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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知己 文 / 淡水隱荷

    曲嬋點了點頭,「好鼻子,這你也聞的出來,我無意間染了這個香的味道,還來不及洗去。」方才離開宣殿的時候,只換了衣服,還未來得及沐浴。

    「皇上最討厭的香味,你卻敢擦在身上,大膽又奔放,敢說也敢做,行事作風與眾不同。難怪,皇上待你同別人都不一樣。」

    白嫣的眼睛像一顆冰凍住露珠,不是像露珠的清澈,而是流淌著一種大智,彷彿包含了許多許多。

    「你說我與眾不同,我覺得你也不平凡,皇貴妃娘娘待你似乎很好,你在宮裡的待遇也與一般宮女不同。我倆相識也是緣分,你願意告訴我你的身世嗎?」曲嬋感覺的到,白嫣不像是個普通的宮女,她長相可觀,心思縝密,卻默默無聞的當個宮女。

    曲嬋心裡有幾種猜測,但是都被推翻了。要是說白嫣是潛伏在傘語欽身邊想勾搭傅修成為貴人的,又不像,白嫣眼中沒有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浮華。況且,要勾搭傅修,早便被傘語欽炮轟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默默的呆在一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又不會怎麼露面,連見到傅修和一些大人物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她跟傅修無關,那,會不會跟傘語欽有什麼密切關係。「拿去,把這個磨成粉末泡澡,就可以完全祛除靈貓香的殘香。」白嫣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從地上拾起了兩塊白茯苓,遞給曲嬋。

    「我是個孤兒,自小無父無母,乞討為生,十七歲時,被我的夫君賣入皇宮做了宮女。我剛進宮時,皇貴妃還只是個小侍妾,因得太子恩寵,受到其它侍妾的凌辱,那時候,只有我一人幫助過她。所以,皇貴妃待我很好,不同與別的宮女。」白嫣看著曲嬋,口氣緩慢,不帶情緒,好像講著別人的故事。

    「什麼,你已經嫁過人了?」曲嬋第一驚愕的竟然不是傘語欽剛進宮時也受過他人的欺負,而是白嫣這麼年輕,竟是個人婦了。她接過白茯苓塊,心中嘩然。白嫣一定知道很多傘語欽的事情,只不過,不適合多問。

    「外面生活,顛沛流離,沒什麼好稀奇的。此事,我沒有告訴過他人,要不要保密,是你的事。」白嫣毫不掩飾,眉輕轉。

    「不好意思我不該觸問你的傷心事的。」曲嬋恍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向來不會輕易與人道歉的她,感到些愧意。

    「有什麼好傷心的,人活一

    看(。書』網歷史)既然活在這個世上,就一定有活著的意義。你是個好人,這個世間本來就不公平,我們努力活出自己的模樣就好。」

    曲嬋將白嫣送的白茯苓放到鼻下聞了聞,沒有香味,多了幾分自然之感。

    白嫣抬起頭,嘴角斂過一道似嘲非嘲的笑,「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是好人?奉勸你一句,後宮不一定就是囚籠,但你飛進來了,沒有破天的本事,就不要妄想著掙脫籠子捅破天。」

    擲地有聲,蘊含了無限的深意。

    話裡有話,醒人反思。但此時此刻的曲嬋,早晨已經與傅修袒露了心跡,堅定了心念。她不應該再在現代的記憶中沉澱了,前方的路程危機四伏,但她也逃不掉了。與其退縮,不如用自己的力量去證明自己。

    她回望著白嫣,開口道,「對,哪怕是地獄,也是我自己要飛進來的。人抬頭,看到的天空是明亮清澈的,這證明人間還是乾淨的東西多一些。盡人事,善人心,我就不信,不能化腐朽為神奇。」

    「但願你能一直這麼想。」白嫣看著曲嬋的眼睛裡也帶著些欣賞,她的笑變得溫和了些。

    「嗯,我會的。」

    「我還要曬白茯苓,就不佔著曲秀女的時間了。曲秀女要是覺得白茯苓不錯,多拿回去一些也可。除了祛除味道的功效外,茯苓與粥同熬,吃了對身體也是有益處的。」白嫣笑了一下後,又恢復了先前的冷顏,一句話引出結束談話的意思。

    「這倒不必了,我知你也是位性情中人,剛剛跟你一番談話,我受益很多。別的我不多問,只有一個問題。」曲嬋心裡一直惦記著事情,雖然跟白嫣只是偶遇,但想問的事,她沒忘記過。

    「不用問了,笙亭姑娘她很好,每日都在洛花所裡為皇貴妃娘娘悉心養花,衣食無憂,身體康健。」

    白嫣竟早早看出了她心中所問,抬眸輕說。

    「真的嗎?皇貴妃沒有欺負她?她過的開心嗎,我好想她」曲嬋心情激動,縮著眉距,紅潤的臉頰上浮出傷感和濃濃真實的想念。

    「你想她,她也想你。皇貴妃娘娘要在嬪舞宴會上跳舞,需要笙亭姑娘為她巧妝打扮,笙亭姑娘心靈手巧,做出的蔻丹花樣別具一格,皇貴妃沒有再為難她,不過我想提醒你一句。」白嫣突然走近一步,眼中綻出一抹清明的慧光,緊緊看著曲嬋,暗示般的道。

    「你想救人,不如先自救。」

    「什麼意思?」曲嬋聽出話裡不對,立即提問。

    這時,白嫣的眼神忽然變動了一下,她略過了這個話題。「沒什麼我跟你說一件事,有一日,我無意間走到了洛花所裡,正好碰見你的好姐妹笙亭姑娘在採花。她托我說,如果哪天碰到了你,讓我跟你報個平安。她要我告訴你,她一切安好,讓你不用擔心,保重好自己,等待重逢之日。」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剛才你就可以告訴我的啊!太好了,笙亭沒事,沒事就好。」心裡繃了那麼久的弦終於鬆了些,她又高興又無奈,臉上露出喜悅的歡笑。同時有些鬱悶,說了這麼多,白嫣怎麼把最重要的放到了最後說。

    「我要是一開始就告訴你,你剛才,還會跟我說這麼多嗎?」白嫣露齒一笑,儼然大氣之流,深亮眼眸,突然流露出了讚譽和惜才的委婉之情。

    曲嬋見了白嫣這般難得明朗的笑容,眼睛一亮,歡笑不已。「哈哈,真沒想到,你內心這麼豐富,做事又穩妥熟思,是當知己的不二之選。」

    沒想到,自己竟會這麼賞識一個傘語欽身邊的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她跟白嫣,在某些事情上,有著非常一致的見解。許是她的心性比初進宮的時候增長了不少,所以對待事情更加的認真了。

    「多謝曲秀女的賞識,轎子旁的婢女等了你很久,嫣兒也要繼續忙著曬白茯苓了,不送。」

    「好,我祝你製出最好喝的茯苓酒,到時,可別吝嗇,賞我一壺品嚐品嚐。」

    白嫣欣然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白裙白花孤勝情,茫茫蒼白伊人心。

    握著並不貴重的幾塊白茯苓,曲嬋的心境彷彿提升了不少,這個女子,帶給她很多不一般的領悟,冥冥中,一絲一縷,已繫緊。

    告別白嫣,重新上了轎,轎子一直往前,就到月來閣了。心情愉悅之際,帶了莫名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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