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七十六章 都是瘋子 文 / 三十二郎
漫天蔽日的雲朵，略帶一些烏色，讓整個z縣暴露在壓抑的黯淡之中…………
抬頭望望天，徐浩天不由覺得更加沉悶，連說話的興趣都隨之喪失。
三人緩緩的走到醫院門前的大道，梁機順勢攔了輛的士。
「你們先回學校，我想一個人走走！」就在梁機將要拉開車門之時，徐浩天說出了話語。
梁機理解徐浩天的心情，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那就一起走吧！」
「心裡憋了一肚子氣，散散步也好！」鄭亮說著還上下揉了揉肚子，彷彿他的大肚子都是因為氣出來的。
「那走吧！」徐浩天雙手插在褲袋上，輕吐一口氣，慢步走去。鄭亮和梁機快步跟上，三人並肩而行。
「天哥，都怪我！我想山犬不會在三天之內出手，所以沒讓韓傑關閉賭館……若不是我，韓傑怎麼可能會這樣！都是我的錯！」當著韓傑的面，梁機很愧疚，根本就沒臉面提這事，因為他把一切都歸根到自己的身上。現在，他終於可以將自己內心的話全部倒出來。
「別把所有錯歸結到自己的身上！造成今天這種情況，我首當其衝！」徐浩天目視前方，眼神有些迷離：「總之一句話，我們的實力太弱！在這個社會上，弱者都會遭到碾壓！」不知為何，徐浩天突然多了幾分感觸。
「…………」梁機默默不語的輕歎，心中猶如大石般壓著。
「天哥，不管山犬有多強，這次他敢動咱的兄弟，就該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鄭亮的骨子裡，時刻充滿著拼勁。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徐浩天壓力很大，若不對付山犬，這幫兄弟恐怕沒有一個會願意憋屈忍受。可要真的對付山犬，在己方這種失去「後盾」的情況下，萬一過程中再發生點意外，這想都不敢想…………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要徐浩天一人挑起大梁！
實力！實力！到如今這個地步，徐浩天方才真正體會到了孫鑫的作用。要是當初自己聽從表哥的話，早早的找一靠山，怎麼可能會發生這件事！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年輕，太張狂，太自以為是…………
默默的走在路上，徐浩天不停的反思著…………從這件事，梁機也吸取了一個教訓：萬事沒有絕對，事情不會跟著你的意願而行！
徐浩天沒有選擇回學校，而是選擇相反的方向，不知不覺的走到了z縣的北郊。此時，人流量已經稀少，甚至偶爾才會有人經過這裡。
近一個小時過去，天上的烏色消散了一些。與此同時，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已經尾隨徐浩天他們身後十幾分鐘了。或許是之間的間隔較遠，而沒有引起徐浩天他們注意。
又七八分鐘過去，一輛深紅色的麵包車從遠處駛來，與那輛銀灰色的麵包車並排而行…………
忽然間，兩輛車的速度提了起來，直奔徐浩天三人。
「吱……」那輛深紅色的麵包車側停在徐浩天他們面前，與此同時那輛銀灰色的麵包車也阻擋了他們的退路。
當徐浩天意識不對時，已經晚了。「嘩……」車門打開，兩輛麵包車裡頃刻間散下數十人。
面對這樣的情況，徐浩天沒有慌亂，更沒有做聲。既然對方這般突襲，定時做足了準備。他在等，等這群人的策動者。
「徐浩天！還認識我嗎？！」果然沒有讓徐浩天失望，一個熟悉的聲音打亂了暫時的安靜。
「李樂楓！」徐浩天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初中時期的對頭。既然是對頭，恐怕今天真的要栽在他的手中。
「行，還記得我！」李樂楓的話語，像是在戲虐徐浩天，字字帶著諷刺：「那你還記不記得那片菜園子？！」
徐浩天瞪著他，點了點頭：「我忘不了那個狼狽的身影！」挑釁，毫不遮掩的挑釁。既然避免不了，徐浩天何必放低自己的姿態。而一旁的鄭亮，沒有插一句嘴，似乎認識到自己的大嘴一出，就會掀起一場場麻煩。當年與李樂楓發生衝突，梁機也在場，他不認為現在說幾句好話，就會瞭解彼此的恩怨，所以也未插嘴。在這種對己方不利的條件下，都是抱著能避免就避免的心思，誰也不想再多事。一切的話語權，都由徐浩天來定奪。
「你tm的！」李樂楓頓時氣急敗壞，似乎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罵道：「老子告訴你！你表哥在時，你牛b，我奈何不了你！現在，你們tm就是一團屎！」話到最後，李樂楓還伸手拍了拍徐浩天臉頰。
「你tm幹什麼！」鄭亮瞧著李樂楓的舉止，火冒三丈，上去就拽著李樂楓的衣領。
剎那間，對方的人都開始叫囂著碾壓過來。徐浩天看情勢不妙，直接給李樂楓來了一腳。李樂楓顯然沒有料到，向後連退幾步，靠倒在身後的人身上。頓時，一小片緩衝地帶出現在鄭亮、徐浩天眼前。
「啊！！！」鄭亮見此時機，大吼一聲，從身後抽出一把貌似砍刀的短刃，朝前方人群劈砍去。一時間，人群混亂不堪。
「小梁，快跑！」徐浩天找到空隙，拉住梁機胳膊，一把將小梁甩出人群內，大聲吼道。
一遇到情況，老是讓自己走，難道我就這麼不堪……梁機回想著韓傑舉動，再看到徐浩天的這番舉動，心中升起一股倔強！他不願事事都躲在兄弟們的背後，讓一幫兄弟認為他永遠是一個要受保護的弱者！
梁機這次沒有聽徐浩天的話，撿起路邊的一塊石頭，縱起身又撲向人群。
徐浩天見此，心中很是惱怒梁機的不聽話，但心裡又有一份暢快，畢竟自己的弟兄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鼠輩！
就在徐浩天做出這些舉動之時，後面的飛腳和拳頭都盡落其身。「啊！」徐浩天大吼一聲，贊足了全身的力氣，朝對方一群的胸腹撞去。一時間，包括徐浩天在內，全部「人仰馬翻」。
徐浩天沒有停歇，也顧不得地上的灰塵，身子直接一滾，撞到了路邊的台階。頓時，後背一陣疼痛，好在脫離了包圍。顧不得這些，徐浩天立馬縱起身，尋找一切可用的「武器」。
「抄傢伙！」不知誰喊了一聲，對方的人都湧向麵包車。
當他們再回過頭來，幾乎人人一把砍刀。好在鄭亮的拼勁，阻擋了一大部分人，減少了對徐浩天和梁機的威脅。
梁機的身材瘦小，沒有絲毫的威懾力。對方一群人根本就沒將他放到眼裡，只留有一人跟他對峙，其餘人手則朝徐浩天追去…………
「徐浩天！有種你別跑！」李樂楓站在人群後面，透過間隙，瞧見了徐浩天的舉動，不由心中大急，今天的佈局，主要就是為了針對徐浩天，他可不想前功盡棄。
自己的兄弟還在浴血奮戰，徐浩天怎麼會跑呢！李樂楓根本就不瞭解徐浩天，或許是長時間的社會生涯，讓李樂楓漸漸忽略了人還有「情誼」和「義氣」！
「李樂楓！」徐浩天瞄準一塊石頭，抄起就朝李樂楓那群人衝去。不是徐浩天想要逞英雄，而是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鄭亮，心中怒火滔天！
「小梁！回去叫弟兄！！！」徐浩天感覺喉嚨都有點破痛的感覺。聽到這聲高喊，梁機立即將手中的石塊朝面前的那人扔去，嚇得那人趕緊拉開距離躲開。梁機見此時機，掉頭就奔。一邊跑，一邊掏出口袋的手機，直接打給劉彥斌…………
「斌哥！北郊，廢火電廠附近遇襲！叫人速來！」梁機一邊喘著粗氣，攢足力氣咆哮著，不等劉彥斌問話就掛了電話。
梁機感覺對方不追了，方才放慢步伐，回頭瞧看。此時，那人已不追趕只是站在離徐浩天他倆五六米遠的地方。對方那人長的高大，右手拎著砍刀，只要梁機敢靠近，他就絕對不會放過梁機。
對方不追趕，梁機回過身，望著徐浩天和鄭亮他倆，心中焦急難受…………
這邊，徐浩天吼出最後的希望後，甩起拿著石塊的右手，奮不顧身的朝一名正和鄭亮對戰的人頭上砸去。「崩！」當時頭落在拿人頭上時，一聲悶響隨之傳出，可以想像徐浩天用了多大的力氣。那人身子一晃悠，捂著流血的頭頂，彎了下去……
徐浩天趁機去奪那人的砍刀，結果對方的其中一人反應過來，毫不猶豫的給徐浩天胳膊上來了一刀。徐浩天咬著牙奪過砍刀，就朝剛砍自己的那人劈去。那人見狀，急忙朝後退去，旁邊幾人又揮刀攔住了徐浩天的追擊。
眼看著那人近在眼前，卻近不了身，徐浩天心中充滿了炸膛的怒火。「啊！」鄭亮身上已經紅了，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對方的，有的只是不停的劈砍…………
「李樂楓！」徐浩天看到了鄭亮的情況，頓時猶如發瘋般的朝李樂楓所在的方向殺去。韓傑因為自己的原因，慘遭重傷，徐浩天不願再看到鄭亮如此。
「攔住他！給我往死裡砍！」李樂楓被嚇到了，此時的他，再也不考慮什麼後果，有的只是讓徐浩天倒下。
李樂楓的話音剛落，一人就輪刀砍到了徐浩天的背上。徐浩天吃痛，猛然回過身，不要命的劈砍對方，完全不顧身後的又一次受襲。暴怒的眼神，像火焰一樣，即將吞噬對方。
「咚！」一聲悶響，徐浩天冒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勁頭，一刀穿向對方的胸膛。由於鎖骨的存在，徐浩天的刀順著鎖骨偏向那人腋下，定在了身後的麵包車上。「啊……」那人忍受不了這種血腥的疼痛，慘烈的吼叫起來。
這種撕心裂肺的慘叫，滲透著周圍一群人的身心。徐浩天沒有停下來，抽出刀，轉過身繼續沖砍著…………你砍我一刀，我就死盯著你砍，不砍倒你決不罷休！
路上，偶爾路過的行人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迅速離開這片區域，生怕殃及自己！
「瘋子！都是瘋子！」李樂楓怕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梁機望著徐浩天，眼睛都濕了，也被徐浩天的「豪氣」所感染。手中不是沒東西嗎，那就用嘴咬，用手抓！梁機心中決然、堅定，不再猶豫！梁機對面那人離徐浩天較遠，並未波及。但也被徐浩天爆發出來的舉動所震懾，現見梁機不顧一切的朝自己本來，氣勢上已經弱了下去，小跑著朝李樂楓的位置跑去。於是出現了一副滑稽的畫面，一個赤手空拳的小子，追著一個拎刀的大個跑……
徐浩天這邊的局勢已經有所好轉，在鄭亮的配合下，在兩人都如此瘋狂的情況下，對方的精神防線終於崩潰了。不知是誰第一個逃跑，緊跟著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哈哈哈…………」看著對方狼狽的逃竄，徐浩天和鄭亮對視一眼，破口大笑，笑聲中還帶著一份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