是不會救她的,不過,我只要出去了,墨修淵自然是救那個人了。」

    蘇岑不可能因為聶文曜一句話,而讓離淵冒著損失靈力的危險,他本來靈力就不多,還是因為白祈然的心頭血才能暫時出來這麼一下,如果再消損的厲害,難保離淵不會再被重新徹頭徹尾地鎖進玉符裡,所以,蘇岑不願意讓離淵冒險。

    至於那個處在危險裡的女人,墨修淵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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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是想讓她自己出去罷了,只要她出去了,墨修淵自然會救她。

    聶文曜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進入了墨修淵的圈套,愣愣的:「王爺……救她?」這,怎麼可能?如果王爺自己就能夠救人,怎麼可能會讓他來養心苑救人?聶文曜怔怔瞧著蘇岑,從她眼底瞧出一抹無奈,突然,點光間,聶文曜把所有的事情都融會貫通了起來,一張原本就白的臉慘淡一片:九王爺從一開始就知道?就知道給他藥方的是郡主?所以……那個犯病的女子,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王爺故意設計的?

    蘇岑看著被打擊到的聶文曜,揉了揉眉心,反正自己也早已做過最壞的打算,如今這般,也沒什麼不好的,只是可惜了聶文曜的十滴心頭血,不養好他的身子骨,她也不想就這樣取了,害他丟了性命,自己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蘇岑想通了之後,就沒有再去看聶文曜,而是繞過他往門口走,就在蘇岑經過聶文曜身邊時,聶文曜一下拽住了蘇岑的衣袖。

    蘇岑腳下頓了頓,歪過頭不解地看向他:「怎麼?還有事?」

    「你不能出去,如果……如果王爺是知道的,你出去就會沒命的……」聶文曜的嗓子啞的不可思議,一張臉慘白如雪,心裡的內疚在不斷的擴大,是他害了郡主,如果不是他,王爺也就不會來了!郡主也就不會出事了!他怎麼就這麼蠢?竟然真的因為王爺的幾句話就真的信了?

    聶文曜悲痛自責之下,用沒拽著蘇岑的那隻手狠狠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幾下,彷彿只有這種疼痛,才能緩解他的內疚。

    蘇岑瞧著,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一抹複雜,聶文曜眼底的自責太過濃烈,竟是讓她心軟了,終究這件事是自己預料到的結果之一,沒必要把聶文曜牽扯進來,她剛才心裡有氣,一方面可能是對自己的,一方面是對墨修淵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對聶文曜的。現在冷靜了下來,對聶文曜原本的丁點兒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蘇岑抬起手,把自己的衣袖從聶文曜的手裡抽出來:「就算你不帶墨修淵來,他既然知道我在這裡,也會想別的辦法來的,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動粗,一方面是不想讓定國公難堪,也是給定國公面子了,所以,你完全不用自責。還有就是,我就算被抓回去,也不會有事,怎麼著我還是南詔國的郡主,就算是為了兩國邦交,他也不會真的下手。」

    「真、真的?」聶文曜晦暗的眸底終於重新閃過一抹亮色。

    蘇岑頓了頓,還是點了頭:「是,所以你完全沒必要擔心……只是,可能暫時不能幫你醫治了,如果我再逃出來,會想辦法再來見你的。」

    蘇岑這次說完,不再等聶文曜說什麼,逕直走到門口,「刷」的一下打開了房間的門,房門被打開,露出了院子裡站著的人,為首的男子一身榮華,清冷的眉眼被面具遮住,露出的薄唇在看到蘇岑的一霎那,緩緩勾了起來,一雙墨瞳深得蘇岑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定國公看到蘇岑出來,看了看她臉上的胎記,認得這是曜兒的貼身婢女,疑惑道:「世子爺呢?」

    蘇岑抬起手指了指房間裡,卻是徑直走到了墨修淵面前,仰著頭盯著他瞧:「你想怎樣?」波瀾無波的音調,帶著一股子嘲弄,這嚇得定國公瞪圓了眼,剛想斥責出聲,就看到墨修淵竟然也不惱,只是抬抬手,止住了定國公的話。

    墨修淵的視線在蘇岑臉上仔仔細細地掃過,眼睛裡只是濃墨一般的深,只是負在身後的一隻手慢慢攥緊了,他的情緒被他自己掩飾的很好,等心底翻滾的驚濤駭浪被自己強壓了下去,墨修淵才動了動薄唇,緩緩開口:「……跟,本王回去。」

    定國公聽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句,一雙眼都瞪圓了:這什麼情況?

    曜兒這婢女到底是誰?

    墨修淵並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揭穿蘇岑的身份,她好好一個九王爺側妃,竟然跑到一個男子房間裡當了兩天貼身婢女,一想到兩人朝夕相處,墨修淵的眸色就更深了,可同樣的,他也很清楚,一旦自己真的把情緒表露在外,那麼結果會是什麼,他很清楚。只是墨修淵不說,一旁的嵐月卻是眉頭皺得更緊了,死死盯著蘇岑,猛地偏過頭,看向墨修淵:「王爺,這位是?」

    剛才已經有一個叫什麼緋色的女子還沒有解決,現在怎麼又出現了一個?嵐月嫉妒地發狂,可偏偏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強忍下嫉妒之心,卻還是狠狠剜了蘇岑一眼。

    墨修淵漠然地掃了她一眼,視線再次回到蘇岑的身上,涼涼笑了笑:「一個從本王手裡逃出去的……侍婢。」

    墨修淵把「侍婢」兩個字,咬得有些重,眾人都摸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有墨白一個人清楚,可偏偏沒這個膽子說出來,否則,他的小命估計也不久矣。

    嵐月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可隨即又覺得不對,只是一個侍婢,王爺怎麼會親自來找?不過隨即想到身後性命垂危的女子,自己腦補了一下,應該是王爺比較重視這個緋色,所以來求醫,剛好就碰到了以前逃走的侍婢,趕巧了抓回去。嵐月都能從墨修淵的這句話裡腦補出這一切,其他人也自然這麼認為了,畢竟以蘇岑現在這張臉,怎麼樣也不像是和王爺有什麼不一般的關係。

    蘇岑聽了墨修淵的回答,鳳眸一勾,帶了幾分冷意,卻也有些猜不透墨修淵的心思了,他這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不過隨即一想,就猜想墨修淵此刻的心思,她是刺客的身份一旦暴露出來,那麼兩國勢必會動盪一番,以墨修淵的性子,自然不會在自己重傷之際,惹出這些麻煩;再者,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他的側妃,而他的側妃卻是跑到別的男子身邊當起了「貼身」婢女,這可就是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了。

    蘇岑惡意地盯著墨修淵,她怎麼就覺得讓墨修淵如果也戴一頂那樣的帽子,挺舒坦呢?

    不過不知墨修淵是不是瞧出了她心底的想法,突然開口:「既然人到齊了,是不是可以開始救人了?哦,似乎忘了介紹了……」墨修淵說完,慢慢移開了步子,把身後遮擋住的人完全暴露在了蘇岑的眼底:「介紹一下,這就是本王要讓世子救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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