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顧晟與安諾（上） 文 / 衛澤

    莫嵐將身上的豬屎收拾乾淨，再擺脫那群該死的豬，已經是傍晚了。

    「哪有這麼玩人的……」莫嵐邊漫無目的的向前走，一邊抱怨著，「系統我與你不共戴天……」

    他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圈養豬的那戶人家的屋內，空空如也。

    說不定晚上可以在這裡住下！莫嵐瞬間興奮了起來，但當他走進那個小房子的時候，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天哪，這也太爛了！地板不是平的、油燈裡只有一點點油可以用、桌子少了一條腿、只有兩個看著完好的凳子，誰知道坐上去會不會塌下來、床簡直使用泥土混上柴草堆成的，比地板凹陷的還要厲害！

    莫嵐不忍直視，走出了小木屋，開始漫無目的的隨便亂晃。

    不知走到了哪裡，莫嵐發現周圍的樹木漸漸少了，換成了大片大片的草坪，還有艷麗的花叢。莫嵐漫步在其中，心彷彿都沉寂了下來，浸在這愜意的畫面裡。

    這時，他腳步一頓，忽然想到一個關鍵的事情。

    他把安諾忘了！

    完了完了，她不會也掉進那個臭不拉幾的豬圈裡了吧！莫嵐邊想邊急忙往回趕，那個小姑奶奶要是真掉進了豬圈，恐怕要發狂！

    剛走進來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要跑出去，瞬間感覺這花叢和草叢彷彿無邊無際，永遠也跑不到頭。莫嵐一慌，瞬間湧現出掉入流沙時的恐慌與絕望。

    「哎呦！」

    莫嵐撞到了什麼人，被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沒等他發話，被撞者先開口了：「你長不長眼睛啊，好端端為啥要撞我！」

    莫嵐抬起頭，看見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男子。那人頭髮略長，在腦後紮了個小小的辮子，黑色的休閒褲配著黑色的風衣，脖頸處還圍著墨藍色的圍巾，一臉風輕雲淡。

    莫嵐想，大夏天穿得像在過冬，真是個神經病。他道：「不好意思，我光顧著找人了，撞著你真是抱歉。對了，你有看見一個叫安諾的女孩子嗎？」

    那男子臉色略微變幻，道：「沒有。你找她幹什麼？」

    莫嵐剛好看到男子略微變幻的臉色，心想搞什麼嘛，你那神情好像是談到一隻惡魔一般。莫嵐眨了下眼，想要再確認一下，但男子卻又恢復成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她是我女朋友，我要是不去找她她又會生氣了。」莫嵐解釋完，又問，「你也是玩家？」

    男子看了莫嵐一眼，頗有點好笑的意思：「在這個遊戲裡，永遠只會有一名玩家。」

    莫嵐愣住了。

    曾幾何時，白髮男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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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嵐眨了眨眼。

    他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是誰說的，只隱隱約約記得一點內容。會不會是林冠青？這個念頭剛冒了出來就被莫嵐給打消了。當初這個遊戲是他自己想玩的，自己摸索出的門道，沒有人去教他。但在他的回憶裡，那個很像林冠青的男子是手把手教他如何玩這個遊戲的。

    等會兒，遊戲裡只有一名玩家的話……

    莫嵐一怔，剎那間想到了什麼，但一眨眼卻不記得了。「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你管我啊。」男子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走了。

    莫嵐想他會不會是沒有報自己的名號，反倒先問對方的，惹得男子不高興了，忙拉住他的衣角，道：「我叫莫嵐。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男子轉身又看了他一眼，忽然大笑起來。

    莫嵐看著他笑，感到莫名其妙。男子笑夠了，抓著莫嵐的手腕將他拉起來，道：「我叫顧晟。」

    莫嵐：「你剛剛在笑什麼？」

    顧晟：「唔，因為你太……算了，你就當我剛剛沒笑吧。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莫嵐一愣，才發覺剛剛他一直抓著顧晟的衣角。忙鬆開手，莫嵐道：「不好意思。」

    顧晟沒有回應，轉身走遠了。

    「等等，再等會兒！」莫嵐吼了一聲，又將顧晟叫了回來。

    顧晟又重新走回來，一臉的不耐煩。「你下次想說一次性說完行不行？別讓我在這裡傻子一樣的走過去再走回來，耍人也要有個限度！」他吼道。

    莫嵐雙手合十，笑著賠罪：「不好意思，是真找你有事。」

    顧晟瞥了他一眼，道：「把你的手掌分開。真是，搞得跟信奉神的虔誠教徒一樣。小心我揍你。」

    莫嵐笑了笑，將手自然垂在兩側，然後問道：「你有沒有見過……或者是聽說過，一個叫做『林冠青』的人？」見顧晟皺了皺眉，莫嵐便詳細解釋道，「他有白化病，總是喜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但是性格很好……」

    「……我在哪裡聽說過這個人。」顧晟想了想，道，「但是記不清了。他好像來找過我，但是對話的內容我卻一個都不記得。奇怪，我的記憶力明明很好的……」

    莫嵐愣了一下，便激動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見到的他？在哪裡見到的？」

    顧晟道：「沒印象了，只記得他好像找過我，其他全都忘記了……這個叫『林冠青』的人咋了？」

    莫嵐沮喪的低下了頭，低聲道：「他失蹤了……」

    顧晟愣了一下，笑了一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活該……我說沒事，振作一點。他應該還活著……你只要這麼認為就可以了。總有一天會找到他，不是麼？」

    莫嵐瞬間破了功，心想這損友也太損了點，這種時候還想著說我。他故作認真的點了點頭，顧晟繼續道：「我到時候可以幫你問問……你那個女友不會也失蹤了吧？」

    「怎麼可能。」莫嵐笑了，將手伸了出來，「多謝你了，有緣再見吧。」

    顧晟小聲說了句「真可惜」，也伸出手。二人擊掌，告別。

    顧晟看著莫嵐遠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複雜。

    他騙了他。

    他還記得，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名為「林冠青」的人與他定下的誓言……

    那個白髮男子道，聲音裡透著疲憊，

    莫嵐問道，

    白髮男子頓了頓。半晌，他開口了，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說罷他便轉身準備離去。

    顧晟對著他的背影大吼道：

    半晌，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但卻讓人聽得格外清楚：

    也就是說，莫嵐的那個小女友也要死？！

    顧晟握緊了拳。他不信，兩個男人合力，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

    莫嵐又回到了那個養豬場。但是那裡面除了幾頭已經熟睡的豬以外，再無他物。

    莫嵐手心裡全是冷汗。他抬頭望了眼即將消失的夕陽，心中的急切愈發增多。這裡地廣人稀，難保沒有野獸出沒，而附近只有這個養豬場，養豬場的主人也不知去了哪裡。安諾說不定是跑進了這附近的森林裡，但是夜晚的森林會更危險。

    再找不到她的話，她或許會出事！

    「……莫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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