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無囚不囚春 文 / 一沓糊塗
明治十三年春，小糊塗開始跟隨君子梁遷學藝。
千里目，順風耳，這是小糊塗需要學習的第一課。
堅持了三日之後，小糊塗頂著一雙大紅眼睛，耳朵無力的耷拉著，才知道君子，尤其是樑上君子，太他師傅的難練了！
君子梁遷在教徒一道上果然沒有什麼天賦，只是用一根鐵絲使勁兒扒拉小糊塗的耳朵，美其名月：擴音。然後使了不知道什麼樣的手段，把眼睫毛往上牽引連著額頭！
千里目，順風耳，在梁遷的指導下活生生的變成了黑衛的酷刑手段！胡王氏第一次見著小糊塗這個樣子，恨不得出去把某君千刀萬剮！
梁大猛人自然不知道小糊塗他娘會在背後惦記著他，估計知道後就沒教授徒兒的心思了。還好這些猛人之間隔著無數禁制和鐵欄，不然某君真會自掛東南枝。
總之，在三十個日日夜夜的苦練下，小糊塗從一個嬌嫩可愛的娃子，變成了和梁大猛人一樣的血眼大耳，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他師傅的才一個月，小糊塗估計改姓梁都沒有人會反對！
不過效果是明顯的，梁遷大猛人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小糊塗能聽見百米外守衛的腳步聲，甚至能看見無囚外柳絮的飛行軌跡。
某君很高興，因為收徒一個月就能收以奇效，自己這個師傅還是比較合格的，小徒兒天資也是非凡的。當然，手段是比較殘忍的，接下來的日子痛苦會加倍的，他不知道的是，將來面對胡王氏時，後果也是相當嚴重的！
可憐的胡王氏，眼睜睜的瞅著孩兒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兒變成了一個眥目招風耳臉上一副可憐兮兮表情的破小孩兒，終於狠下心來，在小糊塗熟睡的時候幫他調理了一遍身體。春寒之際，可不能讓那個挨千刀的毀了小糊塗的身體。
一束束柔和的白光從胡王氏的掌心流向小糊塗的身軀，眼神從未離開過小糊塗半刻，就那麼愛憐的看著小糊塗，直至小糊塗醒來。
「娘親，孩兒該學藝去了，我會晚些回來，娘親累了就早些歇息吧。」
「嗯，去吧，不要逞強，受不了就趕緊回來告訴娘。」
「娘親放心，我會把師傅的本事全都學會
看:書」^網女生>看望過一次，也許她是無顏相見吧。她心裡有朱明皇和大明，是否還能容得下一個王傾城呢？
徐袖香，徐皇后，此刻正抱著不滿月的小皇子在春滿園看桃花，遣散了身邊的宮女侍衛，無悲無喜的看著盛開的桃花，突然很想念囚禁在無囚裡的王傾城。
多少年啊，胡留仞鎮守邊陲，明皇每日每夜的批閱奏折，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談心的好友，直到王傾城的到來。
徐皇后真的是喜歡極了這個容貌端莊舉止優雅的好女人，有時候連她都會感到羨慕，甚至是嫉妒。
一位英雄丈夫，兩個優秀的孩兒，皇城裡的百姓無不對她豎起大拇指。可憐皇后我空有權勢，皇上活得戰戰兢兢，幾個皇子明爭暗鬥，皇上不能下來，我也得時刻端著天下母儀的樣子，王傾城啊，你在牢籠裡，我又何嘗不是呢？
……
……
小糊塗已經煉成了千里眼和順風耳，師傅告訴他接下來會給他講經，不是佛經，是君子經。
暫且不討論某人是否稱得上一個君子，小糊塗卻是在回憶是否有看過那所謂的君子經。
腦袋裡翻了無數遍，確定沒有看過，所以表情有些迷惘，有些不可思議，隨即便有些生氣！
「師傅，君子經是哪位前輩所著？」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你師傅我的師傅。」
「君子經全名是什麼？」
「就是君子經。」
「師傅您不是君子，除非你爬到上面。」小糊塗用手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
「不管是什麼君子，能教你本事的就是好君子！」
「您能改一下經書的名字嗎？」
「不能！」
「……」
現在小糊塗完全確定了，師傅真的是被自己『頑』進來的。至於之前說的那什麼拯救兄弟，什麼情義大於天的話全他師傅的是胡謅！所以小糊塗乾脆不說話了，挺直脊背，抬頭直視，用心的聆聽師傅的教誨。
「何謂君子？君子者，權重者不媚之，勢盛者不附之，傾城者不奉之，貌惡者不諱之，強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從善者友之，好惡者棄之，長則尊之，幼則庇之，為民者安其居，為官者司其職，窮不失義，達不離道，此謂君子也。」
「師傅，我數了一下，您好像只佔了兩條。」
「不可能！」
「您敢戲弄皇帝，您能教我本事，就這兩條。」
「那是你沒真正的瞭解為師。」
「君子經有什麼用？」
「沒用。」
「那你還教我？！」小糊塗現在是真的生氣了，扯了半天，這鬼師傅居然淨扯些沒用的，正要去抓師傅的鬍鬚，師傅又開始說話了。
「也有用！」
「……」
「君子有正氣，正氣長存，所以得以長生，記住，是長生，不是永生，為師五年前才得以明悟，所以這些年來，我的鬍子長得很快。」
「這跟鬍子有什麼關係？」
「正氣養生機。」
「您是說正氣越多，就活得越長？」
「不一定……」
「……」
「青蒼老兒活了兩百餘歲，他哪有什麼正氣，全是一肚子邪氣！」
「邪氣也養生機？」
「天下萬物，氣為根本。」
「我也要煉氣。」
「先學君子經。」
「怎麼學？」
「先背三百遍。」
「……」
三百遍啊三百遍，小糊塗發誓寧願背誦三千典籍也不願背誦這位頑皮師傅所傳的君子經，什麼樑上皇位不穩，地上野豬打滾；什麼寡婦三千，我只取一窗聞……
三日君子經，窗外桃花更盛，天空中似乎多出了些什麼東西，正隱隱的往小糊塗身體裡滲進去，小糊塗沒察覺，但是胡王氏察覺了，梁大猛人察覺了，閻王也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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