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無奈 文 / 爆炒豆子
「林遠，去幫我拿一下水！」一個瘦得只剩下骨頭的眼鏡女，坐在公司辦公室裡頤指氣使的對著她旁邊的一位年輕男子說道。
飲水機和杯子明明離她最近，但是她習慣於指揮別人。
對於這位長得像竹竿，沒有任何女人魅力的女人，年輕男子不敢怠慢，放下手上正在忙碌的事情，急忙站起身來，將杯子裝滿水遞給她。
「嗯。」眼鏡女應了一聲，沒有說謝謝，這一句也僅是從鼻子裡哼出來，她慢悠悠的喝了口水，目不轉睛的查看著淘寶上售賣的衣服裙子，拿起手中的文件遞給年輕男子，「林遠，這些文件處理一下。」
「什……什麼？」正忙碌在文件汪洋之中的年輕男子，太過專注，一下沒聽清楚，伸出頭來問道。
「你耳聾啊，說那麼大聲都沒聽到，我說，幫我處理一下這些文件！」眼鏡女緊皺眉頭，一副齙牙往外咬合著，對於年輕男子沒有聽到她下的命令十分不滿。
「額，額！」林遠應了一聲，雖然心中是百般不願，但是他卻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接過文件後，轉過身正準備繼續工作，卻聽到那眼鏡女在嘟囔著。
「真是個傻b，說話都要說兩次才聽得到。」
林遠頓了頓，隨後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上。
這眼鏡女名叫做羅小小，她老爸是公司的退休元老，在公司裡頗有聲望，他林遠，也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既沒有雄厚的家庭背景，也沒有多到數不完的鈔票，所以即使羅小小這種中專畢業，沒有任何工作能力的人，也照樣能在這樣一間全國五百強的公司工作。
接過文件，林遠認真的開始做了起來，他自從大學畢業後，就找到了這家公司，是一家做數碼產品的企業，例如音箱、平板電腦、移動電源之類的。
林遠是負責平面設計的，平時除了要做好一些產品的包裝設計和外觀設計之外，還要做一些海報，現在還要兼著羅小小的客戶報告單。
當然，剛開始的時候，林遠並沒有答應羅小小幫她處理客戶報告單，但是後來，羅小小跑去他的工程部經理那裡告了他的狀，說他在上班時間看電影，借用公司固定打私人電話等等，本來林遠以為那主任不會相信這些蹩腳的理由，可是沒想到那主任真的相信了，還扣了他兩個月的工資，並且還要留待查看，若是再犯就要炒他魷魚。
想起家中下崗的二老，無奈的林遠，只能被迫就範。
平時除了要承受繁重的工作任務外，還要忍受著羅小小的各種冷嘲熱諷。
有時候，林遠真的是覺得，這個羅小小是不是上天特意派下來折磨他的。
剛開始的時候，林遠確實是難以忍受，一個大男人被一個能力低下又長相醜陋的人嘲笑，可想而知，每當林遠感覺到了自己快要到噴發的邊緣，就會跑去廁所，用拳頭對著牆壁宣洩著自己的壓力。
可是漸漸的，他卻是習慣了，不得不承認，時間能磨合一切，經過長久的折磨，林遠發覺其實這樣的處境也並不是那麼的壞，至少現在他的耐性非常強，心靈也變得強大了不少，至少能無視羅小小的各種攻擊，林遠經常如此的安慰自己。
現在他的薪水三千多一個月，當然這也是現在平面設計多如狗，廣告製作滿地走的情況下，產生的工資大掉價，加上許多公司都不怎麼注重平面設計，隨便找個學過ps的人，只要他肯學，幾個月就能上手，雖然設計理念很差，但是老闆哪裡看得出？於是，一來二去，設計行業的工資基本偏低，有時還不如那些經常加班的普通工人。
但是沒辦法，現在華國的就業形勢這麼嚴峻，林遠也很難找工作，雖然工資是低了點，但總好過失業是吧，他可是很珍惜這份工作的。
林遠的辦公地點僅與羅小小有一窗之隔，就是現在一些公司常用的集體辦公室，裡面有許多張辦公桌拼接而成，而在各自的辦公桌前豎起一塊塊磨砂窗以便各自工作，但是又不失討論的靈活。
林遠辦公桌的旁邊是公司的過道，這裡是公司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之一，你會時不時看見有些人在忙碌的接著電話，有些人則是手上拿著一大堆文件，來回跑著，有些人則是像林遠一樣，坐在凳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埋頭苦幹。
過道不時有人走走停停，或是低頭沉思，或是三兩成群的激烈的討論著什麼，熱鬧不已。
打開電腦，林遠看了看在隔壁正翹著二郎腿上網購物的羅小小。
「同人不同命啊。」
沒有過多的去埋怨現實，林遠只是微微歎了口氣就繼續埋頭工作去了。
不
看（書網下載?的辦公室。」羅小小面無表情的說道，微微凸出的白眼球裡藏著一絲莫名的神情，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幸災樂禍的樣子，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慶幸的感覺。
幸災樂禍？慶幸？
林遠忽然感覺到有不祥的預感。
這李總是公司在s市裡的總負責人，總經理，平時林遠是想要見他一面都難，沒想到現在卻主動叫自己過去？
帶著滿心的疑惑，經過人員密集的公司走廊，在盡頭處，林遠敲了敲門。
片刻之後從裡面傳出一個聲音。
「進來！」
開門後，林遠就看見一個長得略微有些發福的胖子，身穿一身筆挺西裝的人，正坐在那寬大的皮椅上望著他。
在這個胖子的旁邊則站著一名穿著緊身ol制服的性感女秘書。
「李總，找我什麼事？」林遠進去後，朝那皮椅上的人點了點頭，直接問道，這人名叫李國光，是這間公司的總經理，這人性格乖張，心胸狹隘，對上像是條狗似的，對下卻是尖酸刻薄，公司裡得罪過他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所以私底下人人都叫他李沙皮。
李沙皮沒有馬上應他，只是對他的女秘書打了眼色，滿臉帶笑的說道，「趙秘書，我們有事要談，你先出去一下。」
「是。」
那女秘書厭惡的看了林遠一眼，回頭對著李沙皮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後，扭了扭自己的翹臀，左搖右擺的出了辦公室。
「你就是那個……林遠是吧。」李沙皮緊皺眉頭，滿臉擠得像是只沙皮一樣，半晌才想起來，林遠的名字。
「是的。」林遠翻了翻白眼，應道。
剛才在女秘書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林遠似乎看到了那女秘書嘴角邊帶有一絲乳白色的不明液體。還有此時屋內雖然有排扇氣和空調，但讓人仍然聞得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林遠心中不由暗罵了一聲姦夫淫婦。
「聽說你最近業務非常繁忙？」李沙皮慢悠悠的說道，一雙眼睛卻是不停地上下打量著林遠。
「一般，我也僅僅是盡量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林遠老實的回到道。
「一般？你連那銷售部的事情也做了，還只說業務一般忙？看來在我們這裡做是屈才了啊。」李沙皮稀稀疏疏的眉頭一挑，用一種嘲諷的眼神詢問著林遠。
「李總，這是什麼意思？」林遠疑惑的問道。
「什麼意思？羅小小都告訴我了，平時你除了做設計的工作以外，還很積極的幫她幹活，是不是？」李沙皮一副我全都知道的神棍模樣，微微的說道。
「李總……」林遠剛想解釋，卻被那李沙皮打斷。
「你只需答我是或不是？」
林遠也知道，如果說是，那麼接下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以他多年的經驗，估計是那工作出了問題，就算他說不是，相信這李沙皮的人也不會相信。出於男人的承擔，一口唾沫一根釘，做了就是做了，林遠應了聲「是」
「據我所知，你和羅小小除了是同事關係以外，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平時你的設計工作任務就已經是夠重的了，但是你依然如此熱衷於幫助羅小小處理客戶的工作。」李總坐在桌子上說道，雙手交叉，遮住的鼻子以下的部位，只露出眼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就是那個演豬八戒的馬德華呢。長這樣，還想裝偵探，學人牛b哄哄的推理，還真以為自己是柯南啊，死沙皮！
「李總，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林遠聽到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打斷道。
被打斷的李胖子，顯得十分不悅，右手用力的點了點桌子，用一雙自認為很有殺傷力的小豆眼瞪著林遠，片刻之後才說道，「最近這個月因為某些人的錯誤操作導致公司損失了好幾個大客戶，而處理這些文件的人就是羅小小，你自己看吧。」
李沙皮從櫃筒裡拿出一疊資料，扔到林遠的面前。
林遠上前翻開一看，裡面的資料亂七八糟，就連自己這外行人看了，都發現漏洞百出，也不怪那些客戶發脾氣，最重要的是匯款結算金額這些關於賬目的單子全部搞錯，這人家不告你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看著看著，林遠發現裡面的資料根本不是自己做的，而且日期是今年的3月8日，也就是這個月羅小小剛剛來的時候，這些東西那時自己都還沒幫她做呢。
「李總，這不是我幫她做的，你看這字……」林遠剛想往前遞，想要解釋，沒想到那李沙皮一拍桌子。
「這……就是你做的，現在公司懷疑你是別的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企圖竊取公司的商業情報，還有破壞公司的財產。你知道商業間諜罪，要坐幾年牢嗎？」
聽到這裡，林遠不禁心中冷笑，原來是找背黑鍋的，還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是當年自己剛畢業的時候，或許還會被你嚇到，現在這種騙小孩孩可以。
不過看來是羅小小這見人惹了禍，是要自己背這黑鍋了。
就算自己現在據理力爭，也無濟於事，這班王八蛋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就算不能讓自己坐牢，也會讓自己被拘留十幾天，到時要是讓自己留了案底，到時找工作可就更加麻煩了。
想到這裡，林遠對這個公司的做法感到心灰意冷。
「這是公司對你的處理決定。」
那李總翹著二郎腿，用蔑視的眼光看著林遠，心想，他似乎覺得，跟眼前這個小職員說了這麼多話，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要不是那羅小小的老爸這個公司的老股東，出面要他處理這件事，他還懶得去說呢。
接過那封信函，林遠看也沒看，直接當著李胖子的面將他扔進了垃圾桶。
「你！」看到這小小的職員竟然這麼不給自己的面子，李胖子皺了皺眉頭，有些惱火，站起身來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馬上送你去司法機關。」
「有種你就送，不送tm的就是孫子！不過我提醒一下李總你額，我這個人呢，手有點抽筋，那天晚上不小心將你跟吳秘書幹的事拍了下來，說不定哪天不小心就會發到哪個網站去。」林遠說道，其實他根本沒那偷拍的愛好，只不過平時經常看到這李胖子跟那吳秘書眉來眼去，應該沒少幹那事兒，所以當下他也胡扯一下，沒想到那李胖子聽了之後，臉馬上就變成五顏六色，心想自己當初干的時候這麼隱秘，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真的被他撞見了？
看到那李胖子愣在當場，沒有再說一句話，林遠覺得差不多就得了，再說下去，說不定就漏洞百出了。
他剛轉身出了辦公室，立即就有兩個保安人員跟著。
這兩個人是來監督林遠收拾東西的，因為怕他拿走公司的財產。
「還真是現實啊。」
出來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林遠的身上，但他沒有過多的理會，反正以前不善交際的他早就被人議論過很多次了。
一路上少不了被人指指點點，林遠也不在意，直接來到座位上，他這時才發現也沒有多少東西可撿，因為他本來工資就不高，平時省吃儉用，很少買東西。
但是看到那桌面上的一隻黑色的鋼筆，那是他剛來這間公司上班時買的，和他一起奮鬥了很多年，他把筆拿了起來，想要把那只筆帶走。
「等等，這只筆是公司的財產，你不能帶走。」那身後的保安說道。
看了看那支筆，當初也是巧，買到的筆竟然和公司的款式一模一樣，這下可是連僅剩的私人財產都拿不走了，也罷也罷，就當是發發善心，留給下一個倒霉蛋吧。
看到那羅小小還在那裡跟別人有說有笑，不時還投來陣陣目光，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聽說這林遠是x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
「不會吧，他長得這麼呆頭呆腦的，看上去這麼老實，怎麼可能？」
「這你就不懂了吧，看上去越不像的人越有可能是間諜。
「說的也是。」
沒有理會這些閒言細語，因為就算現在自己去反駁什麼，也沒有任何用處，只能越描越黑。林遠也沒打算上前將那羅小小痛揍一頓，心中並沒有多少怒意，相反他還要多謝她，因為是她讓他知道，這間公司的真面目，還有這些人的醜陋面貌，同樣的錯誤，他林遠以後不會再犯第二次！
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林遠就這樣走出了公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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