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六十一章 離去 文 / 三十二郎
徐浩天推開了廁所門,見劉彥斌和鄭亮正在悠閒的抽著香煙:「你們倆沒事吧?」
「沒事,就破了點皮!」劉彥斌笑呵呵回了一句,給徐浩天掏了支煙。
「在這抽煙,你們不覺得味道有點偏重!」徐浩天擺擺手,拒絕了。
「沒辦法,這不形勢所逼嘛!」鄭亮大口的猛抽幾下,很回味的閉上了眼睛。
「……」
劉彥斌雙眼微瞇,怒聲說道:「天哥,咱們放學拉住那個孫昆再打一次,怎麼樣?!」聽著劉彥斌的語氣,估計鄭亮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他了。
「對於那種人,你不打他,他就不知道什麼叫收斂!」鄭亮站起身來,極為贊同劉彥斌的話語。
「我也正有此意!亮子,辛苦一趟,去通知弟兄們。放學後,東面樓梯口,速度要快!」徐浩天雙眼露出凶光,今晚的仇,必須得報。
「不是有手機嗎?打個電話不就得了!」說著,鄭亮掏出了徐浩天買的西門子手機。
「靠,打電話不要錢啊?能省一分是一分,就當減減肥!」徐浩天有時不知不覺中就帶髒字出來,過去與現在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好!」鄭亮拖著長腔,無奈的甩掉煙頭,小跑而去。
「天哥,這幫人是跟誰混的?」等鄭亮離去後,劉彥斌方才朝徐浩天問道。要是鄭亮沒走,定會說『管他跟誰混,惹了我們就打』。
「不清楚,李建和張斌,應該是這兩個中的一個!」徐浩天回想起孫昆以前的話語,略微猜測道。那個呂雅維,徐浩天壓根就未加考慮。為什麼?因為徐浩天覺得一個大男人,跟著一個女人混,會很丟人。而那女孩之所以能夠成為老大,估計八成是靠身上的肉,交換來的。
「哦,那就沒什麼了!李建一走,他的人都成了一把散沙,想再攥起來,可沒那麼容易了!」劉彥斌微微一笑:「若是能把這幫人吸收過來,也是一群不小的助力!」
「嗯,就怕別人已經先下手挖走了!」徐浩天輕皺著眉頭,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就是想不出來。
晚自習課上,孫昆按時走進了教室,並沒有徐浩天想像中的那般懦弱。孫昆的右眼皮上有一道傷痕,眼角還有些淤青,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滋味也不好受。兩人深深的對視一眼,好似他在向徐浩天傳遞著一個訊息,那就是遊戲還在後面!
事實上,孫昆對徐浩天他們,除了仇恨之外,還有震驚。他沒有想到外表清秀的徐浩天和衣著老土的鄭亮,再加上一個不知名的小子,竟然能在他們七個人手中,不落下風。還將另外兩個弟兄打的直接回學校宿舍休息去。這種實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再想想徐浩天給他的那包中華,平常人肯定不會買這麼貴的煙來抽。經過仔細分析一番,孫昆才發現,把徐浩天當成一個闊綽的公子哥,是他最愚蠢的錯誤。現在,孫昆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面對徐浩天未知的實力,和那鎮定的笑容,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害怕的滋味。
時間在徐浩天的等待中,一秒一分的劃過。為了防止孫昆提高警惕,事先溜走,徐浩天沒有去關注他。窗外一片黑暗,平日的透明玻璃,在此刻卻成為了鏡子。透過玻璃的反光,徐浩天默默的盯視著他。只要他稍有舉動,徐浩天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臨近放學時分,徐浩天把跟隨孫昆的行動,交代給了鄭亮。而他自己則藉著班長的這個職務,先一步離開班裡。班長的理由很多,去個辦公室,找個老師談談,這都是理由!
來到韓天霸所在的班級,徐浩天迅速用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在窗外!」
沒一會,韓天霸便從班裡走了出來,看來他跟班長混得不錯,都不怎麼管他。
兩人在樓梯口等了五分鐘,終於等到了夢寐以求的鈴聲。只是片刻時間,整個教學便被喧鬧聲佔據。
放學還不到兩分鐘,徐浩天這邊的人已經全部到位,就差鄭亮傳來消息了。
手機一直在徐浩天手中攥著,生怕周圍的混亂環境,覆蓋了手機的響聲。片刻之後,手機終於震動了幾下。
「嗯,知道了!」徐浩天掛過電話,對大伙道:「下樓!」
沒有人說話,都很默契的跟隨徐浩天快步走下教學樓。樓梯上的人群,望著徐浩天的背影,心中有羨慕,有懼怕。因為在那個時候,手機對學生來說,是非常稀有的,不是什麼人想拿就拿的。
「斌子,你帶這兩個弟兄去南門,等一下電話聯繫!」這座環形的教學樓有三個門,西面的上了鎖,只剩下東面和南面。徐浩天怕孫昆太過狡猾,到時錯過時機,就讓識得孫昆面貌的劉彥斌去南門,雙面呼應鄭亮。
人員部署就位後,剩下的便是等待。
「徐浩天,等我很久了吧?」三分鐘後孫昆站在徐浩天面前,擺出一副笑臉相迎這幫人對自己的「注重」。
「是啊,等人的日子,是很難熬的!」徐浩天似笑非笑的看著面不改色的孫昆:「說句你愛聽的話,我挺欣賞你的膽量!」此時,徐浩天對孫昆的印象一改往昔,甚至有點不忍對他下手。但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徐浩天拋之一邊,對待不是朋友的人,徐浩天還是明白該怎麼去做。
「呵,就他那跟蹤水平,去跟頭豬還差不多!」孫昆手指向鄭亮:「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吧!」
「你他m找死!」鄭亮臉色通紅,作勢要扁孫昆。
「亮子,把他拉到後面!」徐浩天喊住鄭亮,他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幹出這種魯莽的行為,被學校點名批評。
教學樓後面是一處垃圾場,專門存放垃圾的地方。平時就很少有人,晚上更是一片寂靜。
鄭亮架住孫昆的一條胳膊,怕他趁己方不備,突然溜走。
「我知道打不過你們,你動手吧!」到了地點,孫昆直接雙手抱頭,往地上一蹲。
徐浩天見過倔強的,見過軟弱的,卻第一次見到孫昆這種人。大家都被他的這種行為搞的有點不知所措,想打吧,看他的樣子又提不起來興趣。不打吧,大家又有仇恨在擺著。況且,人都已經拉來了,總不能在無緣無故把他放了吧。
「我草,你以為你這樣我就不打你了,照打!」在這種時刻,鄭亮堪當起「開門炮」,一腳踢在孫昆的頭上,將他掀翻在地。鄭亮就這脾氣,誰罵他,誰打他,都會統統還之。
「草,打!」劉彥斌嘴角的傷勢,就是拜他所賜,如今怎能不怒,豈是說說那麼簡單。
那兩名弟兄見鄭亮和劉彥斌都出手了,自己哪還有不在乎的理由。立馬上去對著癱倒在地的孫昆,就是一頓毒打。
徐浩天實在提不起半點興趣,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毆打。
韓天霸、梁機站在徐浩天的身旁,跟徐浩天一樣,只是觀望著。打這樣一個人,四個人就足夠了。
馬丹邪邪的笑容,似乎在想著什麼。「斌哥、亮哥,再來一個弟兄!」待四人停下後,馬丹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垃圾堆。
「這個我喜歡!」對待敵人,鄭亮向來絕不心軟。
「我沒力氣了,你去幫忙!」劉彥斌對身旁那位弟兄交待一聲,便向徐浩天走去。
彼此交往這麼久,徐浩天非常清楚劉彥斌的為人。雖然壞,但卻不是壞到骨子裡的那種。這一點,大家都很像,因此而走到了一起。現在,唯一一個讓徐浩天摸不清楚的,就是馬丹。
他從小經歷磨難,內心封閉,不善交談。這些缺點雖說在接觸徐浩天後,有大的改變。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他變的再活躍,他的內心也始終不會透露出任何東西。因為,他沒有交流的習慣。
至於鄭亮,這小子脾氣一來,只要是個針對敵人的意見,就會鼎力贊同,根本不會考慮那麼多。
抬著滿身塵土,癱軟無力的孫昆,馬丹開始喊起口令:「一、二、扔!」
靜靜望著馬丹的舉動,沒有一個人說話。為此,徐浩天的眼神,逐漸顯的凝重起來。對待敵人,是要不擇手段。可如今是在學校,這樣做沒有意義,更沒有價值!
孫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默默的躺在垃圾堆上,兩眼直直的看向馬丹。
「卡!馬丹從口袋掏出打火機,在垃圾堆的邊緣點起火星。
「把火滅了!」馬丹的如此行為,超越了徐浩天的接受範圍,立馬被喝止。
「滅了幹什麼,你就在旁邊看好戲吧!」馬丹頭也不抬,還是一味的蹲下點火。
「我讓你把火滅了!」徐浩天再次重複一遍,聲音有點冷。
「不滅!」真不知道馬丹為何這樣,聽不進去絲毫言語,像跟徐浩天賭氣一樣。
徐浩天見此,再也靜不下來了,上去一腳把馬丹踹開,迅速的踩滅地上的火焰,怒火滔天:「你是不是想燒死他?!」
馬丹突然被踹,心情很是憤怒,但硬是把這怒氣強壓下去:「這點火能燒死他嗎?難道他不會自己爬出來?對待這種人,你太軟了!」
大家都趕了過來,傾聽著馬丹的話語,再看徐浩天的臉色,馬丹這次是真的觸怒天哥了。
「馬丹,你別說了!天哥這麼做是為你好,他不想因一時的痛快,而葬送兄弟們的前程!」劉彥斌很清楚徐浩天動怒的原因,他不想培養出來一個心理變態、充滿仇恨的兄弟。
「你太抬舉他了!」馬丹根本聽不進去任何東西,對徐浩天開始產生了偏見。
「我告訴你,不想聽我的,你就給我滾蛋!滾!」徐浩天對他失去了耐心,沒有必要再給他講解什麼。
「呸!」馬丹與徐浩天怒目相視一眼,推開梁機和劉彥斌,大步離去。
十四位,到今天為止,徐浩天已經失去了十四位弟兄。其中一位,還是自己相當看好、注重、培養的兄弟,怎能讓徐浩天不心痛。
「天哥,這……」鄭亮看著前一刻還好好的兄弟,下一刻竟鬧成這種結局,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鄭亮剛開口,便召來徐浩天的訓斥。
徐浩天沒有理會眾人,轉過身看著垃圾堆上的孫昆:「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我現在奉告你一句話,你可以來找我報仇,但你敢對馬丹出手,就算老子不要這條命,也要劈死你!」
徐浩天的聲音雖平淡,可裡面的怒火,還是能夠嗅的到。面臨話語的威脅,孫昆沒有當做兒戲,身為混混的直覺告訴他,若他不聽徐浩天的奉告,對方真的會如此做作。
「馬丹是我們的人,若誰敢欺負,就要承受我的怒火!」
當一眾兄弟們聽到這番話語後,方才體會到了徐浩天的內心感受,他還是放不下馬丹。
天色不早,氣氛沉悶。「回去睡覺!」徐浩天對眾人說了一句,便大步離去,眾人急忙尾隨跟上。
在此刻,那道堅挺的身影,略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