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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56章 文 / 月上梅梢

    「我本來也不太明白這其中的玄機,不過剛剛看到公爹和你差點兒反目成仇,我有點明白兇手為什麼會選岳姨娘來下手了。」

    洛槿初話音剛落,秦鋒便立刻接口道:「初初,你的意思是:大伯父和大伯娘?唔……沒錯,若是他們,的確能下這個狠手。」

    「下狠手不算什麼,重要的是,他們不知道岳姨娘真正的身份,若一直以為對方真是你父親鍾愛的女人的話,那這個毒下的可就是恰到好處了。你想啊,假如岳姨娘真是駙馬心愛的女子,那麼她活下來,會不會認為這是公主派人下的毒?心裡會不會存著小心怨恨?你父親是不是就要難做?就算岳姨娘不疑心,駙馬會不疑心嗎?若是她死了,那就更好。你忘了上次從宮中回來時,你看見岳姨娘懷中的寶寶,恨不能要吃了人家的事了?那一次可不就是被大伯娘看了個正著嗎?所以岳姨娘若死了,讓人相信是你為了公主下的手,一點兒都不難,到那時,無論岳姨娘是死是活,咱們二房都是彼此懷疑猜忌,勢必要雞犬不寧了,這不正是大伯娘那邊想要的結果嗎?」

    秦鋒呆立半晌,對於自家伯父和伯娘的心思,他完全明白。只是此時聽洛槿初說的如此直接,還真是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那是他的親伯父,血濃於水的親人啊,他真的真的不願意去把對方想得如此惡毒。

    洛槿初也知道丈夫的心情,連忙安慰他道:「不過這些也都是我自己猜的,到底是不是大伯父和大伯娘,究竟沒有證據,也不能就這麼下定論了,也許不是呢,怎麼說,那也是你嫡親的伯父不是?」

    秦鋒苦笑一聲,喃喃道:「罷了,初初不用安慰我,他們究竟是什麼樣人,難道我不清楚?父親……為什麼會阻止他上戰場?為什麼會親自督管糧草?你放心,我怎會被這件事打倒?只不過是有些痛心罷了,想來父親若是明白這其中原委,也會痛心的。」

    洛槿初點點頭,一時間也確實找不出話來安慰秦鋒,這種家務事是最痛苦的,說什麼話都是白搭,因此她索性不說,只在椅中蹙眉細思,一面喃喃道:「現在先救岳姨娘要緊,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不然她和趙將軍也太可憐了。」

    「柳先生怎麼說?」秦鋒顯然也意識到妻子說的沒錯,因此打起精神問了一句,卻見洛槿初苦笑道:「師父說了,這種蛇毒沒有解藥,本是一些道士用來改造身體的丹藥,然而若是改了蛇毒用量,便可以變成劇毒,且沒有解藥。」

    秦鋒皺了皺眉,喃喃道:「蛇毒?初初你最近不是說在研製什麼蛇毒血清的嗎?還說這要是成功了,每年那些被毒蛇咬傷的農夫就有救了。我記得當時母親還讚過你宅心仁厚,不為利益只為最普通的百姓來的……」

    秦鋒不等說完,洛槿初已經是驚愕抬頭,但隨即她就跳了起來,拍著自己的腦袋道:「天啊天啊,我真是笨死了,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竟在這種關鍵時候忘了個底兒掉,洛槿初啊洛槿初,你是豬嗎是豬嗎?豬都比你強好不好?豬過年了還能殺來吃肉,你有什麼用你有什麼用?你個荒料廢柴笨蛋……」

    秦鋒站在那裡,目瞪口呆看著妻子一陣風般衝出屋子,等到他追出去的時候,只見洛槿初從素日裡做藥的屋子捧了一個大盒子,提著裙裾就出了大門,咚咚咚一路疾跑離開院子,竟是連主母該有的風儀都一點兒不顧了,轉眼便沒了影子。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鋒看著從藥室裡才出來的香草,卻見這丫頭也在撓頭,喃喃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奶奶從前說那些藥還沒完全成功的,只是半成品,怎麼……怎麼這就拿出去了?」

    話音未落,就見身旁環兒一步躥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道:「光在這裡就能猜出奶奶的意圖嗎?趕緊跟過去看看啊,也許奶奶需要我們的幫手呢?」這丫頭倒是聰明,明明是八卦心燃燒起來了,卻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岳姨娘的屋內,此時駙馬和公主坐在床邊,兩雙眼睛只看著床上昏迷著的岳姨娘,公主眼淚如斷線珠子般落下,抓著岳姨娘的手哭道:「向來都知道造化弄人,只是怎也沒想到,怎可以如此玩弄人?二十年啊,二十年的歲月,好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妹妹你卻……這……這我真是怎麼想都不敢信,我寧願這是一場噩夢。妹妹你可還記得?前些天你還和我哭著說,總算活著等到了這一日,總算……如今怎麼你就變成這樣了?我不信啊,難道好人都沒有好報?」

    公主這裡正哭著,便聽外面一個驚訝的聲音道:「我聽丫頭們和我說岳姨娘快不行了,我嚇了個半死,就趕緊過來了。這……這是怎麼說的?這人好好兒的,怎麼就能……就能變成這樣兒?」卻是梁夫人走了進來。

    秦宇和公主雖然知道大房素日裡沒少幹不安好心的事兒,然而終歸是一家人,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更何況他們並沒有想到岳姨娘會是梁夫人下手害的,就好像秦鋒剛剛的思維盲區一樣,害岳姨娘沒有道理啊,若是為了好處,就該暗害公主才對,實在不行,害了秦鋒和洛槿初也比害岳姨娘有用。

    因此兩人這一次並沒有疑心到梁夫人頭上,都起身讓座兒。梁夫人眼裡便也汪了兩泡淚,上前看了看岳姨娘的面容,用帕子擦著眼睛道:「這……這是怎麼說的?先前不是只說風寒嗎?有侄媳婦這樣的杏林妙手,竟也治不好這風寒?」

    公主歎息道:「越治越重,後來兒媳實在沒辦法了,請了她師父來,才知道是中毒,可惜這毒卻是沒有解藥的。」說完就見梁夫人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置信道:「這怎麼可能?人人都說侄媳婦最厲害的,邊關時連毒陣都破了,這毒她倒是診不出來?」

    說到這裡,見公主眉頭皺了一下,她似是這才醒悟到自己失態,連忙咳了一聲,掩飾強笑道:「是了,侄媳婦再怎麼厲害,終歸也是個人,俗語說,這學無止境,她才多大歲數?哪裡就能把天下這些蹊蹺毒藥都認了去?絕殺陣那毒陣想來恰好只是她認識的毒,才能解開吧。」

    公主歎了口氣,再沒有說什麼。而這裡秦鋒卻是心中忽然一跳,想到兒子對岳姨娘的厭惡和憤恨,而洛槿初又是和兒子夫唱婦隨的,聽說她對男人三妻四妾也痛恨的很,當日兒子求親時,便答應了她從一而終,如此說來……

    秦鋒想到此處,只覺著脊背發寒,再也不敢想下去。這裡梁夫人用眼角觀察著兩人神色,見秦宇面色紅一陣白一陣,顯然是自己剛剛的提示已經成功了。因此放下心來,又含淚安慰了公主和駙馬幾句。

    正說著,便聽外面「咚咚咚」的腳步聲響,接著柳先生的聲音在外間響起道:「妞妞做什麼?這樣慌裡慌張的?」

    洛槿初忙道:「師父,來不及和您說,您跟我進屋來。」話音未落,人已經先進了裡屋,看見梁夫人,她便是一愣,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得,連忙對外面喊道:「師父別進來。」

    柳先生讓她這一嗓子嚇得打了個踉蹌,險些沒摔倒,因沒好氣道:「又怎麼了?」他剛剛卻是進了琢磨替岳姨娘延命的方子,因此並沒看見梁夫人進來。

    洛槿初看了梁夫人一眼,盈盈一禮,淡淡笑道:「大伯娘,我要給岳姨娘解毒,需要我師父幫忙,您這麼尊貴的身份,怕是不能見我師父這外男,不如讓侄媳送您回去好了。」

    梁夫人心裡這個鬱悶啊,依照她的心,恨不能立刻就說「不用,我不回去,在這裡看著你們怎麼做,你師父也不用忌諱身份。」可這話如何能出口?不但**份,更可怕的是,這樣一來,怕是就要引起公主和駙馬的疑心了。

    想到道婆拍著胸脯和自己保證,說這藥就算被診斷出來,也絕沒有藥可解,因稍微放下心來,點頭道:「好,不用侄媳相送,我自己出去。」

    公主哪好真讓她自己出去,只是這會兒卻也不捨得放洛槿初離開,笑話,柳先生都說無藥可解了,結果兒媳婦就忽然送來了希望,這就是救命的稻草啊,她只恨不能把洛槿初牢牢抓在手裡,哪捨得讓她去送人,因就派自己的心腹嬤嬤和丫頭,將梁夫人送出去了。

    梁夫人這會兒還真不想要她這份尊重,她恨不能公主別這麼懂禮貌,派人送自己幹什麼?讓自己單獨出來不行嗎?或許放慢了腳步,還能偷聽到兩句關鍵的話。奈何那嬤嬤和丫頭也急著回去聽結果,這走起來簡直恨不能大步流星,梁夫人實在沒有辦法慢步逍遙,想那房間和院子才有多遠,沒一會兒工夫,一句話沒聽到,便出了院門,只把她懊惱的捶胸頓足,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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