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師徒情深 文 / 谷生
從人類不知道有火,到開始取火種,到後來火的運用。這有自然的必然性,也有智慧之人的辛勤付出,而這裡面唯一接續的就是時間。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只要有合適的土壤,一切都可以孕育出來。
萁子的這十年,受之於玄谷道人的精心栽培。感知於天地四時,吸之以萬物靈氣,饋之以恩德如水。
內練至柔之氣,貫通於四肢百谷,開竅於眼、耳、鼻、舌、身。外練陰陽合一之招式,以大練小,以快練慢,以強練弱。名師指點,內外雙修,寒暑相煎,就像金剛一樣授之於千錘百煉。
冬季裡大山的積雪總是如此的厚重,初始的春風深情的呼喚著她的孩子們;花草樹木點頭回應,山川河流脫衣揭帽,在道觀後面的小鳥總是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好像在說『春天真好』。
道觀的面貌依然如昔,只是玄谷道人的白髮增添了少許,弟子們也像盛夏的稻穀已慢慢趨於成熟。
早課之後,玄谷和弟子們一起用膳,幾十年的師徒相授讓這幾個人更像是一家人,也像一群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蕭風依然還是那樣的活波「師傅,今年您老人家出去遊玩也帶上我吧,大師兄和師弟們都跟你出去遊玩過,我也想出玩一下」。
「你生性好動,口無遮攔,一天總想東蕩西串;你偶爾下山一趟都不認識路回來,總讓你師兄弟來接你才知道回來;跟我一路出去玩,你不是給我找麻煩啊」。師傅的話惹的眾師兄弟們都哈哈大笑。蕭風也不生氣,繼續說道「沒想到師傅什麼都清楚啊,你老人家越來越像個小孩了,老開我們的玩笑,看樣子是我老了」。眾弟子又是一陣大笑,玄谷此時卻嚴肅了起來,慎重的說道。
「為師這麼多年來,昨晚是我最糊塗的時候,今晨也是我最清醒的時候。祖師爺定下的規定我總覺得也有些不妥,我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也需要有家有室,有兒有女,有愛有恨;我已經老了,一切都看淡了,可你們都還年輕,你們應該有普通人應有的生活。我不能為了一個祖師的規定,而來約束你們的人性,這樣做實在太過殘忍,所以我想讓你們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而不要有祖師爺和我這個師傅的半點約束」。
道人此話一出,眾弟子一片寂靜。個個沉思,父母都沒了,這幾十年其
看
弟子們聽了道人的話,有些傷感,但同樣也有新鮮的吸引。幾個徒弟經過一個晚上的商量與沉澱,第二天早上就來向道人辭行了。
師徒間沒有千恩萬謝的言詞,只有相互之間的心靈碰撞,徒弟們然後一步一回頭的下山去了。
空空的道觀就剩下道人和萁子兩個人,平靜的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萁子打破了這種寂靜「師傅,你對我有什麼打算嗎」?玄谷的眼神中也有些迷茫,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萁子,為道者造化越高,感悟越深;感悟越深,痛苦越靈;螻蟻也有性命,傷之就是損了螻蟻的生道;樹木皆可生長,伐之也損了樹木的生長之道;而人生活要吃、要用、要享受就必須損了其他生物的道;我們的感知都來至於天地萬物,我們豈可不心痛啊。哎,我費盡心力來培養你,真不知道是害你,還是好你,為師不敢自問啊」。
「師傅,道法自然,是您教我的,你我的心靈現在是想通的,你的所思所慮我都有;我會好好珍惜的,至於亂世該如何存身,我也只有盡力不違背而以,哎」。萁子吸了口氣,微笑著說「師傅我們不要這樣哀怨了,何必要傷自己呢,我們應該開開心心的生活才對」。玄谷拍拍萁子的肩膀,笑道「好,我們人何必憂天呢」?
師徒情意再深終許一別。「師傅,我們就此拜別吧,你自由了,可以不用背著我這個包袱了」。萁子用開玩笑的語氣跟道別,各走個路。
恩同再造與天齊,
數年寒暑化朝夕。
授道於子心已靈,
同根也需分東西。
傷感也會隨風而散去,萁子又回到了母親的身邊。
自從十年前盲婦雙腳筋被廢以後,都是由李德一幫著照顧,為避免陳公公的干擾,李德一一家人和盲婦搬到了另外一個州郡去居住了,李德一的名字也改成了李厚樸,只是兩家人從此就是一家親了。
十年風霜雨雪的照顧,增加了一家人的情義,重情重義的李厚樸也慢慢變得滄桑。滿頭銀絲下垂,輪廓方正有序,深深的皺紋裡唯有雙目亦有神采。平常對病人更是盡心盡力,一生行醫,老來也只能是圖個溫飽。但他的醫德、他的人品,讓他走到那裡都會受人歡迎,受人尊重,他也給一方帶來了安寧與和諧。
萁子回到家後,一家人在這個小小的村落裡快樂的生活著。整個村落的和諧也更像一個大家庭一樣,互幫互助,感受這亂世中這唯一的安寧。而好景不長,一個月以後,由於紂王與各諸侯之間的戰火不斷的升溫,增兵的爪子伸向了這個偏遠的村莊。
「李大哥,我今天到集市上去賣布匹,看到到處貼滿了告示,說朝歌戰事告急,明天開始向所有村落召集兵丁,凡是年有十六者,都必須參加,若有故意違抗者,斬,這可怎麼辦啊?」說著,說著,賣布的絲帛就慢慢抽泣起來了,想想自家兩個兒子大絲、小絲都還沒成家呢,就這樣去打仗,萬一……
李厚樸此時也感到了事態的嚴重,畢竟多年行醫對國家動向還是有所耳聞,如今戰事需要,我們本應該為國效力,可是多人去少人回,或者一個都沒回的事實到處都有,怎麼辦呢?
萁子和白扣剛從山裡挖藥材回來,看見李大伯和絲帛都愁眉苦臉的,問清楚了情況,然後說道「既然已經出了告示,我們也只能去,不過絲帛你放心,我會讓小絲和大絲留下的,畢竟你家裡的紡布手藝對這裡的人都很重要,白扣也不用去,你繼續跟大伯學醫,以後給村裡人看病,也幫我照顧好大伯一家和我娘」。
當天下午在後山上增添三座新墳墓,在兩家人屋裡也設了靈堂,前來招兵的人看到這裡很是配合,既有靈堂還有墳墓為憑,也就相信了,帶著一幫青年軍回軍營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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