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巨拳與戾氣（下） 文 / 衛澤
話說楚青在下游河邊等著離去的二人，百無聊賴間逗起了蟋蟀。
面癱著臉鬥蟋蟀逗了一會兒，忽然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變了一般，臉上也掛上了無所謂的笑意。
「有意思有意思……」他笑著喃喃道，「玄武出現的時間點剛剛好，這下莫嵐可有得受咯~」
鬥了一會兒，他用草根一戳，蟋蟀掉進了河裡。
「嗤，無聊。」他扔掉草，拍拍手準備起來，卻忽然發現從上游飄來了兩隻小紙船。
「咦？這個有意思。」他興致勃勃地撈起那兩隻小船，逐一拆開來看。看完上面的字後，不屑道：「這點小事在那裡一驚一乍的，真是無聊。」說罷就將兩張紙撕碎丟入河裡，看它們漸飄漸遠。
結果一抬頭，他就跟路過的巨拳對上了眼。
「呦好巧。」他笑著上前伸出手，「真巧啊兄弟，最近混得怎麼樣，有沒有看到莫嵐？」
巨拳莫名其妙地盯了他一會兒，繼而怒吼著衝上前來！
「不識抬舉。」他嗤笑一聲，手一翻，巨拳的身影就模糊了起來，「敢對著爺爺我吼？命不想要了！」
接著他猛然想到了什麼，笑著一擺手，巨拳的身形重新變得清晰。「還是不那麼輕鬆地幫你們打怪吧，」他笑道。
說罷他又坐回了原位，又成了那個面癱楚青。
楚青一抬眼，便與巨拳疑惑的眼神對上了，當即一驚！
他猛然抽出自己的匕首，劃破皮膚將血沿著凹槽灌入，直到血紋充斥了整把匕首後方才隨手將傷口一纏，抓起匕首便向巨拳衝去！
巨拳回過神來，蹙眉看了他幾眼，便一個拳頭掄了上去！
巨拳的拳頭對上楚青的匕首，前者被鋒利的刀刃劃破，楚青的血也滲入了巨拳的皮膚。巨拳又握了握它的拳頭，見沒什麼大礙，便怒吼著掄起雙拳左右夾擊！楚青敏捷地閃身躲過，巨拳便整個身體傾倒下來！
巨拳掙扎著想要再站起，卻發現自己被劃破的手臂不知何時褪去了血色！楚青沉默地衝上前去，用匕首直接劃開了它完好的那個手臂！
巨拳剛想大吼，卻發現那一下沒有帶給自己任何痛感。它又一次掙扎著起身，揮起拳頭便向楚青的頭而去！
楚青冷眼看著它，不躲不避地站在那裡。巨拳的拳頭揮到一半突然整個身體都倒了下去。楚青上前測了測它的鼻息，確認它已經死了，方才整理東西向上游顧晟和安諾的方向而去。
「看來你對你自己的毒還是挺有自信的嘛。」遠處一個聲音笑道。
楚青循聲而望，見遠處一男一女正立於他前進的方向上。
那是顧晟和安諾。
楚青沉默地走上前去，當即抓住了顧晟的衣領。
「說，」楚青冷冷道，「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什麼？」顧晟一愣，「你說巨拳的事嗎？我不是給過你兩隻紙船了嗎？」
「我沒見到。」楚青漠然道。
「你沒見到？」顧晟嗤笑道，「你沒見到是你的問題，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和安諾把該通知的都通知到了，你沒收到來怪我們，不會腦子有問題吧？」
楚青沉默了。
安諾蹙眉道：「你不會也沒見到我說的黑氣的事吧？」
楚青搖了搖頭。
安諾歎了口氣，拉著楚青到達之前她帶顧晟去的位置，這次她什麼都沒說。
各自都沉默一段時間後，顧晟道：「你有什麼辦法不？」
楚青搖搖頭。「我進去看看。」楚青沉聲道。
「夠了！」安諾抓狂道，「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都老是說這種話！使自己的命為糞土嗎？」
「那你還有什麼辦法？」顧晟反問，「不衝進去難道在這裡等死？」
「誰說的！」安諾怒吼道，剛想繼續和顧晟爭論，眼角餘光忽然瞥到一個身影。
「你們看那是誰！」安諾一驚，大聲道。
顧晟和楚青一同向安諾所說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踉蹌地黑影正在慢慢接近他們。過了一會兒，那黑影終於從黑氣中脫身而出。見了他的面容，幾人均是一驚。
那人是莫嵐。
莫嵐神色中滿滿都是疲憊，但疲憊之中卻含著幾分凶狠與暴戾。他嘴角殘留著黑血，僅憑借一根已是漆黑的木棍支撐著自己透支的身體。更令人驚訝的是，他週身纏繞著大量的黑色霧氣，
「莫嵐！」安諾尖叫著想要撲上去，「你這是怎麼回事！」
「別靠近我！」
莫嵐聲音嘶啞地怒吼一聲，眾人皆是一愣。安諾硬生生地止住了動作。
「抱歉，安諾……」莫嵐將全身的中心都放在那一根木棍上，疲憊道，「我被那戾氣侵蝕了，你靠近我也會被侵蝕的，我還有可能控制不住……對你出手。」
「戾氣的源頭是溟岸，就是玄武……」他說到這時猛然掩嘴咳了幾聲，黑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我已經……將他擊退了，但是你們……還是要小心……」
「快走……快走！離開墨爾大陸，別在這裡……再待下去了……走！」
「怎麼可能！」顧晟怒吼道，「我們辛辛苦苦跟你到這裡，你卻趕我們走？當我們是狗可以隨便使喚來使喚去的嗎！」
「我告訴你，我不可能走！那玄武算什麼，戾氣又算什麼，我們就一定對付不了它嗎！」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難道要中途放棄嗎！」
莫嵐神色複雜地看著顧晟。
「我也不會走的，莫嵐。」安諾堅定道，「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即使被戾氣侵蝕了，我也……情願。」
「我不走。」楚青漠然道。
莫嵐看著對面的三個人，嘴張張合合，最終道：「……那先讓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於是顧晟和楚青護著莫嵐，安諾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一行人回到了那個暫時的河邊營地。對於安諾的攙扶，莫嵐回絕了好多次，最終還是耐不住安諾的堅持，讓她碰了自己。
到了地方，安諾扶著莫嵐靠在一棵樹邊。她笑道：「你看，我不還是好好的。」
莫嵐苦笑了一下，看著不遠處巨拳的屍體，虛弱道：「不錯嘛……巨拳都、被你們殺……死了啊……」
安諾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撫上了他的手，擔憂道：「別說話了，好好休息一下，你都已經……那麼虛弱了。」
莫嵐輕輕扯了下嘴角，想要辯解什麼，卻奈不住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