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65章 他的妹妹 文 / 哈小玲
第156章:
可是,他羨慕銀澈卻是真實感受,銀澈跟碗碗沒有家庭關係束縛,已經得到了碗碗的喜歡,他早就什麼都輸給他了。
現在他卻反過來說羨慕他,這讓他在心裡覺得很諷刺。
「碗碗很單純,只要是她認為對的,認為重要的事,她就會努力去做。」少殿壓下心裡的漾動。
「是呀!」銀澈點著頭,意味深長地吐出了一句話:「我妹妹也是這樣的一個傻丫頭,她認為自己愛得沒錯,奮不顧身投入的感情,最後卻只得到了香消玉殞的結果!」
「妹妹!」少殿低喃,他不知道銀澈居然還有一個妹妹。
香消玉殞……是在說,他妹妹已經去世了?
少殿抿緊了唇,雖然心裡隱隱為這麼年輕就失去生命的少女感到可憐,他卻更清晰地明白,銀澈絕不是個隨口說出話來的男人,他提起他的妹妹,就一定是有關於她的事要說。
「你不知道我有一個妹妹吧。」銀澈攤開了雙手,語氣滿不在乎:「也是,我妹妹從小就因為體弱多病,智商平庸而不受到銀家的承認,從小就送去留校唸書,跟就近的親戚住在一起,能有誰知道她會是銀家的小姐。」
少殿聽著銀澈的話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彷彿不疼不癢,可是他看到了他的眸子裡,承載的滿滿的哀傷悲愁神色,他應該很在乎很在乎他妹妹,少殿想。
「人死不能重生,放下她吧。」少殿勸慰道。
那般冷傲不羈的銀澈,沒想到也會有他心底最悲傷的事,甚至就在自己的面前,少殿也只能這麼勸開他。
畢竟,銀澈難過的話,碗碗看到了也會難過吧。
「放下?」銀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假若碗碗被別人害死了,你會輕易地放過那個害死你最親近的人嗎?」
銀澈提起的這個假若,少殿不敢去想如果真可能發生這種事的話,那他將多麼痛徹心扉。
只是,說到這裡,少殿還是沒有明白銀澈專門到圖書館把自己找出來的原因。
「疑惑嗎?」銀澈抬眸,定定地盯向少殿的臉,向他走近了一步:「疑惑我為什麼會找你,還跟你說這些讓你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在銀澈靠近自己多那麼一步的距離,少殿就更清楚地感覺到了銀澈身上散發的那種濃烈的殺氣跟憤懣。
少殿平靜的眼神開始搖曳,心裡沒底了起來,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他?
少殿並不想跟銀澈有太多的牽扯,不想因為那樣為難到碗碗的立場。
可是,由銀澈現在看向自己的這充滿冷冽的眼神,少殿覺得事情不簡單了。
「如果我有什麼地方讓你不高興,你可以告訴我。」少殿定下心來,放低自己的態度:「我盡量改。」
在冷家生活的這三年以來,他已經學會了委屈求全,以往只是為了母親的地位還有自己的生活。
這次,他為了碗碗,心裡沒有一絲的後悔。
見到少殿這般低姿態地對自己開口,銀澈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怔住,但很快就恢復了狠戾:「我妹妹已經死了,你沒有挽救的餘地!」
他說著,伸手猛地就掐住了冷少殿的脖子,少殿臉上浮現出了難受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掙扎。
銀澈收緊了掐著少殿的手的力量,咬牙切齒地:「你知道我多少次想要這樣一手掐死你!!可是,我覺得不能讓你死得這麼輕鬆,我要讓你也知道心疼的滋味,失去最親的人的感覺,得不到心愛的人的痛苦!!」
少殿睜大了眼睛,裡面滿滿的不解,從脖子上傳遞到全身的無力難受感,讓少殿已經瞭解到了銀澈那股最深的恨意!
可是……
少殿開始想要去掙開銀澈掐著他的手,他想要問他,他到底是為什麼這麼恨自己:「你為………咳咳……為……」
少殿的臉漲得鐵青,銀澈的手也不見有一絲放鬆的跡象。
「咳……」少殿感覺自己肺部的氣已經消耗到了極限,眼睛直直地看向了銀澈,他的臉上仍然是一股殺氣跟怨氣。
少殿終於眼睛逐漸地失去了聚光,連近在咫尺的銀澈的臉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即將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少殿的心裡,只閃過了碗碗的笑臉,溫暖的笑臉…………如果他死了,那個傻丫頭估計會哭死一個淚人吧!
在最後關頭,銀澈鬆開了掐著少殿的手,驀地把少殿一把推倒在地,然後抬腳踩在了他的上身:「痛苦嗎???我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我心裡的痛比你還要難受十倍!」
少殿咬著牙,忍著難受的感覺,即使臉上是不服氣的堅毅,但他閉緊牙關,不讓自己再惹惱銀澈多一分。
「想知道我妹妹的名字嗎??」銀澈加重了踩在少殿身上的胠的重度,俯下身扯起了少殿的領口:「聽好了!!她的名字——」
少殿睜著眼,看著銀澈的嘴一閉一合,說出了讓他的心驀然停頓了兩拍的名字——銀白朵!
「白朵。」少殿輕輕念著,白皙臉上的血色消失旦盡,一臉不可置信。
白朵是他在中學時所認識的一個學妹,他對她的印象是很純真陽光的一個好女孩,剛開始相處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可,卻不想白朵在認識自己不到一個月之後,會突然對自己表白。
他只當她是少女情懷,情竇初開,婉拒了她之後也沒有放在心上。
白朵卻是個不死心的女孩,接下來每天都在主動地追求自己。
整整過了兩年,少殿也才只知道她名白朵,喜歡漫畫書,身體比較虛弱,體育方面很差之外,對她的瞭解就少之又少。
一年前,一次重要的考試成績公佈之後,她給自己留了一張紙條說自己考砸了,情緒很低落,求自己在學校後門的木棉花樹下跟她見面,不見不散。
少殿本來是不想理會,因為她約自己很頻繁,他不想讓她的感情越陷越深,只把紙條合在了書籍中,便離開了學校。
那天的天氣並不好,他離開學校的時候已經下了三個小時的大雨,少殿同時在心裡想到,雨這麼大,她興許不會在後門等自己了,也沒有在意這次的約。
可是,在天空繼續打響了幾道雷之後,他的心裡莫名地不安,停頓住了前往的腳步,握緊了手上的傘柄,他驀地轉身往學校回走。
這一走一回,花費了整整半小時。
木棉花枝幹橫生,樹上的木棉花幾乎全部被大雨打落,散落在雨地上的木棉花,有一種蒼涼的美麗。
而木棉花樹下,一抹人影倒在地上,她黑色如瀑布的頭髮被雨水浸濕,幾朵木棉花掉在她潔白的濕裙上,意味著她已經倒在地上有一陣了。
少殿手中的雨傘落地,拔腿就向她跑了過去,當他扶起她柔弱無骨的身體,喊著白朵的時候,她的眼睛卻沒有再睜開了,嘴唇毫無血色。
救護車來到的時候,把她抬上了架床,護士醫生緊急地為她做著最後的努力。
最後,醫生摘下了口罩,面無表情扡道:「搶救無效,她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最後,是校方通知了白朵的親人,由他們接走了白朵的屍體。
少殿懊悔不已,自責萬分,如果他沒有遲到那半小時,那麼白朵就不會因為淋雨而導致體弱而亡。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他除非好好收藏她送自己的漫畫書,在她的忌日時為她插香之外,他做不了任何事。
是他害死白朵的,他一直都知道。
而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除了白朵的幾個要好的朋友,就沒有人了。
校方跟外人都只當白朵本身體弱多病,才會受寒倒地不起。
白朵在學校裡,也只是默默無名的學生,成績不出眾,穿著也是普通的品牌。沒有人知道她的家世背景,只知道她寄住在親戚家,大家都當她是窮出生。
所以,她的去世,只一星期,便沒有再提起過。
大家叫她白朵,理解是她姓氏為白,她也從來沒有提起她姓銀。
當銀澈說起白朵就是他的妹妹,少殿心裡的震憾沒有任何的詞語可以形容。
少殿睜著眼睛,垂下了頭,手緊緊地抓著地上生長的雜草。
他能理解銀澈有多麼恨自己了,因為他何嘗不怪自己,自從白朵死了之後,他的心裡時常因為想起那件事而感到自責不已的難受。
那是一條人命,青春的生命。
少殿心裡積蓄了無數句對不起,現在他終於可以對銀家道歉。
少殿張了張口,卻猛地抬走了頭,他想起了銀澈剛才說的那一片話。
——他要讓他知道心疼的滋味,失去最親的人的感覺,得不到心愛的人的痛苦。
這意味著,銀澈在找他最親近的人下手,那不就是…碗碗!
少殿抓住了銀澈踩著自己的腳,然後咬牙掙開,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定在銀澈的面前,與他對視著:「你、把碗碗當成報復我的工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