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斗之葵 文 / 快樂方塊字
周通立足窗前,靜靜看著夜色中的一切。
守望之城,正如它的名字一般透出一股不凡之處。一輪曉月映射下,城池的每一個角落透出一股盎然生機。不過就在他切換到幽冥瞳後的月光被賦予了更深的意義。守望之城的每一寸月光全然被一團覆蓋全城的巨**陣轉化成了滋潤萬物生長的生氣。
「我都忍不住要稱讚這些符師了。」
饒是周通頭頂三朵久不露面的花朵也感受到月光的不凡,紛紛探出頭貪婪的吸收著周圍的生氣。周通驚訝的感受到,不知何時頭頂竟然誕生出第四多花苞,尚未開放就開始釋放著強大的守護之意。
月光下,周通週身不住閃耀著自古以來所有的盾,木質、銅製、鐵質、水晶、龍甲、骨骼、甚至還有古老的精靈之翼。所有被賦予守護含義的存在不住圍繞周通盤旋上升,最終全然凝聚在第四花苞。
異象衍生,正是彼岸花開放的徵兆。可這一朵獨特的花朵,竟然沒有開放。周通實在想不通,難道是時機未到?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酣睡的慕洪,周通不禁有些羨慕這個舉手投足就可以放下仇恨,放下千年的包袱。
女符師的話依舊縈繞在周通的心頭。有那麼一刻,周通甚至想降低姿態來贏得這樣一位強大的夥伴。可正如他所顧忌的,符師自古以來覺得自己傲人一等。絕不可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周通可以不做這個團隊的領導者,但卻要對每一個加入的成員負責。
正在周通陷入沉思之際,無盡的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旅館。
「快讓開!」
慕洪的聲音赫然響徹周通的耳際,下一刻一股大力將他撞離了窗口。光芒,金色的光芒以慕洪為中心轟然騰起。化作一輪不住旋轉的護罩將他與周通護在其中。
「你受傷了……」
周通目光所及,慕洪的手臂上一隻漆黑如夜色的短箭如水蛭一般汩汩痛飲著慕洪的血液。每一寸蠕動都讓魔族戰士皺起一寸眉頭。顯然,這只短箭並不平凡。周通燃燒起修羅之火剛剛靠近那一隻彷彿生物一般的短箭立刻作勢要轉進慕洪的身體。這讓主僕二人齊齊一愣。
周通眼神一愣,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也是唯一一種可能。那就是守望之城的符師已經有了論斷: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這種能夠同時震懾魔族與修羅的短箭,歷史上只有符師能夠煉製。它的名字正是:
「是惡毒之舌,錯不了。沒想到居然還有符師能夠煉製這種幾乎絕跡的惡毒武器!」
惡毒之舌的箭頭並不是銅鐵也不是金銀,而是一個毒婦的舌頭。真正的惡毒之人懂得隱藏自己,在人後散佈惡毒的言論讓人萬劫不復。也只有真正惡毒之人的舌頭才足以成就這樣一種匪夷所思而又難以破解的致命武器。
「哼,惡毒之舌?也得看看在誰面前!」
在慕洪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周通對著那一根噁心扒拉的惡毒短箭說出了好一通惡毒的咒罵,就在惡毒之舌似乎被驚訝到愣神的瞬間,周通頭頂的鋼牙當機立斷卡嚓一聲將惡毒之舌連根拔起。痛的慕洪險些咬到自己舌頭。
「剛才是什麼?」
「別計較了,當務之急是對付外面的符師!」
「對付我,也要看看你們兩個有幾斤幾兩了!」
周通與慕洪驚訝發覺原本二人還在旅館之中,下一刻已經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峽谷。抬頭看向星空,周通發覺根本沒有一個星座能夠與自己來到西嵐星後觀察的星空相對應。
這樣的可能只有一種,那就是這裡並非真正的西斯大陸,而是眼前這個符師類似於自己劍域星空的存在,一個全然獨立的空間。
星光之下,黑暗中的符師露出了他真正的面容。竟然是一個只有成人多半身高的愛人,可是無論周通還是慕洪都絲毫不敢輕視眼前的敵人,不僅因為眼前不可思議的獨立空間,更因為矮人在西斯大陸臭名昭著,幹過的壞事更是罄竹難書。
「魔族、修羅……哼,不知所謂的種族。早就跟長老會說過根本毫無必要吸納你們兩個廢物,如我所料你們兩個果然是廢物典型。」
「符師……也不過是藏頭露尾,只會暗算的無名小人。」
慕洪嘿嘿一樂,抬起另一條完好的手臂遙遙比劃了一下,然後指在自己肚臍以下:
「就你那五短身材,連給我提褲子都不配!」
周通撲哧一樂:原來這傢伙也挺幽默的,估計這一比劃對於矮人的身高算得上致命打擊吧。
「無名之輩……在你面前馬上取你性命的是矮人族符師無月,記住我的名字吧,免得死了之後當個糊塗鬼!」
琪琪卡卡的聲響自矮人有限的身高後傳來,無數鐵光閃爍的弓弩彈射出來,直指周通與慕洪週身要害。
「不是吧,這次真是要玩死我了!」
封魔時代,人族與魔族爭鬥令無數殺人技術誕生。其中著名的就是一種能夠追蹤軀體散發熱量的魔法武器。據說這種武器最初就是由一名符師製造,它還有一個聽起來挺文雅的名字:
「你們應該覺得榮幸,封魔之後你們是首對能夠死在由我親手創造的武器之下……情人的追憶,不覺得這個名字很貼切嗎?」
如果說剛才周通還覺得自己有一拼之力,而現在他和慕洪都感到了徹底的絕望,因為眼前這個小矮子竟然是創造了情人的追憶的符師。沒有人能夠逃脫情人的追憶,它就是西嵐星上的暴雨梨花針。
箭,如雨一般激射而出,尚未靠近徹骨的寒意就已從箭尖傳遞而出,刺得二人遍體生痛。
「周老大,你說後世人會記得咱們主僕二人嗎?」
「後世……我可不想死在這個矮子手裡!」
周通猛然挺身而出,他知道保證慕洪活下去才有可能破解這個必死之局,自己本就是死人一個再死一次又何妨!
「破界——誕生!」
臨界獸的聲音赫然在周通腦中炸響,原本第四朵黯然不動的花骨朵就在箭雨降臨的一瞬間悄然開放。與此同時降臨的還有原本漆黑一瞬間不見軀體的臨界獸。
「第四朵彼岸花竟然是它的武器?」
與其說武器,還不如說一無數面微縮的盾牌。自古至今無數守護其主人性命完好的古老防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組合方式成就了臨界獸的鱗甲。狂放捲過,周通只聽得到叮叮噹噹的相聲,以及落在地上無數的斷箭。
「不可能,絕不可能!沒有人能夠逃脫情人的追憶!」
「臨界——逆轉!」
臨界獸感受到主人周通通天怒意,下一刻張開了全身由盾牌組成的鎧甲。落在地面上的斷箭豁然回復如初,變本加厲咆哮著刺向了它們原本的主人——矮人無月。
「我錯過了什麼?」
慕洪絲毫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麼,只覺狂放捲過原本那些刺向自己的毒箭,竟然毫無意外紮在了將之發射出來的矮人符師身上。再看周通,只是微微搖頭起身走到矮人身前。
「符師,我周通只是一個想要在有生之年遊遍各個大陸的普通人,正如我看待你們符師一樣,我從未把自己貴族乃至修羅王族的身份看重。你的今日,只能說是你咎由自取。」
無論矮人懂還是不懂,轟然倒地後結束了他的一生。黑暗散去,原本深夜的守望之城已經迎來了下一個黎明。周通扶起慕洪,在矮人身上找到毒舌的解藥,慢慢離開了這一個令他們終身難忘的旅館。
臨界獸的軀體漸漸消散,無數盾牌最終化作了周通頭頂第四朵花多——一朵金色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