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有氣自南方來 文 / 一沓糊塗

    小糊塗終於還是向著無囚南面走去，不管他心裡是多麼的不情願，多麼的畏懼，只因為娘親和師傅都告訴他，他必須去！

    無囚外春日如常，小院裡桃花盛開得更加放肆，空氣中流動著無數的氣味，只不過這些氣味太過溫和，太多安逸，尋常人難以察覺。

    忽然，無囚牢籠的南面響起了一陣氣流急轉的爆破聲，這道聲音如此迅疾，而又如此暴烈，無囚裡的人聽到了，沉寂片刻，從四面八方響起了一陣陣歡呼聲，這是上千名罪人的聲音。

    無囚內的守衛聽到了，所以他們很緊張，因為緊張，全身肌肉緊繃，眼神警惕的盯著四周。

    無囚外的閻王聽到了，只是睜開眼睛想了半刻，又重新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小糊塗沒聽到那道聲音，但他聽到了無囚裡的歡呼聲，看到了那些守衛緊張的神情，他愈發緊張，愈發忐忑不安。

    「小傢伙，過來吧，你在怕什麼，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小糊塗很想轉身就逃離這個鬼地方，這個老不死的為什麼會知道他要去找他！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也不能對你怎麼樣。」南面那道聲音突然變得很溫和，很像小糊塗五歲之前母親跟他說話一般，總之讓他覺得很舒服。

    然後他一步一步的朝著南面走去，面帶笑意，步伐輕盈。

    「你是小糊塗？」

    小糊塗終於看到了這位典籍中的大宗師，跟他心裡想的一樣，這位宗師面容紅潤，一把長鬚更是顯露出他的不凡。他雖然盤坐在床上，但可以判斷出他身材很高大，特別是那雙眼睛，讓人覺得很溫暖。他全身衣物整理的乾淨，雖然手上腳上都被套上了一副粗大的枷鎖，但依然讓人覺得這就是一位宗師，如此光明正大！

    「氣宗前輩好，小子糊塗給您請安。」小糊塗規規矩矩的給眼前這位讓他感覺很舒服的老人行了一禮，直起身來，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大宗師。

    「你學了梁遷的君子經？」氣宗也打量著小糊塗，看著小傢伙圓嘟嘟的笑臉，一雙大眼睛，還有一對招風耳，忽然覺得心情很愉快，所以他的語氣也很愉快。

    「小子已經能背得君子經。」小糊塗仍舊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那你就不該是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哈哈哈，小糊塗，學了君子經依舊能

    看書網?同人.嘿嘿，前輩您知道君子經和我師傅，反正君子經裡說趁人有用的時候把人賣了還能得個好價錢，我想師傅是不會生氣的。」

    「他疼愛你還來不及，又如何會生氣，你要能在他餘生把他的本事發揚光大，他死也會笑的。」

    「他才四十歲，前輩您不能說這些晦氣話。」小糊塗有點生氣，不管他師傅對他如何，但那始終是他師傅，雖然他師傅有時候很不著道，但他也知道他師傅對他真的很好。

    「是人都會死，那怕是外面的青蒼，還是裡面的那位。」氣宗聲音依舊不緊不慢，生與死，在他看來，似乎無關緊要。

    「可我不喜歡。」

    「你喜歡也罷，厭惡也罷，人生百年，也不過一杯黃土罷了。」

    「即便要死，那也不該這裡。」

    「小傢伙說得對，要死也不能死在牢籠裡，應該死在大山大水之中。」

    「我想出去，我想讓我的娘親和師傅出去。」

    「是個孝順的孩子，為了你的孝順，我可以答應你。」

    「您知道我來做什麼？」

    「拜師學藝，對你來說，你娘親其實這個世界最好的老師。」

    「我知道。」

    「我可以教你本事，但你以後不用叫我師傅。」

    「那我該叫您什麼？」

    「除了師傅，隨便吧。」

    小糊塗有些激動，雖然不能稱傳說中的氣宗為師傅，但可以學習他的本事，真不知道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由於太激動，身體就那麼直直的矮了下去，然後他聽到了膝蓋和青磚的親吻聲，然後他『啊』的痛呼了一聲。

    「知道你娘親為什麼讓你來找我學藝嗎？」氣宗對這個小娃娃的痛呼聲毫不在意，而是微笑著看著小糊塗問道。

    「不知道。」雖然很痛，但他仍然先給氣宗行了一記大禮，然後小聲的回答道。

    「因為你的生體很脆弱。」

    「前輩，那該如何才能變強？」

    「煉氣！」

    「煉氣？」

    「對，煉氣！」

    …….

    …….

    明治十三年，小糊塗開始跟隨氣宗柳自然學習煉氣，煉氣，這是當今天下武者修行的開始。

    無囚裡最近很安靜，沒有再聽到囚犯的歡呼聲，似乎這裡只有小糊塗和氣宗的說話聲。

    「其實你已經學會了煉氣。」

    「為什麼我不知道？」

    「那是因為你得身體感覺不到。」

    「什麼時候？」

    「閻王來的那天。」

    其實小糊塗一直很疑惑，為什麼那天從閻王的眼神裡看到了想要殺死他的意思。直到現在，師傅告訴他他才知道，那天他踏入了煉氣的門。

    「可是那天我除了背書什麼也沒做啊？」

    「你背的是君子經，你能倒背如流，身體便開始開竅，然後你就算正式的踏入了煉氣的世界，只不過你對煉氣的世界不瞭解而已。」

    「三千典籍裡沒有關於煉氣的法門。」

    「你的三千典籍不全，而且這裡是無囚，真正的煉氣典籍永遠不會出現在這裡。」

    「師傅您是說君子經是一部可以踏入煉氣世界的真經？」

    「真得不能再真，雖然天下只有你和你師傅以及你師傅的師傅修煉過這部真經，再也找不出第四個人來。」

    「您的意思是君子經很強大？」

    「很強大！」

    「強大到什麼地步？」

    關於這個問題，氣宗也很想知道，貴為天下煉氣者的祖師爺，不管是之後出現的青蒼還是無囚深處的那位，他其實對他們的強大不是那麼在意，他在意的是如何讓煉氣這項可以讓人類變得強大和長壽的功法更加精深。

    君子經他很在意，因為小糊塗的師公是他的好友，一個很多年不曾再見的好友，並且這部君子經在他心目中已經趨於完美，因為他那位好友很強大，很長壽，青蒼在他們的眼裡也不過是小娃娃。他一直在思考如果君子經能夠完善，是不是能做到真正的長生。

    「很強，如果只說修煉武力，可以和住在最深處的那個人的功法相提並論。」

    「那師傅為什麼還打不過閻王？」

    「他才四十歲，君子經，天下除了你師公，還沒有誰能真正學會。」

    「前輩您會嗎？」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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