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力量的契約 文 / 犬夜叉
寒風凜冽，漫天飛雪。文婧抬頭看了一眼遙不可及的山頂，低頭繼續前行。積雪已經沒過她的膝蓋，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極大的體力。
寒氣侵入她的肌膚，她打了一個哆嗦。這股寒氣那樣熟悉，卻又有一股新鮮的味道。她的思緒回到了四十年前。
……
當時她已經在異世界生活四十年了，改名清水文婧也已經三十年。優秀刺客十年就可以完成的任務她卻仍然沒有完成，她沒有找到自己的聖獸刀。
為了彌補自己在聖獸刀方面的不足，她每天刻苦訓練，成為了這個世界最快的刺客。單靠自身的靈力和移動速度，她已經可以接受一些高難度的刺殺任務了
那是她第五次執行刺殺任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一次，因為任務目標是一個具有斬妖刀的除妖師。沒有聖獸刀的刺客想要殺死一個除妖師，簡直是天方夜譚。
任務毫無懸念地失敗了，她由追殺者變成了被追殺者，依靠自己的速度勉強逃了出來。她跑了兩天兩夜，最終逃進了一座山裡。
這是一座傳說中的山，傳說山上居住著冰之鳳凰。其他任何生物都無法忍受山上的寒氣，因此這座冰封的雪山傲然挺立了幾千年。
但是她沒有選擇了，為了擺脫除妖師，她不得不拚命向山上爬去。
無比耐心的除妖師居然在山腳下的村子住了下來，她被堵在了山上，只好在山上忍受著超越身體極限的寒冷。
「既然無法回去，那我索性向山上爬吧，」她想，「也許有朝一日我能夠征服這座雪山。」
於是她決定了。每當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可以承受寒冷的時候，她就會向上爬一點，達到自己身體的極限。慢慢地她爬到了半山腰，此時已經看不到山腳下的村子了。她不知道除妖師是否已經離去，但是即使除妖師已經離去，她也不打算下山了。她已經下定決心，自己要爬到山頂，征服這座山！
攀爬的過程遠比她想像的要艱難，越接近山頂前進就越困難。用了整整十年，她終於到達了山頂，此時她也已經完全適應了山頂的寒氣。
在那裡，她第一次看到冰之鳳凰。它是如此的美麗，讓她久久不能平靜。冰晶構成的身體反射著陽光，五彩斑斕。健壯的翅膀，高昂的頭顱，細長的頸項，無不散發著一股優雅的氣質，它是天生的王者。
「人類，你是如何到達這山頂的？」它垂下自己的頭顱，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它的聲音猶如女皇般高貴。「這裡的寒氣可以讓任何人凍結成冰晶，冰晶碎裂之時，就是這個人喪生之日。」
「我叫清水文婧，是一個刺客，」文婧回答，「我用了十年時間讓自己的身體一點點適應寒冷。我渴了就喝雪水，餓了就啃枯樹皮。我每時每刻都在吸收著這座山的靈氣，我的魂魄和這座山的靈力已經融為一體。最終我爬到了山頂，征服了這座山。」
「征服了這座山？」它的聲音突然變得不屑，「你是說你征服了我嗎？」
「你是聖獸嗎？」文婧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聖獸？」它提高了音調，「每一個異世界的原生種族都會擁有一隻聖獸，冰之鳳凰是百鳥之王，冰雪世界的王者，怎會沒有聖獸？」
「那你是這個種族的聖獸嗎？」文婧說。
冰之鳳凰突然笑了，笑聲中充滿落寞與無奈。「愚蠢的人類啊，世界怎會有兩個王者？」
「你是唯一的冰之鳳凰？」文婧問道。
「我是惟一的冰之鳳凰，」它答道，「也是冰雪系最強的聖獸。」
「你願意把力量和生命托付給我嗎？」文婧問道。
它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我為什麼要把力量和生命托付給你？」它問，「人類都是這樣的嗎？找到一個聖獸，然後就厚顏無恥地要求力量？」
「我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夥伴，」文婧說，「我也會把生命和力量托付給你。」
「愚蠢的人類啊，」它昂起高貴的頭顱，「這世界曾經是冰雪的世界，我何曾缺少過值得信賴的夥伴？」
「但是你現在很孤單吧？」文婧說，「如今這座山已經成為唯一的冰雪世界，任何生物都無法忍受你身體散發的寒氣。幾千年來，我是唯一一個可以接近你的人類。你一定不捨得我離開吧？」
它沉默了。它已經忍受了幾千年的孤單，它不想繼續孤單下去。但是高貴的冰之鳳凰怎能向低賤的人類低下自己的頭顱？
「我可以把力量和生命托付給你，」它說，「但是你必須向我證明你有駕馭我的資格。」
「你是說我必須向你證明我的力量嗎？」文婧說。
「當你打敗我的時候，你就會擁有冰之鳳凰。」它說。
又過了十年，冰之鳳凰終於低下了它高昂的頭顱。「你叫什麼名字？」文婧問道。
「冰羽。」它回答，聲音依然高貴，「這將是一個無比痛苦的過程，如果你無法忍受寒氣，你將會死在這個過程之中。你確定你願意經受這次充滿生死考驗的蛻變？」
「我願意。」文婧點了點頭，堅定地說。
它的身體化作道道寒氣，將文婧包裹，不留一絲空隙。整座山的寒氣都蠢蠢欲動，逐漸向山頂聚集。寒氣沿著文婧每一寸肌膚侵入她的體內，她的血液漸漸凝固。
這個過程猶如一生那樣漫長，遍佈身體每一寸角落的痛苦似乎永遠不會麻木。當寒氣漸漸褪去，整座山居然綠樹成蔭，鳥語花香。
「這座山因為我的存在而冷寂了千年，現在是讓它恢復生機的時候了。」冰羽的聲音來自文婧的體內。
文婧的手裡多了一把聖獸刀。「謝謝你，冰羽，」她把聖獸刀插進後腰的刀鞘裡，「你把生命和力量托付給了我，我也會把生命和力量托付給你。我們共生死，同存亡。」
……
又一股寒氣傳來，她的身體已經被凍僵，思緒也被拉回了現實。她早已適應了冰羽的寒氣，卻在距離山頂還有四分之一高度的時候到達了忍耐的極限。這未知的的聖獸擁有著遠勝於冰羽的冰雪之力。
四十年前她用了十年時間一點點適應冰羽的寒氣，而這次她卻沒有那麼多時間。她必須馬上恢復力量，繼續自己的尋找。
她拔出了身後的冰羽，拿在手裡。「冰羽，請你幫助我，」她說，「保佑我可以活著到達山頂。」她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靈力運至雙腿，飛奔起來。
「寒氣已經超越了我的忍耐極限，」她想，「只希望以我的速度能在死去之前到達山頂。」
僅僅幾秒鐘後，她的雙臂就失去了知覺，緊跟著她的身體也失去了知覺。只剩下用靈力保護的雙腿仍然在忠實的執行著自己的職責。
終於她到達了山頂，看到了那只雄性的冰之鳳凰。它的體型是冰羽的兩倍，比冰羽少了些許高貴，卻多了許多王霸之氣。
「清水文婧，」它的聲音如雷鳴般響亮，「你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
「我請求你把生命和力量托付給我。」文婧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在這樣的寒氣下，她的意識撐不了多久。
「你說什麼？」它震怒了，「居然敢來向我尋求力量？你還記得你對冰羽說過什麼嗎？」
「我記得很清楚，」文婧說，「我向它承諾，我們共生死，同存亡。」
它狂笑起來，笑得撕心裂肺。「冰羽死了，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
文婧沉默不語。
「冰羽無法忍受幾千年的孤獨，選擇了相信你，」它說，「但是事實證明你不值得相信。我並不懼怕孤獨，為什麼要相信你？」
「請借給我力量，」文婧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力量，「否則我不會離開。」
「好吧，那你就死在這裡！」它騰空而起，用翅膀散發出十倍於山頂的寒氣向文婧襲來。
文婧的雙腿也已經麻木，她沒有絲毫反抗或是躲閃的能力。她閉上眼睛，「冰羽，」她在心裡說，「請保佑我活下來。」
寒氣侵入文婧的肌膚，她的身體漸漸變成了冰晶。
「當你的意識也被寒氣吞噬，你就會失去生命，」它狂笑著，「這就是你的下場！」
但是它的笑聲戛然而止。一團微弱的光芒聚集在文婧的頭部，驅散了寒氣。
「那個靈力是……」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羽。」
「我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外一隻冰之鳳凰，」冰羽的聲音響起，「很遺憾我們永遠不能見面了，但是請相信她。我的身體雖死，但是意識猶在。在那場決定生死的戰鬥中，文婧以一半的靈力為代價，保護了我的微弱的意識。即使那場戰鬥，她也是為保護別人而戰，她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夥伴。」
它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最終它低下頭顱，把長喙靠近文婧。「你為什麼如此渴求力量？」他的聲音失去了王霸之氣，像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我有我必須要保護的人。」文婧靜靜地回答。
「我可以把生命和力量托付給你，」它說，「但是你必須視所有除妖師為敵，在任何可能的情況下殺死他們為冰羽報仇。這是我們之間力量的契約。」
文婧點了點頭。「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冰鳳。」它回答，身體化作了道道寒氣。文婧時隔二十年，文婧第二次經受蛻變的痛苦。「冰鳳，」她在心裡說，「我給你同樣的承諾。共生死，同存亡。」
當雪山的寒氣散去，綠樹成蔭，鳥語花香。文婧腰間的短刀，再一次寒光閃閃。
本書源自看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