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碎裂與阿梓（中） 文 / 衛澤
時間流逝地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正午。
莫嵐等人收拾好行李離開客棧，進入早已預約好的馬車。車伕坐在車轅上揮起鞭子向馬屁股一抽，馬長鳴一聲奔跑起來。
馬車車身左右各有一扇窗戶。顧晟閒著無聊，霸佔了左車窗旁的寶地看風景，艾爾也佔了右車窗。
唯獨剩了個莫嵐，苦逼地坐在中間什麼都做不了。他呆愣了一會兒，索性直接睡了過去。後來顧晟也耐不住旅途的漫長，倚著車窗睡著了。唯有艾爾還頑強地睜著眼。
幾個人就這麼沉默地走了很久。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車伕停了下來。
莫嵐被馬的嘶鳴聲吵醒了，起身半蹲著腰走到車轅處，撩開車簾問道：「到了？」
「不，不是……」車伕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整個人都在顫抖。馬也像是受驚了一般晃著身子，不停嘶鳴著。「遇到了個奇怪的東西，您看……」車伕顫聲道。
莫嵐左顧右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於是非常納悶。車伕這時指著地面，恐慌道：「你看那裡……」
莫嵐探頭向馬的前方看去，看見了一個破碎的瓶子和一灘水。
「沒什麼奇怪的啊。」莫嵐有些納悶。
「您、您看來是不知道……」車伕抖得更厲害了，「在我們這裡有一個非常有名的怪物叫『碎裂』，那東西外表是個水瓶，但裡面盛的是毒水，碰了就死！並且當它摔碎的時候，所有的碎片都會暴起傷人，已經有很多個弟兄因為它而死去了……」
「它一般只在早上行動，我以為……我以為我這次會避開的……」
十二怪之一，碎裂。
莫嵐心頭一凜。
十二怪裡最難對付的有三個。
一個是「寄生」，一個是「裁決」。還有一個，便是這「碎裂」了。
碎裂雖然是那麼叫，但它的本體並不是那個水瓶。不然摔碎了很多次，早就已經死去了。
它真正的本體是瓶子裡的水。只有水消失了，碎裂才算真正死去。不然即使是將它的瓶子打成粉末，它都會用粉末狀的身體攻擊你。
並且碎片越多，它的攻擊力就越大。
莫嵐的神色凝重了起來，對車伕道：「你先小心點繞開它，我想辦法解決。」
車伕搖了搖頭。「讓不讓開是一樣的。」他惆悵道，「不可能躲得開它。」
我是讓你讓開，我好收拾它！
莫嵐心中燃起了無明業火，強忍著怒氣下車。他打了個響指，碎裂的四周便被鎖刺緊密圍住了。
莫嵐不敢鬆懈，緊緊盯住了它的一舉一動。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半個小時過去了。
莫嵐快忍耐不住了，就在他剛想撤回鎖刺收工叫車伕離開的時候，碎裂的碎片忽然動了起來！
那些碎片突然從地上飛起，向著莫嵐衝去！莫嵐一驚，忙操縱鎖刺格擋，卻沒有全部擋住，飛過來的兩個碎片將他的左肩劃傷了。
莫嵐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一般抓起那兩個碎片就扔了回去。碎片集齊，碎裂便拼成了個完整的水瓶，向著莫嵐飛來，想要將水倒出。
莫嵐看穿了它的意圖，冷哼一聲沒有行動。等碎裂到他身邊開始傾斜水瓶的時候，莫嵐忽然將它的瓶口抓住了。
碎裂猛然掙脫，奈何莫嵐握得非常緊，碎裂掙扎了一會兒便不動了。
莫嵐看碎裂乖乖屈服，面上冷笑更甚。他走了回去，站到神色愈發驚恐的車伕面前，不由分說抓起他的脖子猛地將瓶裡的水盡數灌入他口中！
車伕抓住莫嵐的手想要掙扎，但水已經倒了進去，不一會兒車伕就死去了，兩隻手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莫嵐冷冷道。
車內，顧晟早就醒了，他和艾爾一直按兵不動，直到莫嵐同時解決碎裂和車伕之後顧晟才開口道：「照這樣發展下去，他可是不妙啊。」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艾爾聳了聳肩，「少一點感情也沒什麼。」
「……」顧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那個被他掐著脖子灌毒水的人是你呢？」
艾爾悠然道：「他不可能傷害我們。」
顧晟冷笑了一聲。
你就這樣想吧，看到時候他不整死你的！
忽然想到如果某天莫嵐整死了艾爾，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他，顧晟的心情變得很差。
這時，莫嵐拿著空瓶子走了進來。
「為什麼不出去幫我？」莫嵐質問。
「你自己可以解決，為什麼要出去幫你？」艾爾無所謂道。
莫嵐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也對。」
顧晟想，莫嵐剛剛一定是動了殺念。
莫嵐道：「我殺了那個聒噪的車伕，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人來駕車。」
「你恢復了？」顧晟突然問道。
莫嵐愣了愣，繼而答道：「是。」
「那為什麼你會心平靜氣地說出這個話？」顧晟板著臉道。
「不知道。」莫嵐神色略有些黯然，「我覺得我可能已經被同化一部分了。」
「你有這個領悟很好。」顧晟的面色緩和了一點，「那現在起就對自己說，除了必要的怪物，其他人都不要去殺。將這個念頭根深蒂固，千萬別被動搖。」
莫嵐一愣，繼而道：「我會注意的。」
「你這一副說教的口吻是怎麼回事？」艾爾冷聲道。
「希望能幫幫他罷了。」顧晟歎了口氣。
艾爾冷哼一聲，不予置評。
「那這樣吧，我來駕車。」艾爾道，「一有什麼情況我會通知你們的。」
莫嵐舒了口氣，歉意地衝她笑了笑：「很抱歉，我不會駕車。」
「沒什麼值得道歉的，有個人會就行了。」艾爾漠然道，繼而離開車廂，走到車轅處坐下準備御馬。
莫嵐坐到艾爾的位置上想放鬆一下，就聽艾爾道：「莫嵐！」
莫嵐揉了揉太陽穴，邊走出去邊問：「怎麼？」
「我覺得我們可能……遇到大麻煩了。」艾爾無奈道。她隔著衣服捏起一隻蟲子，莫嵐仔細一看，正是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